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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桑仰起頭，眸光泛冷。
    韓夢猛然停下，有些懊惱，隱約中還聽得寧桑牙關在作響。
    寧桑絲毫不懷疑，自己會咬碎這一大口白牙。
    差點……做母親……
    婆婆是不是忘了，這是拜誰所賜？
    “我跟柳依水火不容，隻能留下一個，是要她留還是我走，你們選擇。”寧桑冷聲道，然後走出廚房。
    剛才的那番話，其實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寧桑走！
    江唯年現在也不是寧桑想依靠的那類人，既然他拖著她，不讓離婚，那寧桑就換一種方式。
    她不能開口離，江唯年不肯離，那就讓她的好婆婆施壓，江唯年作為一個孝子，看是他厲害，還是婆婆技高一籌。
    從沙發上轉過頭，江唯年抬手招了招寧桑，讓她過去坐。
    寧桑卻因為婆婆剛才提到的話題，心情有些沉重。
    “我累了。”
    寧桑徑直往房間走去。
    聽著寧桑和江太太的互動，柳依在一邊恨得牙癢癢。
    寧桑看柳依有股想要將手下的沙發給掐出幾個洞的衝動。
    無視柳依的猙獰，寧桑進房之後，將自己放肆的摔進柔軟的大床。
    “怎麽了？”
    江唯年卻不知道怎麽跟了過來。
    他走到寧桑身邊，將她的身子擺正，貼心地將枕頭給寧桑枕好。
    大手搭上寧桑的手腕，低聲問，“是不是媽又說了什麽？”
    寧桑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回答了一切。
    “媽也隻是著急抱孫子，畢竟我年齡也到了，桑桑你體諒一下。”江唯年伸手撫了撫寧桑的臉。
    他的指尖從寧桑的臉邊劃過，寧桑卻覺得都很是惡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承了一個小姐的情，寧桑覺得江唯年現在的溫柔很是諷刺。
    原來一個技術好的小姐就能讓他變得如此乖順聽話？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
    腦海裏突然閃過褚言瑾好似赤紅著的眼神。
    寧桑默了默，“沒事，我都理解。”
    並不是隻有你家的人才大度，寧桑也早就不介意江唯年家的這些花花事跡。
    寧桑隻是不想為他的貪吃買單。
    “你去陪她吧，我想休息了。”寧桑裝作一副倦極的樣子，閉眼小憩。
    江唯年凝眸看了寧桑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
    寧桑心裏暗暗道，隻要你們都不來煩她，她一定好好休息。
    江唯年離開之後，寧桑打開手機。
    也不知道是不是默契，寧桑剛拿出手機，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微信上彈出一條新消息。
    “想你。”
    寧桑麵無表情地點開對話框，然後將這條消息刪掉。
    空空如也的對話框上，寧桑的備注是“要債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所以這輩子才被他給纏上。
    怎麽也逃不開。
    因為婆婆的那句話，寧桑怎麽也靜不下心，像是被一顆大石頭堵在了心口，別提有多難受了。
    寧桑沒有出去吃飯，江唯年送進來的飯菜也一點沒動。
    想起還沒有出世就離開了這個世界的寶寶，寧桑就覺得悲從中來。
    江唯年進來的時候，見寧桑還是跟剛才一樣躺著一動不動，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默默地關上了門。
    他向來不會有耐心一而再再而三地關心一個人的心情。
    今天已經是一個意外。
    寧桑一個人睜著眼睛躺著床上，過了好半天才終於睡著。
    隱約中，江唯年似乎又進來了一趟，他在寧桑身邊躺下，用手圈住她，似乎說了什麽，好似又沒說。
    寧桑迷蒙中，沒有回應他，也沒有搭理。
    無力也無心去管他。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唯年並沒有在身邊。
    想來是回去陪柳依了。
    當時她懷孕，他去找了別的女人，包括柳依。
    現在柳依懷孕，他又返身來找她。
    寧桑勾了勾唇角，冷笑了一聲。
    因為是周末，江唯年正好帶著柳依去醫院做檢查，婆婆自然也是要陪同的。
    寧桑於是便有了光明正大的自由支配的時間。
    江唯年離開的時候還讓寧桑趁著天氣好，叫上朋友出去逛逛。
    寧桑點頭，卻沒怎麽看他。
    待他們走了之後，寧桑打了電話約了陸希月。
    她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在一起逛街了。
    一堆破事！
    寧桑在心底為她們兩姐妹默哀。
    她倆當時一定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這兩個敗類。
    精心打扮了一番，打算出去換一換心情，順便確認一下心裏的打算。
    約好在商場見，寧桑離商場較近，便早早到了商場，坐在長椅上等她。
    在等她的時間裏，寧桑見證了十幾對小情侶卿卿我我的走過，還有幾對小戀人哭鬧爭吵，還有無數相攜而來的人麵色疲乏而冷。
    幸福的，不幸福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寧桑坐在長椅上，看著他們一一走過，然後對比了自己操蛋的生活。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寧桑喟然長歎一聲。
    “幹媽。”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將寧桑從自己的思緒裏拉了出來。
    寧桑扭頭看向聲音所在。
    是佳佳。
    自從那次之後，佳佳就不怎麽離開陸希月了，就算是在學校，也一定非要陸希月接送。
    陸希月倒是沒有喊累，孩子丟過一次，她已經嚐過了那種萬蟻噬心的感覺。
    現在的她相當珍惜跟佳佳的相處。
    寧桑從長椅上站起，漾開一個溫柔的笑，然後蹲在地上張開手臂等著佳佳朝她奔過來。
    那件事之後，寧桑光榮地晉升為佳佳的幹媽。
    佳佳衝到寧桑懷裏，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寧桑很少被這樣抱過，不知為何，竟然會舉得有些感動。
    寧桑為自己此刻的多情敏感而意外。
    帶著小孩逛商場，看著她在商場中跑跑跳跳，看她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寧桑很是羨慕。
    “桑桑？”
    陸希月看見寧桑眼底的情緒。
    寧桑抬起眼皮看她，“怎麽了？”
    她一臉柔情地盯著正在照鏡子的佳佳，笑了笑，“桑桑，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早點要個孩子。”
    寧桑啞然。
    早點？
    寧桑確實也想早點要個孩子。
    不然當時也不會跟江唯年在一起。
    但是……
    命運弄人。
    寧桑心底升起一股涼意，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寧桑又是一陣心痛。
    算起來，如果孩子沒事的話，應該也跟佳佳差不多大了。
    她大四還沒畢業就和江唯年結婚，現在結婚快三年，要是那個孩子生下來，也有三歲了吧。
    她也能看兩個小孩子相互臭美了。
    想到這裏，寧桑對江唯年更加痛恨。
    “那件事都過了那麽久了，桑桑，該放下就的放下。”陸希月拍了拍寧桑的肩膀，歎息道。
    寧桑凝了凝神，冷冷一笑，“希月，有些事情不是說過去就能過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