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詭異地一笑，說：“我就是山燕的哥哥。殺死我妹子 ，你還想好好過年，沒那麽容易吧。”
    曲煒一心想找替罪羊，把這個事情遮過去，正愁找不到本主呢，他試探地說：“你說的事，我不知道。你找錯人了。”
    曲煒看見捂得嚴嚴實實的王掌櫃走過來，說：“你是誰啊，找我？”
    王掌櫃靠著炕櫃破天荒抽根煙，一想起回國後的種種可能，心裏就不舒服，眼前都是梅子的微笑。
    王掌櫃沒有回答，示意曲煒借一步說話。
    二人走到一邊，王掌櫃突然湊近曲煒壓低嗓門說：“山燕商鋪的女老板山燕住進你家，你給掐死，扔冰窟窿了。是吧。”
    中國東北小興安嶺地區的夜晚一般都零下30多度，這晚刮起了風，讓人心裏不覺悲涼。
    曲煒轉身再看黑劉，他正搖頭晃腦的哼著小曲看著小燕來的方向。
    王掌櫃麵無表情地說：“說說那晚的情況。”
    曲煒隻好說：“那天晚上，她受傷了，到我家後，就吐血了。”
    王掌櫃緊張地問：“吐血了？這麽嚴重。詳細說說。”
    曲煒：“後背給打得都青了，肋骨折了，都站不起來了。我說給她拉到縣上醫院，或是先找個郎中，她都不讓。我判斷是震了經脈，就是好人一直吐血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啊。”
    王掌櫃有些亂了分寸，顫抖地說：“然後呢？”
    曲煒：“你還真應該謝我呢，她說想吃雞湯，我就把我家雞殺了，給她熬了雞湯。”
    王掌櫃猛然想起二浪曾說，那晚他倆在他家吃的就是雞湯、蔬菜和粉條的亂燉。
    王掌櫃：“繼續說”
    曲煒：“她告訴我是朱家人給打的，朱家都是練功的人，朱永和和她老婆白海棠，年輕時在部隊和大鼻子打仗，他家姑娘紅玉，打小就練腿功，敢跟男人比武，我家懷子都打不過他。那個虎子是他家上門女婿，也是練功的人。你說下手能不重？當時沒被打死就阿彌托福了。你要恨就應該恨朱家人。”
    王掌櫃：“盤子的事，我妹子還說了啥？”
    曲煒歎了口氣：“別提了，我倒是想多知道點呢，可她啥也不說。”
    王掌櫃：“不可能。”
    曲煒：“咋不可能，你妹子你還不知道是啥人，盤著腿跟和尚似的打坐，話少，根本不搭理我們。吃完飯，她說累了，就躺下了，讓我們亥時叫她，我們就出屋了唄，誰想等我們回來叫她時，她就沒氣了。”
    曲煒表現的心情沉重，還衝動的拉著王掌櫃的手，說：“我是有點害怕，怕說不清，就，就給扔冰窟窿了。”
    聽到這裏二浪氣得夠嗆，他的槍死死的頂住曲煒，曲煒看王掌櫃的眼睛都要冒火，有些怕了，便說：“你們說，要是你，你咋辦？難道我應該交給保公所？讓整個屯子的人都知道她是什麽人？難道我應該把她交給朱家，你就滿意了？”
    王掌櫃心裏明白這些話貼譜，說：“她的東西呢。”
    曲煒：“一塊扔了呀，誰敢留著。”
    王掌櫃：“她穿的衣服是啥顏色？”
    曲煒有些煩了：“我說你老糾纏這事幹啥，你妹子已經死了，買走盤子的李掌櫃也被殺了，現在結案了，凶手是老毛子的列維，他都回了海參崴。要想報仇找朱永和去，找老毛子去。我們收留她讓她最後吃了喝了，不是餓死鬼，就算是積德了，你應該感謝我們。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的人。我就應該把她轟出去。”
    王掌櫃冷笑一聲：“別虛張聲勢，你還不是也為了盤子。”
    王掌櫃思考片刻，說：“我當然繞不了朱家。葫蘆屯人多，我必須找個好時機，跟朱永和說道說道。”
    曲煒有些激動，壓低了嗓門說：“她還放火燒了屯子的油坊，死了人啊。幹這傷天害理的事，我都沒張揚，給她留麵子了。我要是在屯子裏一說，不用我動手，一人一棍子也把她打死了，。”
    “好啊。你外甥楊懷我就用棍子打死他。” 王掌櫃咬牙切齒地說完，轉身就走。
    曲煒個子高，伸手就要掐王掌櫃的脖子：“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曲煒看著王掌櫃，像看見鬼了，臉都白了。
    王掌櫃麵露凶光，說：“今天，我就是通知你，楊懷活不過正月，你信不？既然我妹子看上他了，就讓他去作伴，我說到做到。”
    曲煒說：“我也把話挑明，她來我家的目的，去朱家找個值錢的盤子，還讓楊懷跟著去，這不是害人嗎？”
    王掌櫃瞎咋呼的問曲煒，就是想知道更多的事。
    王掌櫃：“不管咋樣，罪不至死。”
    王掌櫃索性把話挑明，說：“那晚，有兩個人去了你家找我妹子，還在你家吃了亂燉。那天半夜你才回來，是去河邊扔屍體去了，對不？”
    曲煒的手就要掏槍，想起早晨出來沒帶，他的手下意識地縮了回來，狠狠地說：“你到底是誰，想找死？”
    王掌櫃低聲說：“看看你身後。”
    二浪不知啥時候站在曲煒的身後，手裏在腰間頂著手槍。
    盤子是假的，這個事情朱永和不知道，也說的過去，難道保人劉金增和老孫頭在當時就沒發現嗎？
    王掌櫃翻來覆去地琢磨下一步該怎麽做，也是一夜沒睡。
    剛才二浪的話令王掌櫃不覺冷笑，三人麵見天皇，哪裏那麽容易，天皇的眼裏隻有盤子。越南活著興許還能引薦一下，現在嘛，真盤子獻給了天皇也隻能算是將功折罪。
    如果沒有真盤子，回國還不知是何下場，畢竟死了一個皇室成員，天皇是要找人撒氣的，王掌櫃心裏明白但卻不能跟二浪他們講，替罪羊也隻能是自己。
    第二天，天剛亮，王掌櫃二浪來到縣府大院門口找曲副局長，本來想碰碰運氣，沒想到門房說，你看門前那個車，站著那個就是曲副局長，他們今天回葫蘆屯。
    王掌櫃獨自走過去，曲煒站在大車上，黑劉趕車，他們在等著小燕幾個人，所以起的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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