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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樓笑嗬嗬的說：“我是知道你要把這些送給蕭家那小子，原先蕭老頭也來找過我一回，說想給孫子打一套防具和一件兵器，隻不過我想著既然你先下了單，必然也是要送給蕭家那小子的，就給拒了，反正東西都一樣，誰送不是送呢。”

    這話說是有些道理，但是……蘇墨漓看著小五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來，“原來爺爺也來找過明樓大師啊？”

    明樓說：“說起來也讓我匪夷所思，蕭老頭子竟然答應讓蕭長恭去前線？他雖然一直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裏是怕的，從前他喝醉了就跟我說自己罪孽深重，報應到了子孫上麵，唯恐你兄長他們再有所失，否則他死了都無顏愧見他死去的兒子兒媳，我以為他再也不會讓蕭家的人上戰場了。”

    蕭尉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譬如不讓蕭家子孫上戰場這種話，蕭尉是戰神，也是楚國的一代神話，隻可惜三個兒子接連死在戰場上，也讓蕭尉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第三個兒子的死給楚國換了十幾年的安寧，此後蕭家就再沒有人能上戰場了，盡管蕭尉是一代戰神，可是他的年齡擺在那裏，楚國也不會輕易派他出兵了，另一個則是怕他擁兵自重，這是每個帝王都忌諱的事情。

    蘇墨漓也知道，老爺子這些年雖然是樂嗬嗬的，但是心裏始終有心結，他怕蕭家的人再上戰場會沒了人回來，但也怕蕭家從此再沒有人能上戰場，再沒有人能承繼蕭家曾經的榮光。

    “大哥身上流著的是蕭家的血，對戰場有天生的征服欲望，他是屬於戰場的人，爺爺雖然舍不得，可是也想有個人能承繼蕭家，二哥喜歡遊山玩水，三哥喜歡讀書寫詩，也隻有大哥能把蕭家繼續發揚光大了。”

    明樓從裏麵把一套護甲和一柄紅纓槍，擺到了院子的石桌上，小綠小蘭一看到這個眼睛就冒了綠光，看著像是叢林裏的狼一樣，恨不能抱走。

    蘇墨漓推了推小五說：“她們不是暗衛嗎？為什麽對盔甲和紅纓槍這麽有興趣，我剛要給她們買衣裳都沒有這麽大的興致！”

    說起衣裳，小綠小蘭臉色一變，連忙丟下了手裏的紅纓槍的盔甲，並鄭重的推到了蘇墨漓麵前，然後閃身除了門外。

    蘇墨漓滿臉問號並不知所錯的攤開雙手表示無辜，小五摸了下鼻子，然後順手拿起槍說：“這紅纓槍不錯。”

    說著他還拿在手裏揚了揚，虎虎生風，槍尖處在陽光下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讓人有種心跳都停了一拍的感覺。

    蘇墨漓拍手叫好：“不錯不錯，威風凜凜。”

    明樓大師滿是驕傲和自豪的樂道：“那是自然，也不看是出自誰的手，這槍尖可是玄鐵打的。”

    小五使那一下看的原本站在門外的小綠小蘭眼睛都直了，人是往門外去了，心卻在紅纓槍上，巴巴的眼神看著都讓人覺得心酸。

    明樓大師從裏麵拿出兩把小匕首出來，對小綠小蘭說：“你們進來。”

    小綠小蘭對視一眼，然後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出了驚喜兩個字，忙不迭的趕了進來，亮晶晶的小眼神像是小燈籠一樣，慢慢期待的看著明樓大師齊聲道：“明樓大師！”

    明樓大師遞出兩個匕首說：“聽說你們以後就要跟在小漓身邊了，這次做完紅纓槍還有點餘料就給你們也做了兩把匕首，你們試試趁手不。”

    明樓大師的作品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即便是餘料做出來的匕首也是威力不凡，小綠小蘭在拿到的時候就已經愛不釋手了，抽出來比劃了兩下更是臉都要笑爛了。

    滿臉的笑容都不能表達她們內心的高興，她們甚至對明樓大師乖巧的露出了四個酒窩，氣的蘇墨漓在背後磨牙，道：“為什麽她們不喜歡漂亮衣服，就喜歡這些冷兵器，過分！明明是女孩！居然喜歡冷冰冰的東西！”

    小五站在旁邊涼涼的說：“她們的愛好跟你比起來實在是太正常了，你忘了你在山上的時候都做過什麽了嗎？”

    蘇墨漓眨了眨眼，做出一副純真的模樣說：“什麽？我最近記性不大好。”

    小五根本不想回憶，以前他要戴麵具下山的時候，蘇墨漓就給他做了一張女人的臉，說要幫他洗頭結果第二天醒來他發現自己頭發成了白色……被她坑害過的人還不止他一個，山上每一個男人見到她都會自覺繞道走，對她是敬而遠之。

    但是偏偏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又對她十分寵愛，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孫女一樣，蕭尉、張文通、明樓……這些在別人看來高不可攀的人物，對蘇墨漓卻是好到沒話說。

    說話的時候明樓又往裏麵走了一趟，然後用盤子拖出一個用紅布蓋著的東西，蘇墨漓往前湊過去說：“這是什麽？”

    明樓在她頭上輕輕一敲，笑道：“你猜。”

    蘇墨漓說：“給我的？”

    明樓說：“你就對這個最聰明！”

    蘇墨漓摸了摸鼻子：“您要是給別人的早就拿出來了，給我的東西當然要壓軸了。”

    明樓笑道：“你倒是會自誇，打開看看！”

    明樓把東西碰到她麵前，蘇墨漓伸手把紅布掀開，紅布下麵的就是一件衣服，像是一件盔甲一樣，可是質地看上去非常的輕盈，甚至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

    小五也瞪大了眼睛說：“這是金絲軟甲？”

    蘇墨漓伸手把這個像是馬甲一樣的東西舉起來放在陽光下麵，這東西似乎薄的可以穿透陽光，蘇墨漓說：“您以前說要做一件刀砍不斷，火燒不爛，劍刺不穿的衣服，不會就是這件吧？”

    明樓把手在她頭上揉了揉說：“聰明。”

    蘇墨漓想，這不就相當於現代的防彈衣嗎？而且質地輕盈柔軟，摸著跟普通的衣服一樣，就是看著有些特別罷了。

    明樓把托盤放下說：“小五說你來了汴京我就想著這件衣服或許你能用到，你身子弱，免叫人暗算了。”

    蘇墨漓感動的說：“嚶嚶嚶，明樓大師，您對我真好！要是您有孫子我都想把小五嫁給他了！”

    小五：……什麽玩意？

    明樓大師原本還挺高興的，可是聽到這句話以後嘴角就抽了抽，屈指在她額頭上一彈說：“你盡會拿小五打趣，就是欺負他不會拿你怎麽樣，要是改天小五離開你了，我看你怎麽辦！”

    蘇墨漓揚起下巴說：“小五是我的媳婦兒，怎麽會離開我！”

    明樓大師從頭到腳的掃了她一眼說：“你說反了，你才是小五的媳婦兒才是！小兩口好好過，好了你們回去吧！”

    走的時候蘇墨漓還在積極地解釋其實她才是男人小五是個女人，所以小五一直都戴著麵具，她隻是長得好看，其實是一個非常帥而且又八塊腹肌的男人，為了避免她越說越離譜，小五一把就將人塞進了馬車裏，並對明樓大師笑說：“大師，我們先走了。”

    蘇墨漓從馬車窗口趴出個腦袋說：“明樓大師，你要信我！”

    小五二話不說就把她的頭一把按著懟進了馬車裏，並蓋好了窗簾。

    明樓也在山上住過一段時間，知道蘇墨漓素來都是這樣，也就根本不在意，揮了揮手讓小五慢慢趕馬車：“記得給蕭老頭子帶個口信，孫子走了，還有老朋友在這裏，要是嫌寂寞就來找老朋友聊聊天！”

    蘇墨漓從馬車裏竄出來揮手道：“好，我記住了！”

    她把半個身子都從馬車裏竄了出來，嚇得小五趕緊把人塞了回去：“說話就說話，把脖子伸那麽長幹什麽？”

    他們從明海的住處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天邊隻剩半個夕陽還掛在山頭遲遲不肯落去。

    小五趕著馬車說：“不早了，我們抄近道回去。”

    蘇墨漓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她坐在馬車裏打了個嗬欠，小綠跳上馬車從她坐著的凳子下的暗格裏抽出幾張木板子並成了一張床，蘇墨漓就躺了上去。

    小綠出來的時候蘇墨漓已經睡著了，她小心翼翼的又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小五還是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發現她正在熟睡，於是歎了口氣，還是把馬車的速度放慢了一點。

    蘇墨漓嗜睡的毛病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從前在山上的時候還不止這樣，她每年都有兩個月在昏睡，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都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死了，平常也是一副慵懶的樣子，像是沒有睡醒一樣。

    現在不會每年昏睡兩個月，可是還是會時不時睡過去，所以馬車有避震也有暗格，所有暗格抽出來就能並成一張床。

    這是她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後又因一次中毒而落下病根，現在也隻是緩解並沒有根治。

    她的師父曾經斷言，要是找不到治病的藥，她很有可能活不過二十歲，自從知道了這件事情，蘇墨漓就開始部署複仇的計劃，回到汴京隻是計劃裏的一步。

    就算風雪衣不找上來，她也會去找上風雪衣。

    這個仇，她始終都是要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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