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老奶奶正坐在小馬紮上整理東西，東西裝在黑色塑料袋裏的，她看不清是什麽。
    唐菀停下來打了個招呼，“奶奶，您好。”
    她點進手機銀行，看著少得可憐的餘額，再盤算了一下手裏的現金餘，準備找時間去一趟鎮子上的郵局，把錢存進去後再轉給徐徐。
    “唉，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小菀呀，要我說你媽哪裏是生了個兒子，根本就是生了個災星嘛。”舅媽在電話那邊喋喋不休。
    她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外婆因為這事兒急暈了過去，醫生檢查後發現她的心髒病也加重了。
    “出門嗎？去哪裏？”
    “奶奶要帶我們去給叔叔掃墓。”
    掃墓？
    “哪個叔叔呀？”
    “是一個叫宋誌毅的叔叔，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們每年今天都去給他掃墓呢。”
    唐菀聞言，愣住了，“宋誌毅？”那不是被關在監獄裏的犯罪嫌疑人嗎？他還沒死呢，怎麽今天就成了他的忌日了。
    大花點頭，“對，就是宋誌毅。”
    唐菀皺眉，“但是……”
    “姐姐，就是你想的那個宋誌毅叔叔喔。”大花對著唐菀招了招手。
    唐菀便蹲下把耳朵湊到了她麵前。
    大花遮擋著嘴巴在唐菀耳邊說話，“奶奶說，從宋誌毅叔叔被抓進去的那天起，她就當他死了，所以每年的今天都要去祭拜他，還要讓我跟小花給他磕頭。”
    這個解釋倒是能說得通。
    隻是唐菀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
    “好吧。”不過她也不能說什麽，伸手摸了摸孩子們的臉蛋，“那你們去的路上小心點喔。”最近天氣熱起來了，蛇蟲鼠蟻都多了起來。
    “嗯，我們會的。”
    兩個小丫頭無憂無慮的重重點頭後跑開了。
    唐菀關上房門後靠在門上，越想越覺得奇怪，忍不住摸出手機，想了想，給沈執野去了個電話。
    但是那邊一直在通話中。
    知道他忙，唐菀不在嚐試給他打電話了，轉而給謝與星去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聽了。
    “小學妹？”謝與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疑惑，這是唐菀今天主動給他打的第二個電話了。
    “謝律，我這邊有個事兒想要跟你說一下。”唐菀想了想，壓低了聲音，“謝律找個方便接電話的地方吧。”
    等到那邊安靜了下來，唐菀才緩緩的將老太太要去給宋誌毅上墳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連同著大花跟小花的事情。
    “謝律，大花小花會不會是宋誌毅的孩子？”這個猜測突然冒進腦袋裏，唐菀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謝與星那邊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調查裏沒有這一項。”不過也不能排除。
    “那謝律要調查一下嗎？”
    “我今晚要回北城。”謝與星那邊開口，“宋誌毅的傷情報告出來了，不是自己動的手。”
    不是自己動的手，那不就是……
    天哪。
    這件事兒的走向真的越來越奇怪了。
    唐菀抿了抿唇。
    這時，敲門聲響起。
    唐菀捂著手機去開了門，發現還是大花站在門口。
    “大花，怎麽了？”
    “姐姐，我奶奶問你要不要去跟我們一起去祭拜叔叔。”唐菀聽到大花這麽問，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老人。
    老人佝僂著拎著個袋子，袋子裏露出來的半截東西看起來應該是香蠟燭紙之類的東西。
    她正沉默不語的看著自己。
    唐菀被盯得心頭一動，想也沒想的就點頭答應了，“等我換雙鞋子。”
    “好的。”大花聞言，開心的蹦跳著跑向了老人。
    見著唐菀答應了，老人才移開目光。
    唐菀關上門。
    電話那邊，謝與星問怎麽了。
    “謝律，她們邀請我一起去給宋誌毅上墳，我答應了。”
    謝與星在電話那邊急了，“小菀，你別衝動，不要一個人行動。”
    “謝律，沒事的，還有兩個小孩子跟在一起的。”而且那個老奶奶之前還救過自己一次。唐菀覺得她應該不會害自己。
    掛了電話後，唐菀迅速的換了一雙運動鞋。
    拉門走向了大花，拉住了大花跟小花的手，看向老奶奶，“奶奶，走吧？”她說著，雙眼笑得彎成了月牙形狀。
    而老人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撿起地上的一根棍子丟給了她。
    大花替她接過，“姐姐，這是打蛇的棍子，我們去的地方好遠，那裏有好多蛇的。”
    唐菀注意到了大花手裏也拎著一個袋子，裏麵也是紙錢之類的東西。
    問她，“大花拎著的這些東西是準備給誰的呀？”
    大花舉了舉手裏的袋子，很熟練的念出了一些名字。
    全是女人的名字。
    唐菀一個都沒聽過，聽得雲裏霧裏的。
    “是跟我媽媽埋在一起的阿姨們。”小花在一邊低聲解釋出口，目光看著老人走遠的背影才敢繼續說，“奶奶要給她們多燒點錢，她們在天上才會好好照顧叔叔。”
    不知道為什麽，這些話由稚嫩的童聲說出來，叫唐菀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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