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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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娘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樣,咬著手指說:“我沒有……”

    蕭長恭雖然是練武之人,可是這茶水是要燒的滾燙的,這麽澆下來必然是要燙傷的,小五忙進去把藥箱拿了出來,蘇墨漓眉頭緊皺。

    蕭長恭露出一個像是輕鬆地微笑說:“小漓別著急,我沒事的。”

    蘇墨漓抬起頭瞪視他:“沒事?這是你拿劍的手,你要是傷了手還怎麽上戰場!”

    和蕭北一樣去前線戰場保家衛國是蕭長恭的夢想。

    蕭長瑜也皺起眉頭說:“大哥,下個月你就要去考校,要是影響到發揮怎麽辦,你都準備這麽久了。”

    雲娘一聽也嚇到了,擰著手帕抽噎著道:“哪裏就那麽嚴重了,我也端了那杯茶,也不沒事嗎?”

    蘇墨漓給蕭長恭包紮的手就一頓道:“小五,倒杯茶來澆她試試!”

    雲家人一聽眼睛都瞪大了,因為小五轉身就走真的端了杯剛泡好的茶過來,雲娘看著那杯還冒著熱氣兒的茶,連脖子都縮了縮,帶著哭腔道:“你身為一個女子,怎麽能如此惡毒,竟要拿熱茶澆客人的手。”

    有那麽一種人,在自己做錯了事情的時候,即便知道是自己錯了,也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尋原因,反而是責怪別人苛責,為什麽斤斤計較不肯放過,卻從不會想自己是否也曾這樣對待過別人。

    蘇墨漓冷笑著看著她說:“我不過是拿你對待別人的方式對你,你就生氣覺得惡毒了嗎?”

    蘇墨漓爆發出來的氣勢實在太嚇人了,連雲成天都嚇了一跳,忙道:“小女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原諒則個。”

    雲夫人怎麽能眼睜睜看著那麽滾燙的水澆到雲娘手上,她攔在雲娘麵前說:“你們蕭家也太不識趣了,他一個大男人被燙了一下就要這樣大驚小怪的,竟不能忍半點痛嗎?”

    蘇墨漓都要被她這一套理論給氣笑了,什麽叫別人燙一下就沒事,隻有她女兒是千金貴體不成?

    雲夫人說完這番話,蕭家的大廳裏整個氣氛都變了,連蕭尉的表情都凝重了幾分,雲成天一看事情不妙就立刻道:“雲娘,快給蕭賢侄道歉!”

    雲娘拉著雲夫人的衣服,眼中旋淚欲泣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大家說:“又不是我的錯,是蕭長恭忽然來摸我的手,我才鬆開杯子的。”

    此話一出便驚四座,連原本一直沒說話的蕭長安都衝了出來道:“我大哥幾時摸過你的手,你休要胡說!”

    蕭長恭的臉色也很不好,原本被燙了這麽一下,他還在想雲娘是不是手滑不小心的,可是聽到這些他整顆心都冷了。

    她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的。

    故意在把杯子遞過來的時候鬆開的手,故意燙傷他,又故意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目的就是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以為,他對她有非分之想。

    這樣的女子,他若是還以為她不是故意為之,那他就是蠢的。

    蕭長恭冷著臉說:“我並沒有故意要碰你。”

    雲娘一臉委屈的趴在雲夫人身後,雲夫人像是一隻護犢子的大母雞一樣,把蕭長恭攔在自己麵前,警惕的看著他,像是一個不盯住蕭長恭就會朝著雲娘撲過來一樣。

    雲娘抽噎著說:“你現在自然是不承認的,可是難道我會拿著這個說謊不成?”

    蘇墨漓眼神冷淡的看著雲娘,她的眼神實在讓人害怕,像是能透過皮肉看到內心以及魂魄深處一樣把人看穿。

    蘇墨漓知道這個雲娘並沒有看上去那麽聰明,今天能使出這陰招子,多半是有人在背後指點,而那個在雲娘背後出謀劃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風雪衣。

    昨天在雲家,雲娘抱著風雪衣哭的時候,請求她給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她不想給蕭長恭道歉,也不想嫁給蕭長恭。

    風雪衣就給她出了這個法子,並告訴她這是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雲娘自然是知道的,此次之後和蕭家必然是要決裂了,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就算是他們父輩的時候有那麽一點來往,卻也不代表她要嫁給蕭長恭這個無用之人,她也不甘心,她認為以自己的才情,必然是要嫁一個情投意合的,至少不是蕭長恭這個手長腳長的武夫。

    這法子雖然陰損,可是她也還是要用。

    決計不能讓蕭家這個破落戶牽扯到她的後半生裏。

    雲娘這麽說雲家人也激動了,尤其是護犢子的雲夫人,差點恨不能上來咬蕭長恭一口。

    雲夫人氣憤不已地說:“看你人模人樣的,怎麽做出來的事情,這般上不了台麵呢?上一次在懷山的事情我們已經不計較了,還先退一步帶著雲娘來給你道歉,隻是希望兩家重歸舊好,你今日竟然當著我們的麵做出這下等的事情來,果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沒有教養。”

    她最後一句話像是一聲驚雷在所有人中間炸響,看著蕭家一個比一個黑的臉,雲夫人心裏也是怵得慌,平日裏和她們談論起蕭家都是說三個孩子有娘生沒娘養,今日不知怎的一順嘴就說了出來。

    看著他們仿佛要吃人的眼神,雲夫人訕笑道?:“那個……我說的是實話不是,何必這幅表情呢?”

    這個時候還能忍的住是蕭家人修養好,可是蘇墨漓卻忍不住了,她抬起下巴冷笑道:“今日雲家是來談我兄長和令嬡婚事的吧?不好意思,這個女人我們不娶。”

    她一句話就讓雲家人也炸了,雲夫人豐腴的身子一下就跳了起來道:“你們蕭家什麽意思。”

    她這一跳差點跳到蕭長恭麵前。

    蘇墨漓往前走一步,攔在雲夫人麵前說:“字麵意思,婚書過兩天就送到雲家,定親信物請雲家拿過來,我們蕭家要不起你們這樣心機深重的女兒,陳叔送客!”

    雲夫人氣的臉都憋紅了,卻不敢上前一步,也不敢碰蘇墨漓一下,她的眼神冰冷的像是刀子,像是隨時能殺人一樣,令人從心底生起一股恐懼。

    一個女孩子家家,眼神竟然比戰場上的老兵還要狠厲,實在叫人心驚膽戰。

    雲成天也陰沉著臉,看著蕭尉說:“蕭老將軍,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蕭尉放下手裏的茶盞說:“既然小漓已經說了,那雲侯爺就請吧,既然不是誠心來道歉的,就不用這般惺惺作態,我蕭尉的孫子就算不會名揚天下,也決計不會是一個奸佞小人。”

    他們蕭家人都萬眾一心,雲家人便立於的尷尬的境地,雲成天氣呼呼的甩袖離去,剛出了門蕭家就有下人抬著雲家帶來的禮跟著扔了出去,雲成天臉色一下鐵青。

    街上許多人都看著這一幕,然後開始議論紛紛。

    雲家人麵上無光隻能一路低著頭讓馬車夫快點走。

    蘇墨漓始終都是陰沉著臉的,整個蕭家氣氛都不好,她沉默著給蕭長恭上藥,雖然生氣但動作仍舊輕柔,就仿佛生氣的那個不是她一樣。

    小五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這回是真的生了氣,他手裏捏著一份蘇墨漓對雲家的處理計劃,想著也不用蘇墨漓吩咐了,他自己就出去把事情給辦了。

    於是第二天,雲家上門道歉結果傷了蕭家長孫一隻手的消息就不脛而走,韓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連忙從文通茶館過來的,看到蕭長恭果然用白紗布包了一隻手的時候,他臉色都陰沉了。

    他是愛才心切,蕭長恭在他眼裏是個極好的苗子,就算他誌不在書畫上,卻也有著非一般人所能及的才華。

    他們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一雙手。

    次日,便有人去參了雲家一本,說雲成天利用侯爺的身份,在鄉間霸占田地欺壓鄉民,群眾奮起他便讓人鎮壓,在這過程中打死了一對老夫婦,這對老夫婦的兒子寫的血書呈遞到楚齊遠麵前的時候,雲成天腳都軟了。

    “雲成天,看看你幹的好事!”

    楚齊遠把折子直接砸過去,恰好砸在雲成天額頭上,他也沒敢躲開,硬生生挨了一記,發出一聲悶哼。

    雲成天跪趴著道:“陛下……這定然是有人在汙蔑老臣,請陛下明察!”

    雲成天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爆出這件事情來,他一直做得很隱蔽,朝中也並沒有人發現,怎麽一下子就被人捅了出來,現在他也不敢分辨,隻能喊冤。

    楚齊遠已經對著上麵的內容信了八分,雲成天素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主,隻是他比別人聰明藏得深,卻也比別人自大,以為自己藏得好就沒人會發現,隻不過沒人抓到確實的把柄罷了。

    下午的時候,雲成天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遠遠地就看到蕭家的人拿著婚書過來退親,雲夫人氣不過就把定情信物給扔了出來,蕭家人冷笑一聲拿著東西就走了。

    雲成天十分難堪,捂著自己的額頭偏過頭從蕭家人身邊走過去。

    蘇墨漓看著他腳步匆匆的背影說:“雲侯爺,你知道一落千丈是什麽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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