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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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禹修聽著兩人的對話麵露詫異之色地對陸衝霄道:“陸兄,你可要三思而行啊!觀獸亭在我宗中雖然算不得什麽禁地,可你終究是外來之人,若是冒然露麵被其他宗中弟子識破行藏,對你怕是極為不利的。”

    陸衝霄微然搖了搖頭道:“無妨的,我既然敢露麵,就不怕他們跟我過不去。我倒想看看你們那位二長老究竟想把我大哥怎樣發落,死胖子,帶路。”

    陸胖子看著陸衝霄試探站起的模樣頗為不屑地嗤笑一聲,隨後更是抬手一巴掌把他重新呼回了軟榻當中:“渣渣,你還是老實待著吧,胖爺既然答應帶你去了,難道還能讓你一瘸一拐地蹭過去?!”

    陸衝霄“撲通”一聲臉朝床榻栽在了麵,爬起後麵露怒色地瞪著他道:“死胖子你想咋的?別跟我說你背著老子去。”

    “不是我背,是豬背。”

    “呃,有區別嗎……”

    “撲通!啊!!!”

    伴隨著陸衝霄的一陣慘叫,陸胖子有些慘無人道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霎時間大半張床都被他們倆給壓塌了。

    “黑豹,出來拉客了!”陸胖子轉頭衝自己的竹樓中吼了一聲。

    “吭哧……吭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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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之後,一頭身形矯健氣宇軒昂的野生猛獸慢吞吞地從中走了出來,赫然是一頭……黑毛的野豬。

    陸衝霄即便境遇頗慘地被當成了人肉坐墊,卻還是難忍笑意地狂笑出了聲:“死胖子,你平時都是這麽給寵物取名字的嗎?”

    陸胖子習慣性不屑地揉著自己臉的肥肉道:“你懂個屁,這叫氣勢。黑豹,帶著這小兔崽子跟我走。”

    “吭哧!”野豬聞言怪叫了一聲,隨後獠牙一翻前蹄刨地,直接就照著陸衝霄衝了過來。

    陸胖子見此情形麵色一變,掄起肥厚的巴掌來直接把那頭野豬給呼翻在了地:“你是不是傻?!要活的!”

    “吭哧……”黑豹異常委屈地又嚎了一聲,而後垂頭喪氣地前來動作頗輕地把他拱到了自己背。

    陸衝霄伸手摸著它背的堅硬鬃毛麵色有些怪異地轉頭看著陸胖子道:“我能不能稍稍給它換個造型?感覺板寸不是很適合它。”

    “嗷!!!”黑豹異常淒厲地慘叫了一聲,而後直接背著陸衝霄往前狂奔了出去。

    陸胖子遠遠看著陸衝霄像元宵一樣被搖晃顛簸時露出了一個極為不厚道的奸詐笑意:“看來它不樂意。”

    莫禹修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有餘悸道:“六師叔,您就真打算任由黑豹這般胡鬧嗎?陸兄可是有重傷在身的。”

    陸胖子卻是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道:“放心吧,這小子命硬得很,比你我都要硬。”

    莫禹修一時愕然,竟是不知該用何言以對了。

    靜立孤峰,以觀萬獸。

    觀獸亭自建立的那天起便是萬獸宗中標示性的建築之一,不過由於臨崖而建地勢險要,所以一般並不作為宗中弟子聚會之地,真正來此之人自然也是寥寥無幾。

    然而此時此刻,在觀獸亭臨近山道的一側卻是站了足有千名的萬獸宗弟子,而且這還隻是臨時得到召集緊急前來的,並不包括其他萬獸宗核心乃至更遠處的同門。

    而在觀獸亭內正並排坐著五名各自介於中年與老年之間的男子,除了正中一名灰髯老者在麵無表情地閉目養神之外,餘下幾人俱都神色有些異樣地沉默著。

    終於,坐在灰髯老者首的令一名獨眼老者麵露不耐煩地率先開言詢問道:“老六怎麽還不到?難道派去找他的人沒有將消息送到嗎?”

    在他旁邊的一名馬臉中年男子見他麵露怒色時急忙賠笑答道:“二師兄還請稍安勿躁,方才我已經讓禹修他親自跑一趟了。這孩子行事向來精細的很,不會誤事的。”

    獨眼老者冷然道:“哼,希望如此吧。那就再等候片刻,若是老六還是不來的話就不用等了,直接開始審問。”

    此言一出時,坐在灰髯老者下首的一名男子不禁挑了挑眉,看他的年紀應該也有五十出頭了,但身形卻極為健碩,尤其是雙臂之的肌肉格外發達,甚至已經趕得普通人的大腿粗了。

    壯碩男子聞聽獨眼老者直言時本就陰沉之極的臉色瞬間變得愈加鐵青了:“二師兄,現在宗中隻是對我那不孝的蠢徒略有懷疑,又沒有真拿他當犯人,你一口一個審問的是何用意?”

    二長老聽罷卻是嗬嗬冷笑一聲道:“老三,有句話我說了你別不愛聽。也就是你心眼太實願意將魯莽那種來曆不明的家夥認作弟子,而且還真的傾囊而授。現在他做了對不起宗中之事了,你難道還想繼續袒護他不成嗎?”

    “他做什麽對不起宗裏的事了?!那不都是你自己胡亂猜想的嗎?你就是……”

    “哥!”在三長老一旁有一名和他身形麵貌俱都相仿的男子,本來也是麵沉似水地靜坐著,但此時眼見著三長老真的有些急了時趕緊伸手按住了霍然起身的兄長:“是非自有公斷,現在說什麽都沒意義的,稍安勿躁吧。”

    三長老濃眉緊皺著極想發作,但最後還是強行將火氣給壓住了,不過從其重重坐下的模樣不難看出,這種怒意注定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消退的。

    二長老可能也是被頂撞得有些不痛快,冷哼一聲之後直接起身對觀獸亭外眾弟子厲聲道:“六長老遲遲未到估計是被俗事纏身了,既然如此大家也不必再浪費時間去等。現在我宣布,正式開始對於魯莽的審問!來呀,將此人帶到觀獸亭前!”

    “弟子遵命!”兩名侍立於側的萬獸宗弟子各自答應了一聲,而後疾步順著旁邊的小道離開了。

    片刻之後,兩人再次回到了觀獸亭前,唯一有所區別的是在兩人之間還帶著一名身形高大健碩但麵色略顯憔悴的青年男子,赫然是不久之前才剛剛回到宗中的魯莽。

    魯莽身雖然並無繩索捆縛,但可以看得出他的精神狀態極差,甚至於連目光與神智都有些渙散與恍惚了。

    “你們退下。”二長老衝帶他前來的那兩名弟子揮了揮手,待等兩人離開後眯眼打量著獨自立於庭前的魯莽道:“魯莽,我且問你,你可知罪嗎?”

    魯莽一直等聽到這個問題時神智似乎才稍稍清晰了些,隨後緩緩搖頭道:“弟子不知。”

    二長老冷笑了一聲道:“嗬嗬,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狡辯?我問你,你前番離宗之時不過是名八重武者,怎麽才短短數月的時間便修煉至了十重巔峰?”

    魯莽本就不擅長說謊,對此直接以實相告道:“弟子曾去過一趟西荒,在那裏偶得機緣這才有所進境的。”

    二長老卻是笑得更加陰冷了幾分:“偶爾機緣?!怕不是你們魔道血宗的機緣吧?!”

    魯莽聽到魔道血宗這幾個字時渾身都打了個冷顫,隨後更是連連搖頭道:“沒有!弟子並沒有跟魔道血宗之人打交道,又哪裏來的什麽魔道機緣啊!”

    “滿口胡言!”二長老僅有的獨眼當中寒光一攝道:“你先前曾口口聲聲說你在西荒之中發現了血宗弟子的行藏,現在居然說你沒見過?!”

    “不是我親自見的啊!是……”魯莽話說至此時突然硬生生將後麵的話給咽了回去,並沒有把陸衝霄的存在也一並說出來。

    畢竟就連魯莽自己也沒有想到,隻是出於自己身為弟子的職責來稟報一個事實竟是也會遭受這般待遇,更不要說身為外人的陸衝霄了。

    每每想到此時,魯莽總會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要把陸衝霄也卷進此事,但現在再怎麽後悔也來不及了,唯有盡可能地繼續隱藏他的存在,直到他傷愈之後再讓莫禹修悄悄將他送出萬獸宗中,也算自己這個做大哥的仁至義盡了。

    打定主意之後,魯莽便準備自己抗下這所有麻煩了,因此即便麵對二長老咄咄逼人的追問時,他也依舊緊咬牙關搖頭道:“是我自己看到的,我可以肯定那家夥絕對是魔道血宗之人,而且他到西荒當中也是別有目的的。”

    二長老聞聽此言卻是肆無忌憚地大笑道:“你前後所說之言完全就對不,你讓宗中弟子如何相信於你?若是還不將事實盡數講出來,我便隻能依照宗主之令對你執行宗中法規了!你可知道你所犯之罪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嗎?!”

    魯莽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但沉思良久之後卻依舊緊咬著牙關搖了搖頭,而後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道:“男兒大丈夫存身於世所活者不過忠義二字,我魯莽於忠對得起師長門人,於義對得起摯友兄弟。若真要因此而死,我雖死亦無憾矣!”

    三長老耳聽得弟子說出這番話時堂堂九尺之軀的漢子竟是也眼圈微有些泛紅,隨後卻又滿含不甘道:“傻徒弟啊!你難道真想就這麽糊裏糊塗地死了嗎?!”

    魯莽雙膝彎曲“撲通”一聲跪倒在了三長老的麵前,語含哽咽地連連叩首道:“師尊在,不孝蠢徒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跟您行禮了。我幼時自血宗逃遁而出幾近瀕死,得您收入門下才沒慘死於嗜血狂暴的反噬。這份恩情弟子雖然從未提起,但卻無有一時一刻敢忘之。”

    “現在長老大人們要治弟子的罪,弟子不敢違逆宗中之意。若我死後還有來世的話,魯莽定當再次投胎成為您的弟子,以膝前盡孝頤養您之天年。”

    魯莽話說至此時依然泣不成聲,隻顧連連跪拜叩首著,不多時額頭處便已經被一片鮮血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