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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徐嘯天翻牆來到了風家。

    風雪衣的燈還未熄滅，徐嘯天準備從窗戶翻進去的時候，卻看到風雪衣站在窗戶下正看著他。

    “雪衣？”他站在窗戶下喊了聲。

    風雪衣緩緩抬起頭，木著臉看著他說：“為什麽？”

    看著她的表情徐嘯天皺著眉，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個悶拳，痛的呼吸都斷了。

    她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啪嗒一聲掉在他的掌心裏：“為什麽蘇墨漓沒有死，你不是找了江湖殺手嗎？為什麽那些殺手都沒有把蘇墨漓殺掉！”

    徐嘯天看到她的眼淚心都慌了，手忙腳亂的捧著她的臉說：“雪衣，你別哭……”

    風雪衣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徐嘯天嘴角泛起一抹苦澀道：“我們找了四個殺手，結果四個殺手都有去無回，現在人家不願意接這個單子了。”

    他們沒有料到，蘇墨漓身邊的人會這麽厲害，風雪衣則是想起了蘇墨漓白天帶過來的兩個侍女，能壓著兩個男人灌酒，想必身手也是不凡。

    想到蕭府會培養這樣的人在蘇墨漓身邊，風雪衣就對蘇墨漓越是憤恨，甚至恨不能現在就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風雪衣說：“不能再找人嗎？難道江湖上就沒有人敢接著這個事情嗎？”

    徐嘯天點了點頭說：“再找就隻能找天下第一的殺手樓墨鳳，隻是墨鳳樓比一般的殺手要價都要更高，我們……”

    風雪衣咬著下唇說：“不管怎麽樣，就算你再去找人也好，怎麽樣也好，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蘇墨漓死！”

    知道風雪衣是下定了決心要蘇墨漓的命，徐嘯天也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說：“好，那你等我消息。”

    墨鳳樓在汴京有一個辦事處，但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具體在哪裏，墨鳳樓神秘莫測，又在江湖上頗有威名，可是若要找到他們卻也不難，隻需要去錦瑟繡莊對麵的龍泉當鋪說典當一件刻可這鳳凰的黑色玉佩，龍泉當鋪便會成為墨鳳樓的一個辦事處。

    但去過一次的人再去第二次，裏麵的人便全都不會承認這件事情，不管怎麽樣他們都不會招認，若是有人嚴刑逼供，便會被墨鳳樓追殺，誰也不願意去捅這麽大的一個簍子，畢竟天下第一殺手樓的追殺，可不是鬧著玩玩的。

    這些事情還是徐嘯天小時候做乞丐的時候聽說過的，當時一個老乞丐去找過墨鳳樓一次，隻可惜他沒有錢，墨鳳樓要他以命還債，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乞丐了。

    老乞丐說過，要想墨鳳樓出手殺人，要麽是錢多，要麽就抵命。

    徐嘯天進了龍泉當鋪以後就看到一個男人倚在櫃台上，見到他進來卻隻是抬眼看了一下，然後又接著繼續翻自己的賬本，表情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說：“當什麽？”

    徐嘯天走過去說：“一塊刻著鳳凰的黑色玉佩。”

    站在裏麵的男人動了一下，擺正身子看著徐嘯天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男人的左眼上有一道傷疤，他邪氣的笑了一下說：“喂，生人，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嗎？”

    徐嘯天皺了皺眉說：“知道。”

    那男人笑了一下說：“進生門還是死門？”

    徐嘯天愣了一下說：“什麽生門死門？”

    男人嗤笑道：“果然是個生人，墨鳳樓也不僅是天下第一殺手樓，也是天下第一情報樓，分為墨與鳳兩間樓，墨主死，鳳主生，去墨樓便是找殺手，去鳳樓便是買賣消息。”

    徐嘯天說：“死門。”

    他從櫃台裏麵走出來，從徐嘯天旁邊打開一扇門說：“進來吧！”

    徐嘯天愣了一下，然後跟在他後麵進去，剛一跨進來那人就丟過來一個東西說：“戴上。”

    徐嘯天下意識的接住，拿在手裏揉了下皺眉道：“這是什麽？”

    刀疤男人抱著手臂說：“眼罩，我墨鳳樓的規矩。”

    徐嘯天皺了皺眉，心想這墨鳳樓規矩還真是多，要不是衝著這天下第一的名號，他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戴上這個東西跟這個刀疤男人走，不就等於把性命都交到對方手裏了嗎？

    他猶猶豫豫的樣子被那人看出來了便道：“磨磨唧唧的，你還是個男人嘛，不想去就算了，沒誰逼你。”

    他說著就要把門關上，徐嘯天一把拉住說：“我去！”

    那男人冷笑了一聲說：“我們墨鳳樓做買賣講究的就是誠信為本，是不會在客人背後捅刀子的，走吧，徐大人！”

    他這句話像是帶著嘲諷一樣，諷刺的徐嘯天臉都紅了。

    戴著眼罩的徐嘯天跟著刀疤男後麵走，像是通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等到他眼前感到有光明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人聲鼎沸的地方，刀疤男說：“到了，把眼罩摘下來吧！”

    這裏是徐嘯天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地方，像是汴京某一處秘密的地方，可是這裏人來人往，卻都全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麵具，卻全都緊緊有條的在做自己的事情。

    刀疤男人遞過來一個麵具說：“戴上吧！”

    徐嘯天想，這個可能是為了保護他們才有的麵具，這樣來往的認也就不知道誰來過這裏，這次他倒是沒有猶豫，接過就把麵具戴起來了。

    刀疤男人說：“接下來的路就你自己走了，從這裏再走一會你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刀疤男人說完就走了，徐嘯天往甬道裏走了走，發現了一扇門，他推開門進去又看見了一個當鋪，跟龍泉當鋪一模一樣，要不是沒有看見龍泉當鋪一樣的牌匾，他真的要以為自己是被忽悠了一圈，又回到龍泉當鋪了。

    而原本應該寫著龍泉當鋪的地方寫著的卻是墨鳳樓。

    站在櫃台前的男人看著像是一個文弱書生，微微一笑的時候卻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禮貌的對他說：“徐大人是第一次來蔽樓吧！我姓許，大人可以叫我許掌櫃。”

    徐嘯天點了點頭，倒也不含糊，直接對許掌櫃說：“我需要你們殺一個人。”

    許掌櫃說：“來我死門的人心中都有一個想殺的人，不知道徐大人想請我們殺的是什麽人呢？”

    徐嘯天說：“汴京蕭家蕭尉的外姓孫女蘇墨漓。”

    許掌櫃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道徐大人和這位有什麽仇怨嗎？”

    徐嘯天眉頭一皺說：“怎麽，你們墨鳳樓做生意還要問這些嗎？”

    殺手沒有資格問這些，這是殺手行業的規矩。

    許掌櫃笑了笑說：“自然不是，隻是在下自己有些好奇，不知道徐大人準備多少酬金讓我們去殺這個人呢？”

    徐嘯天把銀票一把放在櫃台上書：“三千兩！”

    徐嘯天倒是大手筆，一下就把三千兩銀票全都放了上來，這要是碰上別的殺手組織說不定已經把徐嘯天當成座上賓對待，可是許掌櫃卻紋絲不動，似乎一點都沒有為這筆錢動容。

    他的反應也讓徐嘯天皺起了眉頭：“怎麽，不可以嗎？隻是一個女人，難道你們號稱天下第一的墨鳳樓竟然連這種單都不敢接嗎？”

    許掌櫃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自然不是，隻是我不巧剛好知道徐大人前段時間也找了四個殺手去刺殺這位的事情，聽說那四位可是一去不複返，閻魔閣雖然比不上我們墨鳳樓，可也是在江湖上響當當的殺手組織，他們派出去的四個殺手卻全都有去無反，依在下之見，徐大人這些錢恐怕是少了些。”

    徐嘯天被他說得臉色都青了，半響吐出一句：“墨鳳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情報樓。”

    許掌櫃也知道他心裏多少不痛快，但仍舊隻是淡笑著跟他說：“我知道徐大人心裏一定不痛快，但這就是我們墨鳳樓的規矩，一切都需要等價交換，要麽拿錢來換命，要麽拿命來換命。”

    徐嘯天臉色好歹緩和了些，繼續問道：“要她的命，得要多少錢？”

    許掌櫃好聲好氣的說：“這個我不能回答你，這並不屬於死門的生意範圍，您若是要問情報，還請移駕生門。”

    這麽明顯的拒絕徐嘯天不可能聽不出來，隻是讓他驚訝的是，沒有想到三千兩都不夠買蘇墨漓的一條命，可既然到了這裏，他又想要知道這個蘇墨漓到底是一個什麽人了，根據風雪衣說的那天的情況，現在汴京所有人都在猜測蘇墨漓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徐嘯天抬頭看向了那邊寫著生字的門，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生門裏也是一樣的擺設，而剛剛送他出了死門的許掌櫃，此刻卻站在生門的地方，而且還換了套衣服，與死門不同的是，這個人顯得痞氣十足，嘴裏還叼著一根木棍。

    見到徐嘯天從死門走過來，他嗤笑了一下說：“不用驚訝，那邊是我胞兄，但是我跟他不同姓，你叫我龍掌櫃就好。”

    徐嘯天皺著眉頭，似乎是沒有相信的樣子，他總有一種自己被戲耍了的感覺，可卻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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