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走路，對方婧姝和程之遠來說都是一件充滿未知非常新奇的體驗。
    出實驗室的時候，程之遠死活要把身上的衛衣外套給方婧姝穿上，此刻自己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兒，握著她的手心卻止不住的流汗。
    他的衛衣雖然寬大，但是殘留著的體溫和味道卻讓方婧姝非常的舒服和安心。就是手心裏漸漸升起的溫度和濕潤感又提醒著她自此他倆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已經是華燈初上，下完雨後的霧氣還沒有消散，所有的事物在橘黃色的路燈燈光下顯現出一種模糊的美感，讓人看不真切。
    路上稀少的行人也都是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即便是偶爾瞅上他們一眼，也隻是把他們當做普通的壓馬路的情侶而已。這多少讓兩人都放鬆了一些，腳下的步子也輕快了不少。
    程之遠不知道別的情侶在剛確認關係的時候是什麽狀態，對他來說，幸福來得太過於突然，以至於整個晚飯時間他都覺得恍在夢境裏麵。整場晚飯下來，他就隻顧明目張膽的看自己的女朋友了，至於吃了什麽，好不好吃，又有誰真的在乎呢？
    相對於程之遠，方婧姝倒是很快的適應了過來。她向來做事情不喜歡拖泥帶水，在很早就明白程之遠對自己的心意以及自己對他的心意之後，就明白了這一天終歸會到來的。雖然她之前試圖理性的規劃一下事情發展的步伐和節奏，但是愛情這隻洪水猛獸，誰人又能控製得了呢？情之所至，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不知不覺倆人就回到了女生宿舍的門口，程之遠從來沒有覺得這段路是這麽的短，幾個互視的微笑見就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傳統，大學校園中的戀人總喜歡在宿舍樓下卿卿我我，你儂我儂。之前方婧姝和娟子還調侃過說戀人都是連體嬰，一秒鍾都不願意分開，所以宿舍樓下才會成為最經典的情侶約會場所。
    結果天道好輪回，今天終於她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你明天做什麽？”，程之遠拉著她的手不願放開。
    “明天？明天去圖書館自習吧。我快考試了。”，方婧姝輕皺了一下眉毛，有些抱歉的接著說道：“最近確實太忙了。之前我沒有告訴你去t大和回來的事情，是我的不對。”
    程之遠完全沒有想到她在這個時候會因為之前的事情道歉，眉毛跟著上挑了一下，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看著方婧姝說道:“所以今天你來找我其實是向我道歉的？”
    方婧姝點了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個人不太喜歡那種感覺。我。。。我過去找你其實還有個目的。”
    “哦？”
    方婧姝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氣說道：“其實我想要個說法！”
    也不知道這句話怎麽就取悅了程之遠，他順手把她攬進了懷裏，笑著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想要和你分手吧？”
    “不是嗎？那你好幾天不回複我信息，就那樣晾著我。我。。。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你們男生在想什麽。當時想著如果你想結束，也可以，但是最起碼要明確的告訴我一下。”
    “誰說我想要結束？你都沒讓我開始過，我怎麽結束？”，程之遠控訴道。
    “我沒讓你開始過？”，方婧姝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程之遠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直麵她正色道：“你想找我要個說法，我何嚐不想找你要個‘名分’？
    名分？
    程之遠看她一臉不解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正色道：“我原以為我可以耐心的等著你這邊完成你心頭的大事，保研也好，司法考試也好，隻要你心裏有我就行。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感情這種事情‘食髓知味’，你接受了我的表白，我就想當然的以為我在你心中應該有了一定的位置。但是我沒有想到自己會渴望更多，不僅僅是想要你把我放在心上，慢慢的竟然開始奢求你心中我的排名位置。所以當你獨自去t大，麵對你現階段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時，竟然不讓我知道，我感到非常的挫敗！”
    “啊？我那是。。。”，方婧姝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趕忙解釋。
    “我知道你不想耽誤我的時間，也不想讓我為你擔心。但是婧姝，你有沒有想過情侶之間，哪怕是朋友之間，‘麻煩一下’反而是一種信任和在乎。我知道你向來獨立自持，但是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自己對你來說可有可無。。。”
    “不是這樣的！”，方婧姝拉著他的胳膊，拚命搖頭：“我。。。我沒有不在乎你。。。我隻是，我隻是。。。”
    “隻是什麽？”
    方婧姝臉都憋紅了，半天才說出來：“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談戀愛！”
    她的臉通紅，又帶著女孩子特有的羞赧，程之遠覺得自己內心所有的委屈和猜疑都煙消雲散了，隻有無限的憐惜和感動。他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說道：“那正好，我也是第一次。之前的事情我也做的不對，不應該莫名其妙的和你‘冷戰’，耍小孩子脾氣。方婧姝，從現在開始，我們一起好好戀愛吧！”
    方婧姝覺得程之遠簡直是個行走的“情話寶典”，總是能把對她的告白和“糖衣炮彈”的情話不著痕跡的表達出來。她看著他溫柔的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回複道：“那還請程先生以後多多指教了！”
    “彼此彼此！”
    總算是把最後一個小疙瘩理順的兩個人此刻都是心生歡喜的。方婧姝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明天，一起上自習嗎？”
    “好！那我早上來接你？”
    方婧姝很自然的就要脫口而出“不用”，但是突然間福至心靈，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啊，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程之遠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按了按她的手心，算是回答了。
    方婧姝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他的外套呢，馬上抽手就想脫下來，被程之遠緊緊握住，問道：“怎麽了？”
    “我把外套脫給你，我不冷了。”
    程之遠阻止了她，把她的手牽到自己的胸口上，湊到她的耳邊說道：“這裏暖暖的，我也不冷。”
    方婧姝覺得自己再和他呆上一秒，她這顆正常跳動了將近22年的心髒肯定會當場罷工，不然現在自己為什麽感到身輕腿軟呢？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憋著最後一口氣替自己挽尊，提醒道：“那我們就明天見！”
    程之遠知道他倆今天都經曆了太多，彼此都需要時間消化一下，於是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先走了。晚安！”
    說完，就放了方婧姝的手，對著她笑了一下，轉身就走了。
    就這？
    方婧姝呆愣了一下，總覺得程之遠的這個轉身也太快了吧。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一片陰影投下來。
    接著腰身便被一隻有力的臂彎攬住了，然後程之遠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包圍了她。
    一記深吻過後，程之遠輕輕地規整著她被撥亂的頭發，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輕快和得意，
    “這才是情侶間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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