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是誰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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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曉曉聽得忍不住問道:“爹,尊主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慕容潯說:“你知道墨鳳樓嗎?”

    慕容曉曉點了點頭,墨鳳樓在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墨樓處事低調,鳳樓倒賣消息,幾乎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之一。

    “墨鳳樓屬於尊主。”

    這句話的信息量委實有點大,慕容曉曉愣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

    “爹爹你的意思是,墨鳳樓隻是尊主這一脈的一部分?”

    號稱天下最大樓,能殺人不能殺的人,能知人不能知的事,這樣龐大的,在江湖上出現後就再也沒人能動搖其位置的一座樓,隻是屬於尊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慕容曉曉很清楚這其中得厲害,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慕容潯道:“如果說尊主這麽厲害,又為什麽會像是一個侍衛跟在別人身邊呢?”

    她想起了不久前在客棧看到的那一幕,男人帶著麵具站在她身邊,低著頭隻有一句服從,沒有半點麵對她的時候那種淩人德爾氣勢,而今天她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慕容潯先是一愣,等明白過來慕容曉曉說的話以後,才道:“你說尊主跟在誰的身邊?”

    慕容曉曉說:“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很漂亮,說是天下絕色也不為過的女人,隻是那個女人身上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看著很柔弱的樣子。”

    其實那會慕容曉曉還以為這個女人隻是尊主的一個幌子,利用她假扮成一個普通侍衛的樣子,行走在江北。

    可是現在,慕容曉曉卻沒有那麽想了,因為她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那天那個房間裏,她的確是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氣息,可是房間裏明明白白的站著除了花千過以外的五個人,而她絲毫也沒有察覺。

    那也就是說,除開那幾個男的武功深不可測以外,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人,武功也在慕容曉曉之上了,而且他們的關係看上去並不像是慕容曉曉想象的那樣。

    見慕容潯不說話,慕容曉曉又問:“爹爹,你說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啊?”

    慕容潯好半天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問道:“曉曉,你是在哪裏見到尊主的?”

    慕容曉曉狐疑了一會回答:“在客棧,怎麽了爹爹?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

    “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神醫穀現任穀主,曉曉……你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什麽?當然沒有?”那個時候慕容曉曉都被嚇傻了,哪敢多說什麽。

    而現在,慕容曉曉覺得自己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那個看上去柔弱的需要人保護的女人,竟然就是江湖中最神秘的神醫穀的穀主。

    “爹爹,你都沒有見過那個人,怎麽能知道呢?”慕容曉曉還是有些不相信。

    慕容潯說:“爹爹也不相信,神醫穀的穀主已經十餘年沒有下過山,爹爹上一次見到神醫穀的穀主的時候,還是二十年前,你娘生你的時候。”

    慕容曉曉說:“可是那個女人看上去還不到二十的樣子,怎麽會是神醫穀的穀主呢?”

    慕容潯擺擺手:“據說在十年前,神醫穀的穀主就把位置傳給了自己的徒弟,所以你遇到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神醫穀的穀主,否則尊主怎麽會在她身邊甘心當一個侍衛。”

    這天下還有能讓尊主甘心當一個侍衛的人嗎?神醫穀不就是一個出神醫比較多的地方,要不是因為這個在江湖上的地位還沒有墨鳳樓高。

    慕容曉曉聽著慕容潯的話,滿腹都是狐疑。

    可是她也沒有直接問,她知道爹爹是不會騙她的,所以神醫穀真的是江湖上最高調卻也最低調的一個組織了。

    誰能想到聞名於耳的墨鳳樓隻是神醫穀的一部分,而讓慕容潯害怕的尊主,竟然隻是神醫穀穀主身邊的一個侍衛。

    “曉曉,你是在哪個客棧見到他們的,如果我們還能找到,去求神醫穀的穀主,或許比直接找到尊主更為容易一些。”

    慕容曉曉聞言想了想,可是她想了半天,卻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她隻記得自己進了一家客棧,客棧裏隻有一盞燈,她記不太清楚當時的情況。

    那家客棧到底叫什麽來著?慕容曉曉驚恐的發現自己沒有記住關於那家客棧任何信息。

    “爹爹,我……不記得了,可是我明明應該記得的才對,為什麽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慕容曉曉彷徨無措。

    慕容潯像是早就料到一樣,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說:“這不能怪你,興許你在進去的時候,就已經被人下了藥,忘記了那些事情,也許是神醫穀的穀主不讓你記得吧!她不想我們去找她。”

    慕容曉曉想了想,也的確隻有這個答案了,否則她明明應該記得的事情,也就是在不久之前才發生過的事情,怎麽會不記得呢?

    然而,慕容潯還是猜錯了一部分,真正不想慕容曉曉記得的不是蘇墨漓,而是小五。

    客棧裏,小五在燭光下似乎在盤算著什麽,許攸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嘴角雖然還帶著淺淺的微笑可是卻沒有絲毫溫度,連一向吊兒郎當的龍陵都滿臉嚴肅的表情。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許攸說:“風雪衣查出慕容府和閻蝠王有舊恨,買通了五個殺手假裝是閻蝠王的人前去對付慕容曉曉,趁機給徐嘯天英雄救美的機會,沒人知道那五個殺手是我們提前安排好的。”

    小五點點頭:“徐嘯天知道嗎?”

    許攸搖頭:“目前還不知道。”

    小五食指點了點桌麵:“找個機會,讓他知道,永遠被蒙在鼓裏的滋味可不好受。”

    許攸:“是。”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有什麽事情記得及時匯報。”

    許攸龍陵一頭:“是。”

    等走後,龍陵看著已經滅了燈的房間,忍不住問兄長道:“哥,主子到底是想讓楚季丘死,還是不想讓楚季丘死啊,一邊讓慕容潯不準給出令牌,一邊又暗中計劃風雪衣奪取令牌……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主子了。”

    許攸的食指和拇指搓著道:“主子沒有想過楚季丘的死活,他想要的不過是風雪衣的痛苦罷了,之前要不是小姐說想自己出手收拾風雪衣,主子早就動手了,隻是拖到了現在,現在小姐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主子……隻是想給小姐出口氣,留著風雪衣慢慢折磨罷了!”

    經過許攸的解釋,龍陵這才明白,他點了點頭說:“也是,要是主子真想要讓他們死,直接在墨樓下命令就是了,管他什麽皇子皇妃,隻要是讓咱們主子不高興的統統都得死,留著風雪衣隻是為了折磨罷了。”

    小五,想讓風雪衣自己一點點被眾叛親離,為了一個楚季丘,他想看風雪衣能做到什麽程度。

    客棧裏,小五借著月光走進了蘇墨漓的房間。

    裏麵簡單的陳設,床案上擺著一隻香爐,香爐裏燒出淡淡的香味,還有一縷藥的味道。

    蘇墨漓眼眸緊閉,睡著的樣子脆弱無害。

    她最近睡眠的時間又變長了,明明快要入夏,可是身上冰涼一片,仿佛一睡就不會再醒過來一樣。

    此次來江北除了拿到天蒼雪,蘇墨漓還想在江北好好玩玩,這麽多年她除呆在那個山上就沒下來過,她說想要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可是還沒看到任何風景,她便日日昏昏沉沉,不再有清醒。

    為了讓蘇墨漓能夠安穩的睡覺和平靜的醒來,葉不沾接連好幾天沒有睡覺做出了一款安神香,讓蘇墨漓在睡夢裏也能溫養奇經八脈,不至於像以前一樣,得需要把人放在太陽底下曬好幾個小時,才會有一點點血色。

    他多心疼他的姑娘啊。

    可是他心底也多害怕,害怕她就這樣真的一睡不醒,就像是十幾年前他的母妃一樣。

    如果不是風雪衣,他的姑娘會健健康康的,活蹦亂跳。

    他多恨啊,可是他不想讓風雪衣輕而易舉就死了,至少……她要看到她和他一樣絕望一樣痛苦,一樣的看到愛的人即將死去而沒有一點辦法,隻能在每日無盡的痛苦中輪回。

    風雪衣此時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跳進了獵人的陷阱,她想自己終於能夠得到令牌了,救楚季丘的希望又多了四分之一,滿懷著這樣的期許她回到了自己房間裏,看到楚季丘還在燈下坐著,靜靜的看著燭火劈裏啪啦的燃燒著。

    風雪衣走過去給他拿了一件外袍披上,溫柔的笑著說:“怎麽坐在窗下,萬一冷著了怎麽辦?”

    楚季丘抓住她搭在肩膀上的手說:“不會,隻是許久沒有這樣一個人安靜的呆一會了,你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風雪衣不敢說自己是去處理那五個人的事情,雖然他們在接下這單的時候一再表示不會連累到雇主,可是以風雪衣謹小慎微的性格,還是忍不住自己親自去確認了一遍。

    等到發現事情穩妥才稍稍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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