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破戰師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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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亂世,身不由己之事實在太多了。既然生在了西荒這種本就沒有什麽王法的地方,再怎麽抱怨生存的艱辛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這裏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活下去。
陸衝霄在身翻找了片刻,自那個倒黴蛋的腰帶之解下了一個皮質的袋子,拉開封口一看,裏麵赫然是滿滿一袋金光閃閃的金幣。
看來荒漠城比之自己曾經到過天奴城寨確實要發達得多,至少貨幣已經大致有所統一了。
“能耐不大帶的錢還真不少,這不是等著被人搶呢嗎?”陸衝霄啞然失笑之餘隨手把這袋金幣丟給了那個少女:“這些錢省著點花的話也夠你過幾年的了,記住找個隱秘的地方把錢袋藏起來,身隻留一些零錢夠你日常開銷就行。我雖然隻是初到西荒,但這裏有多混亂也算見識到了。你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姑娘想要在此活下去確實格外艱辛,隻能願你之後還能繼續好好活著吧。”
很直接的祝福,聽去甚至像是在反諷罵人。然而在特定的情境之下,這世恐怕在沒有什麽比這更為誠摯的祝願了。
“給我的?!”少女滿臉震驚之色,捧著那袋金幣的手都在不斷顫抖著。
“換的。”陸衝霄輕笑著晃了晃手裏的兩塊肉幹:“像我這麽摳門的人怎麽可能白給別人東西,趁我還沒反悔趕緊走啊!”
少女強忍眼中的淚水跪在地給陸衝霄磕了三個頭:“謝謝您。”
陸衝霄微然擺了擺手:“記住我剛才囑咐你的就行了,我終歸能力有限,能做的也隻有這些。至於你之後的命運……也隻能半由人半由天了吧。”
少女用力點了點頭,將那袋金幣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後,幾步一回頭地緩緩離開了這條封閉的小巷當中,而後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了。
“呼……總的來說,也還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陸衝霄本來隻是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語著,誰知在那之後,卻是真的有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回答了他:“治標不治本罷了。”
陸衝霄聞聲大駭,猛然轉過頭時擦發現,在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道人形,借著月色能清晰地看出,這人便是先前救自己的那名亂發虯髯男子。
男子出現的很突兀,表情卻依舊平靜且冷然:“那些錢總歸有花完的時候,在那之後她又該如何繼續生存?”
陸衝霄有些驚詫於他悄無聲息地出現,不過聽到他的問題時也隻是微然搖頭搖頭:“我說了,我的能力有限,能幫她的也隻有這麽多。至於她的後半生該如何度過,又會遇到怎樣的天災**,那也不是我能控製得了了。”
虯髯男子看了看他空蕩蕩的腰帶,眼皮微挑看向了他的臉:“都給出去了?”
“是吧。”陸衝霄有些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反正是搶來的東西,給了也不心疼。”
“嗬嗬。虯髯男子也是淡淡一笑,隨後將自己隨身佩戴的一個皮囊甩給了他:“你不是一直在找這玩意嗎?怎麽,不要了?”
陸衝霄接住皮囊後微微一愣,打開塞子之後才發現,裏頭裝的原來是一袋清水。
“寶貝啊!”陸衝霄滿含激動之意地仰天長嘯了一聲,而後咕嘟咕嘟地往嘴裏連灌了好幾口:“大叔,不是我得了便宜賣乖,但你熬得那藥的味道實在是……唉。”
陸衝霄說到此時重重歎息了一聲,隨後舉起水囊來又漱了漱口口,這才覺得嘴裏的怪味稍稍減淡了幾分。
虯髯男子對於陸衝霄的抱怨充耳不聞,隻是低頭在那幾個昏倒之人的臉各自掃視了一眼,而後淡淡開言對陸衝霄道:“這幾個人你打算留活口?”
陸衝霄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道:“耍流氓雖然是罪,但也罪不至死吧?”
虯髯男子微然搖了搖頭:“荒漠城中沒有法律,自然也談不到罪惡。但潛在的規則卻是不容觸犯的,因為那將關係到你的生死。不要因為婦人之仁而斷送自己的性命,言盡於此,殺與不殺盡在你一念之間。”
男子說罷再次轉身準備離去了,陸衝霄雖然心中不是很了解這番話,卻還是立時前攔住他道:“這位大叔,你三番兩次地幫我到底為什麽?”
虯髯男子狹長的眸子間多了一抹異樣的冷厲,直視了陸衝霄片刻後才緩緩開言道:“為了治本。”
陸衝霄一時愕然無語,再想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時,那名男子的身形卻是已經瞬間消失不見了。
“又是一名隱世的強者嗎……”陸衝霄麵露思考之色地低聲自語著,卻始終想不明白他先前所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啊……”一聲低低的呻吟之聲從腳下不遠處傳了過來,陸衝霄轉頭看去時,發現先前被自己打昏的一人似是有醒來的征兆。
此時他的腦中突然響起了那名虯髯男子走前所說的話。
但隻是片刻之後,他微然握緊的拳頭卻是再次緩緩鬆開了,而後更是一邊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一邊重重歎息道:“罷了,就算我真的隻是個婦人吧。拿著殺戮當成本能……臣妾做不到啊!”
夜色愈深,月被雲朦,陸衝霄來到荒漠城中的第一夜並未見血,但隨之而起的一陣腥風,卻是已經悄然刮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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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陸衝霄很早便在某條街的角落裏醒來了,除了身依舊略有些酸痛之外,身體竟是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也不知是元石跟那把青竹傘的功效神奇,還是那虯髯大叔的藥發揮了作用。
但讓陸衝霄心中有些發沉的是,自己的勁氣依舊處於某種無法使用的封存狀態,這個並沒有半點好轉。
“這是連從頭開始修煉的機會都不給我嗎……”陸衝霄在數次嚐試聚集氣息俱都無果的情況下,也唯有無奈苦笑了一聲。
按理說即便一個武者的力量減退甚至於散去,都還是有彌補的可能的。然而自己這種狀態卻是如被什麽東西給封印了一般,陸衝霄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五府分神訣所凝練出的勁氣依舊在,可偏偏在想要使用的時候無法將之聚集,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些。
“咕……咕……”陸衝霄本來還在專心致誌地嚐試凝練著體內的氣息,但肚子中卻是傳來了抗議,顯然已經餓得不輕了。
除了昨夜間從那少女手裏糊弄來的兩塊肉幹之外,陸衝霄這兩天可以說是粒米未進,此時終於覺得腹中微弱的痛感傳來,隻能極不情願地起身去附近找吃的了。
他並不認識此地的道路,唯有側耳傾聽著周圍的動靜,哪邊有人聲便往那邊走。一連轉過幾個彎之後,終於來到了一條相對寬闊繁華的街道之。雖不能說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但好歹比之先前死寂到如墓地一般的小巷已經熱鬧多了。
陸衝霄用力吸了吸鼻子,隨後跟著一陣香味來到了一家看起來頗為高大規整的酒樓門前,看著門口招攬生意的一名夥計道:“你們這裏有什麽吃的嗎?”
可能是他昨夜扒來的這身衣服起了作用,那名夥計一見之時眼前便是一亮,隨後更是滿臉熱情地咋呼道:“有有有,有一批野味剛剛送來,想吃什麽您自己進後院挑選吧。”
“野味?這地方還有人吃得起這個嗎?”陸衝霄聞聽這兩個字時略覺詫異,不過轉而卻是又想明白了,西荒之地雖然地處荒涼少有作物,但從另一個方麵而言奇珍異獸卻是比別處要多得多的。估計這夥計所說的野味,應該就是這類野生生長的獵物了。
夥計隻以為他是在開玩笑,連連躬身陪笑著道:“嗬嗬,這位爺您說笑了,看您這打扮肯定也是位有錢人,怎麽會有吃不起這一說呢?快請進吧!”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呢……”陸衝霄露出了一個異常賤賤的笑容,而後還真是大搖大擺地直接走進了酒樓的正門。
陸衝霄進店之後直接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隨後用力一拍桌子道:“菜!煎炒烹炸燜溜熬燉,照著一桌子給我!”
此時酒樓的一層已經有些人了,聽到陸衝霄著嗓子時俱都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了他。陸衝霄對此卻是依舊泰然處之,隨後更是自鼻孔中發出了一聲鄙夷之聲道:“哼,看什麽看?沒見過有錢人點菜是嗎?”
可能也是他這副模樣太過囂張跋扈了,反倒讓人心中忌憚了幾分,眾人除了竊竊私語之外,倒是並沒有人敢前找陸衝霄的麻煩。
酒樓當中的老板見此情景急忙滿臉堆笑地從櫃台後跑了過來,站在陸衝霄的身側躬身施禮道:“這位小爺,我是這裏的掌櫃的,您有什麽吩咐嗎?。”
陸衝霄眉毛一挑瞪了他一眼:“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來你這除了吃飯還能幹什麽?老子要真想一把火把這點了還用得著跟你廢話嗎?”
“是是……小的不會說話惹小爺您生氣了,您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吩咐廚下給您準備去。”
酒店老板也不知陸衝霄是什麽來路,隻是看他這般蠻橫料想他必定是大有來頭的。做買賣圖的是個和氣生財,加之荒漠城中脾氣暴躁的人本就數不勝數,這老板也是早就習慣了,因此而被唬了一通之後便匆忙轉身想去給陸衝霄催菜去了。
但就在此時,酒店的正門卻是驟然被人一腳猛地踹開了,大半扇門直接飛到了大廳中,接連砸反了幾張桌子方才停住。
而在這之後,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女就這麽從門外闖了進來,人還未出現滿含暴躁之意的聲音已然傳遍了整座酒樓:“給本小姐菜!馬去!膽敢遲慢半步,本小姐把你們全店的人都給宰了!”
陸衝霄滿臉愕然地看向了那名少女,許久之後才麵色怪異地低聲自言自語著:“這一幕似曾相識啊……難道今天很適合吃霸王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