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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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痕是如何擺平薇兒的,雲沃並不知道,但看他發青的眼角,和明顯不符合他風格地出行次數,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和聯邦通用幣。因為他在薇兒身上看到了幾款很貴的衣服,和一個名牌包包,以薇兒家的經濟實力和她鐵公雞性格一般是不會買這些東西的。
那晚雲沃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的,隻記得他為了介紹悠悠給洛女幾人認識,還和一個中年亞武人大吵了一架,最後還是混哥出來擺平。他們之後又喝了許多酒。
意外的是一向熱情如火的悠悠忽然間就變得靦腆起來,平時雲沃一提到喝酒的話她是第一個舉手並且第一個喝光的,可那晚悠悠卻僅僅喝了一點,大半時間是照顧雲沃了,因為雲沃酒量本就不高,而且每次他喝酒時皮膚便像煮熟的螃蟹一般通紅。
第二天當他醒來時隻覺得頭痛浴裂,宿醉讓他胃裏一陣陣痙攣惡心。早餐也沒吃。
醒來時阿瑞斯和滄痕都不在,阿瑞斯一向是酒中惡徒,常年混跡於脂粉圈的他早已練就一副百酒不侵的境界,而滄痕雖然酒量不高,但他代謝很快,精靈人優異的基因條件不是白羽可以比擬的。
早上雲沃接到一個電話,是李程校長打來的,校長的意思讓雲沃有些意外,似乎他並不想雲沃接這份工作。
李校長在電話中是這麽跟雲沃說的。
“雲沃,我這次跟你說的話不是以亞武分校校長身份,而是以一個長輩身份,我的斷臂幽靈痛是你治好的,說來我欠你個人情,嗯。。。我知道這份工作對你而言很重要,人生嘛,該拚的時候還是要拚一把的,但我還是建議你好好想想。這裏麵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參與。”
雲沃忍著胃裏痙攣般浴嘔的難受,還要裝作一副認真深沉的樣子,
“李校長,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依然感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已經決定了,我雲沃就爛命一條,就算別人想要利用我,我有什麽值得別人利用的,我不想以一個差生身份做一輩子底層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校長點點頭,看樣子他早就料到雲沃這樣的回答。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小心一些,這次考古行動其實是聯邦上層一次角力的結果,上層的事不是那麽好說。那就這樣吧。我等著你回來,你也快畢業了。”
說完他就掛斷了。雲沃放下用了好多年的聯邦第一製造廠通訊電話,第一製造廠五年前就以經因為虧損破產了。他走到窗邊,打開窗子,一陣風從陽台吹來。他就這麽站在那裏站了好久。
三天後,到了離開亞武星的日期,705宿舍難得聚齊,薇兒洛女都去送行。洛女見到雲沃隻是點頭微笑,絲毫沒有再提那晚說過的話。
雲沃這輩子迄今為止隻有從廢棄星來亞武時乘坐過一次遠航飛船,如今算是第二次,沒有像第一次星際航行時的好奇激動。
登船艙停在一個巨大的盆地當中,建立在一座大水池中的登船艙形如雪茄,聳立仿似朝天豎起的中指。
曾經有一次好友很猥瑣地對他說,這種登船艙就像男人的那根活,狠狠刺向太空到達遠航飛船的過程就像卵、子受孕。雲沃問那裏麵的乘客是什麽。。。他問完兩個人都會意的笑了。
這其實是當時他們對那些有錢星際航行的有錢人一種嫉妒發、泄方式,每一次看到廢棄星那艘老舊斑駁的登船艙在轟鳴聲中搖搖刺向太空,他們躺在樓頂目送它穿破大氣層,兩人都會很整齊地對它豎起中指。
可沒想到沒過幾年,好友先是被聯邦的大人物選走,當了他曾經口中的‘那根裏麵之物’,後來雲沃也乘坐那艘斑駁老舊的登船艙來到亞武,第一次乘坐這種東西時的雲沃其實感覺還是蠻舒服的,雖然外麵看上去破舊不堪,但裏麵的空乘小姐比起救濟院附近的廉價小姐漂亮多了。
此時亞武星這座登船艙已經注能完畢,遠遠的就能聽到艙內的電子指示聲音和嘩嘩的流水聲。登船艙發射前發出那種特定地低鳴,好像來自宇宙未知的巨獸。
空乘小姐的聲音回蕩在登船艙外空闊的大廳內。一幹麵容麻木的乘客開始徐徐進入艙中。從半蠻荒的亞武星飛蝗一般湧向其他行星。
這些人中大多是外出謀生路的無業人員,當然也會摻雜一部分被黑社會追殺跑路的亡命之徒。空乘小姐冷著臉色用一個藍色棒子在他們月匈前一掃,顯示燈發出嘟嘟的聲音。
一些年輕人也不在意,嬉皮笑臉的,眼睛還不住往豐滿的空姐月匈部瞄來瞄去。在這種地方的空乘當然不會像首都星航運公司那些專業人員一樣笑不漏齒,她們打心眼裏看不上這些來往於各個星際謀生的‘星際蝗蟲’。
這是天演紀。在新月紀第一個五百年裏,那些背著一個皮包就敢孤身往外太空同那些異星智慧種族做生意,談條件的開拓者們現在已經不吃香了。或許也隻有那些新月紀的小姑娘才會發花癡喜歡那些充滿冒險精神,滿身疤痕的星際遊客。
佩鸞帶著李曼,對雲沃的同學們輕輕頷首示意,然後便提著小巧的行李箱登上登船艙。
雲沃與每個人都擁抱了一下。其實他很不喜歡這種離別的蕭瑟告別,也不是不回來了,擁抱告別實在太‘小資’。
而且主要是要和滿身煙酒味的阿瑞斯擁抱實在肉麻。滄痕那家夥別說擁抱,就算你打他兩巴掌他都不會將那雙桃花眼完全睜開。雲沃抱住洛女時,洛女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一路小心”雲沃點點頭,覺得她的懷抱可真軟,真溫暖。
手裏忽然被塞進什麽東西。
“給你的。”洛女低聲說了一句,拍拍他的肩膀。
“小白,加油哦。。。”薇兒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睛水汪汪的。雲沃笑著拍拍她腦袋,其實他很喜歡薇兒的這種開朗又有些大條的性子,很像小嵐。
雲沃長長吸了口氣,看到佩鸞已經有些不耐煩地在艙門口看著他了。冷冰冰的容顏就像一座石化的雕像。雲沃知道再磨蹭恐怕女老板要扣工錢了。對幾人揮揮手。轉身告別。
“雲沃,打開手機。”阿瑞斯趕上兩步低聲說道。
雲沃打開手機一看,光屏上有一個號碼。
“有事的話就打這個電話。他會幫你的。”阿瑞斯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各位,再見了,等著我勝利的消息吧。。。”說完雲沃頭也不回地登上登船艙。
薇兒看著他的背影,蕭瑟的背影,淩亂的發梢,揚起的那隻滄桑大手,這豈不就是故事裏那些沙場浪子孤身赴死的畫麵。她低聲歎了口氣,口觜裏嘀咕著。“這一去,又是幾度春秋。”
幾個好朋友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登船艙門口,隻有滄痕拍著口觜巴打哈欠。“幹什麽,弄得跟生離死別似地。真是。。。中午吃什麽?”
雲沃找到自己的座位,與佩鸞,李曼相鄰,李曼還因為自己的‘怨氣轉移法’對雲沃愛答不理,也不給好臉色。拿出零食一邊跟佩鸞巧笑倩兮,分享著零食,卻看也不看雲沃一眼,雲沃隻能報以苦笑。
他拿出一個小巧的圓形物體,一段有借口,還閃著幽幽藍光,這是剛剛與洛女告別擁抱時她塞到自己手中的。
李曼不理自己,佩鸞又是一座千年冰山,哎,雲沃隻好將注意力放到空乘小姐的月匈部了。可惜月匈部又不會說話。雲沃曾經有過一個偉大的夢想。
在廢棄星時一個從‘外麵’歸來的大哥對自己說過,
‘別看那空乘一個個冷著臉,冰山女王不可褻玩似地,一萬通用幣拍在那,管飽她們像水蛇一樣貼上來,看似冷漠,床上叫的比誰都歡。。。’
所以雲沃在看遍那位哥收藏的製服誘或小電影後,決定等有錢了一定要拍他幾萬通用幣。可惜他就是一窮學生,讚過點錢除了自己花掉剩下的都給小嵐治病和讀書了。
登船艙發射過程中會有一段失重,高速上升的艙體與星球引力的角力讓乘客們臉色發白,耳中陣陣轟鳴,頭腦充血中身體被狠狠壓在座椅上,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以前雲沃一直以為這句好像抒情詩一樣老套的形容除了死亡之前,就是在女人肚皮上最後幾秒,現在他知道了原來在火箭爬升過程中也會有這樣奇妙而恐懼的體驗。
終於爬升過程分娩一般的痛苦結束了,雲沃驚奇的發現鄰座李曼手中的零食好像成仙一樣緩緩飄起,飄到她口觜邊被一口吸進口觜裏,粉紅色的小口觜翕動幾下,讓他驚奇的不是失重現象,而是李曼那張性感紅唇。要不是她吸的不是零食而是別的什麽。那會是怎樣的那啥。。。
登船艙與遠航飛船對接並沒有想象中的震動,而是十分精確平穩,要不是空乘的聲音響起,雲沃甚至不知道登船艙與飛船已經對接完成。
“旅客朋友們,光複號對接已經完成,請拿好自己物品,進入右側的登船通道。”機械電子聲音一遍遍重複著。
透過登船通道的窗子,一艘巨大的遠航太空船靜靜停留在弧形的太空港中,其實太空港和飛船都是隨行星運動的,隻是太空港和飛船相對靜止。
雲沃他們要乘坐的這艘遠航船矩形的船身,上麵排滿了指示燈和密密麻麻的外部構件,一點都沒有超等科技的樣子,甚至很醜。黝黑的船體在燈光中反射著烏黑的光芒,瑣碎的零件看上去就像乞丐的破棉絮,哪裏是可以星際間航行的飛船,簡直是用垃圾零件堆砌起來的破爛兒。
雲沃口觜裏嘀咕了一句,“又是這種破船。。。”
身後的肥胖乘客聞言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你還想做豪華旅遊飛船?,這就不錯了,當年老子去南十字星域做生意,坐的是走私船,連個床鋪都沒有。”
佩鸞冷冷看了他一眼,“快走。”
所有乘客都進入遠航船後,這艘好像妓女的內心一樣破爛的飛船緩緩關閉艙門,滴滴的聲音響起,真空密封艙門上紅燈顏色便成綠色顯示艙門關閉良好。整艘飛船忽然一顫,雲沃知道,飛船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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