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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後麵，秦培的嗓子都是幹澀的，隔著手機他們看不見彼此，顧淩謙隻聽出了他聲音裏那一絲細微的顫抖，卻不知那一雙深眸此刻染著赤紅，就跟泡在血水裏一般惹人心悸。
    同樣的，秦培也看不見將自己蜷縮成蝦米的男孩，需要時刻留神不被其餘室友偷聽到，他便幹脆張嘴咬著手背，肩膀不停地抖動著，卻硬是沒發出半點哭聲。
    方才歌聽到一半的時候，那無處宣泄的情緒便在胸腔裏炸裂開，沉甸甸地壓著那顆脆弱的心，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下來的。
    他很想尖聲質問秦培，關於阿姨提過的你的終身大事，你打算怎麽處理？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我到底？
    可所有的疑慮和恐懼，都在秦培那句“我真想能永遠跟你在一起啊”，頃刻間灰飛煙滅。
    原本因為白天沒收到秦培的任何驚喜，心裏還有點幼稚的小失落，現在卻被他一首歌就輕易地安撫住。
    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反正他現在的確挺滿足的。
    顧淩謙盡量平穩呼吸，他覺得這麽大個人了而且還是個老爺們，動不動就掉眼淚實在也不是個光彩的事，有辱他顧小少爺的威名。
    於是他輕輕吸了口氣，聲音裏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急迫，可聽起來又意外的平靜。
    “你們什麽時候放寒假？秦培，你今年過年回來嗎？”
    “想我了？”
    這他媽不是廢話麽？顧淩謙在被窩裏翻了個身，誠懇地說道：“想啊，很想，非常想，超級無敵想你。”
    秦培隻覺得一顆心完全融化成水，他又何嚐不是每分每秒都被思念折磨，拿唐銘的話來說，他隻是外表偽裝得無堅不摧，但其實顧淩謙一開口他就會原形畢露。
    這個世上再無所不能的人，也總有一個能夠牽製住他的軟肋。
    “我也是超級無敵想你，吃飯想你睡覺更想你。”
    顧淩謙一肚子心酸登時就被他這句葷話逗跑了，笑不需要忍著，他一邊笑一邊回應：“五個多月了啊，憋的也是夠辛苦的。”
    “誰說不是呢！”這倆人私下裏聊天總是正經不過三分鍾，也許是不想把氣氛弄得過於傷感，他們也樂得當流氓。
    “到時候見麵了，咱們是先互訴衷腸呢，還是開個房大戰三百回合？”秦大爺說著流氓話，語氣卻是特別正經。
    顧淩謙對他這幅斯文敗類的模樣簡直是五體投地服。
    他裝模作樣思考了一下，便回道：“也可以同時進行的，節省時間。”
    然後秦培在對麵笑成了傻子。
    看來小哥哥果真是很想他啊。
    “不早了快睡覺吧。”每次這個時候倆人都是難舍難分，除去顧淩謙賭氣或者是困得不行，一般這種結束語都是由秦培主宰。
    聊了這麽久，顧淩謙心裏也舒坦了很多，他貓咪一般眯著眼，低聲叮囑道：“你也少熬夜，出門多穿點衣服，你臉好看穿厚點也不影響顏值知道嗎？還有，每天要按時吃飯。”
    他實在是擔心秦培的胃，可秦培從未主動在他麵前提起過，什麽“大半夜送急診”這種驚心動魄的新聞，他還是從唐銘嘴裏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