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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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樣的一尊仙帝?
    光團億萬,一個個光團仿佛一方浩瀚諸天濃縮,環繞著這尊仙帝,沉沉浮浮,祂便如上蒼一般位居中央,被拱衛著,光團中無量神魔叩首,無盡生靈祭祀,讓祂神聖超世。
    不過,祂並非單方麵被信仰、被崇拜,亦有反饋,將柔和仙光傾灑,照耀那些光團,進行賜福。
    可以說,這成為了一個動態的循環……眾生奉獻信仰,敬祂如天,如神;祂降下福澤,庇護安寧。
    有來有往,有去有回,祭祀之道,至此路盡矣!
    祂走在這世間最堂皇正大的正道上,“祭”之一字壓塌千古。
    不過,祂還隻是路盡,沒有祭“道”。
    縱是如此,當這位楊眉仙帝站出來,全力出手,依舊是震動古今的,祂抬起手掌,引無數光團共振,都如同燃燒了起來,一聲宏大的天音響起,像是萬古宇宙初開,又如諸天萬物初生,無比的恢宏,照亮仙道永恒!
    而後,祂在化光,衝擊而去!
    諸天、諸世,這一刻都有無上光芒普照,恍惚間看到了一根根柳條自大空中、自古宙中劃過,沐浴無盡劫光,在毀滅性的劫罰中逆流而上!
    轟!
    震世的巨響炸開,像是諸天的意誌被激怒了,徹底發狂,那無盡雷光先是極致璀璨閃耀,而後猛的黯淡了下去。
    但,這不是諸天意誌的退讓,而是更凶殘的爆發!
    因為,有氤氳之氣蒸騰,那雷光化水,被一物承載!
    一口池……雷池!
    這像是純粹由法則所鑄成,是諸天劫數的演化,又像是當年某位天帝認真鍛造的兵器在這裏降臨了!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口雷池此時此刻,毋庸置疑是那億萬諸天無盡大宇宙的天劫權柄凝聚的化身,強大到不可思議!
    諸多仙帝都變色了,隻覺得這口雷池哪怕硬撞過來,打在他們的身上,在場至少有一半的仙帝扛不住這一撞,會當場爆碎。
    剩下的另一半仙帝勉強好點,應該能剩下半邊身軀。
    “天劫權柄……荒天帝曾經執掌過的領域?!”
    “還能被觸動,依舊對這世間有反應?”
    曾經有一位天帝,他行走在諸世、上蒼、億萬宇宙間,用一口雷池去融合無量雷霆,又進行反哺與回饋,如此一來一回,一收一放,竟漸漸執掌了現世的天劫偉力。
    這是一種互相成就,荒天帝借用諸天雷霆,將自己的兵器進化到了不可思議的境地,同樣人世間不同天地、宇宙的天劫,也借助他這個紐帶實現了徹底的整合。
    本來,荒天帝的人都沒了,這樣的權柄應早已被打入冷宮,封藏棄置。
    但是,現實卻仿佛在打臉,告訴上蒼諸強,荒天帝曾經走過的路不散,不滅,依舊能顯照人世間!
    雷池忽然一動,它在傾倒,讓其中的雷水如海,淹沒古今。
    “楊眉仙帝還能活下來嗎?”
    諸帝失聲,便要出手搶救。
    不管怎麽說,他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要是剛出海就沒了一尊帝,那對士氣的打擊也太大了。
    可下一刻,他們都是一愣,眸中閃過異彩,手中的動作暫停。
    因為,在雷海中,竟有一株柳樹掙紮著顯化而出,它沐浴無盡雷光,一片柳葉比之一片天地都要恢宏,一根枝條如同一條歲月長河,更不要說樹體,縱然是昔日的上蒼依舊存在,怕是它都足以頂天立地!
    不可計數、如億萬星河蜿蜒的雷光如天瀑傾灑,將它淹沒,讓枝條、葉片、樹幹不斷被摧毀、湮滅,讓柳樹疾速凋零,渾身焦黑。
    雷霆,代表毀滅,也代表天地之罰,何況是這般由數十位仙帝引發的修行體係交感諸天的狂潮,更有他們打算不幹人事觸動的大因果,共同凝聚的劫數?
    滅殺仙帝,甚至將仙帝永寂,並非不可能!
    這樣的天劫,古來不曾有,未來也很難再現。
    但!
    天劫也是特殊的。
    在那雷霆的毀滅中,卻伴有著一縷最為本源的生機。
    正如大道五十,天道四九,總有一線生機。
    理論上來說,隻要能抓住這一線生機,再可怕的劫難,也能渡過。
    隻是,這何其難?
    越可怕的劫數,生機越渺茫,是整個諸天、現世,都來鎮殺你,封鎖了一條條活路!
    除非有逆天逆世到不可思議的智慧才情,否則也就可能是跟那天劫權柄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才會被放一條生路了吧。
    諸帝都是這般認為。
    直到這一刻,他們看到了奇跡的上演,一株柳樹縱然在無盡毀滅的雷光中不斷破碎,卻在下一個刹那迸發出無盡生機,自焦黑的樹身上抽出新芽,長出嫩枝,吞噬著雷霆,為自己洗禮,為自己蛻變,為自己脫胎換骨,為自己極盡升華!
    當然,再下一個瞬間,新生的樹體又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寸寸灰飛煙滅,於人世間破滅。
    但!
    幾乎是眨眼,新生在綻放,它於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複蘇!
    顯然,這尊楊眉仙帝以不可思議的智慧才情,在生死間輪轉,從無邊的毀滅中堪破那仿佛不存在的一線生機,將這由三十三位仙帝聯手主導才引發的劫數,化作自己成長的資糧!
    “毀滅,新生……我們引發的劫數,卻是為祂做了嫁衣嗎?”
    有仙帝感歎,隻覺得造化弄人。
    沒有他們此前的所作所為,這位楊眉仙帝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置之死地而後生,用諸世天劫為爐火,淬煉己身,極盡升華。
    “我覺得,我上我也可以……”
    有不止一尊仙帝動心,並且心動就行動,探出意誌,催動法則,在楊眉仙帝進擊封堵的後方試探著截取造化。
    不過!
    下一個刹那,天劫中發生驚變,那口雷池似乎知道僅是這樣奈何不得狂吃補品的柳樹,於是自池中有璀璨光芒迸射,將上蒼諸帝映照的麵無人色!
    那是一柄劍!
    一柄光寒上蒼三十三帝的劍!
    它的形體是虛幻的,是模糊的,正體早已經毀掉,但是那獨特的風采卻永恒留在了世間。
    其為“荒劍”!
    荒劍配雷池,這是絕配!
    當雷池對上了無法處理的對手時,那長存在雷池中蘊養的仙劍將現世,一劍寒光照古今!
    一刹那,璀璨的光芒綻放,是煌煌劍光在橫掃,將所有的雷光濃縮,成為動力,斬開大空,橫斷古宙!
    這一刻,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世,亦或是未來……不管處在什麽樣的時空,都被劍光映照,被影響,讓生存在不同時代、不同天地的生靈驚悚抬頭,看到了一道永恒的恐怖劍光將時空劈開,橫貫了長空,斬斷了萬古!
    伴著劍光,是血色的席卷,血水染紅了歲月長河、虛空大海,有無上存在喋血,悔恨,“不該貪心……”
    轟!
    悔恨之後,是粉身碎骨,炸碎成無盡血雨!
    古今動蕩,諸世哀鳴,恍惚間人們看到血雨遍人間,看到了一株焦黑殘敗的柳樹撕裂了時光,不知墜落向何處。
    ……
    現世中,天劫消散。
    自爆發出那一劍後,這場因為鴻鈞仙帝帶頭策劃而誕生的劫難,也便宣告終結。
    有數尊仙帝當場在道宮中粉身碎骨,灰飛煙滅,唯有一念不亡,被諸帝回響、複蘇。
    這真的是一個不幸的消息。
    不過,許是上蒼的最後氣運在生效,諸帝並非一無所獲。
    此刻,他們看著墜落在道宮前的一株柳樹樁,麵麵相覷。
    柳樹樁是焦黑的,死氣沉沉,仿佛被徹底毀掉了所有的生機,縱然有仙帝去念,去想,也毫無反應。
    但是,若有仙帝用己身生命本源去“澆灌”,那麽這株柳樹樁就會有一種微妙的氣息蒸騰,透著掌握諸天劫數的神妙。
    “這算什麽情況?”
    有人疑惑,看向周圍,“楊眉道友……是死是活?”
    “楊眉道友還活著!”
    這時,一位仙帝開口,其名為天正老人。
    此刻,這位天正仙帝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伴著驚訝、歎服,仿佛見證了怎樣的奇跡。
    “楊眉道友了不得啊……在生死關頭,祂用無上智慧,奪取了天劫的權柄!”
    “從此之後,我上蒼祖庭的威勢更加不可動搖了,天劫在握,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這世間便任由我們宰割!”
    天正老人撫著胡須說道。
    “此話怎講?”鴻鈞仙帝代表諸帝心中的困惑詢問。
    “楊眉道友,本為一株空心楊柳化形……”天正老人耐心解釋,“正是因此,祂在生機、空間等領域有極高天賦。”
    “祂結合自己的天賦,走出了一條震古爍今的道路,開辟洞天,正是我們所見那一個個光團。”
    “空間的法則,生機的演化……讓他有著宏願,要演化無數諸天,打造無窮神國。”
    “所謂太初有道,神與道同!”
    “他走上了一條極難的道路,要與世間的大道並立,不滿足於虛幻的神國,而是要成為真正的諸天!”
    “可這多麽不容易?由虛化實的難關,自古至今,我們所知道的,真正走通的,也就是一位……葉天帝!”
    “但是,直接一步到位很困難,若分階段去走,或許情況就不同了。”
    “比如說,奪取天劫的權柄,以那毀滅中蘊含本源生機的力量去進行點化,一點一點的洗禮神國,褪去虛幻的念力本質,真正走向真實!”
    聞言,諸帝目光閃動,看著焦黑殘破的樹樁的眼神變得不同了。
    道宮中,一時間有氣氛很微妙。
    “所以,楊眉道友是在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借用了我們所引發的諸世劫數,在天劫的權柄下毀去自身形體,連帶著虛幻的神國……再自天劫中奪取的最本源生機,重頭開始,從真實起航?”
    有仙帝目光閃爍,“劫毀我身,天祭我道……”
    他們仔細品味,細細琢磨,這一刻感覺奧妙無窮。
    受到一位三世銅棺主人的影響,仙帝之後的主流是祭道,講究焚盡自身修行所得規則與秩序等,祭掉自己開辟的至高大道,這才能真正的極盡升華,無敵在上。
    這很危險,過程中伴著自毀,一般人決然想不到,知道也不敢去做。
    於是,自然而然,有人去開辟另類祭道的方法,也能站在同樣的高度,但對應的就複雜了許多,要麽是需要屍山血海的鋪墊,要麽是直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再要麽是相信後人的智慧,用無量後人的犧牲去鑄路。
    祭道,要有代價,要麽自己去付出,要麽別人代為付出。
    正如致富,艱苦奮鬥而後孤注一擲、冒險一搏能致富;損天下之公,肥一己之私也能致富;還有繼承遺產、時代風口等外力主導的致富;以及做白手套,頭頂保護傘,也能致富;更有啃子啃孫,家族積累……等等等等。
    不管什麽手段,能祭道就算成功……隻不過除了第一種方法外,剩下的都不被時代的主旋律所認同。
    但,上蒼諸帝也不在乎這個,主旋律在他們這裏並不吃香。
    他們翻開《上蒼刑法》,發現上麵寫滿了致富祭道的一種種方法。
    在鴻鈞仙帝的點撥之下,他們開悟,尋常手段效率再高,也有許多風險,會有種種反噬。
    真正最妙的,莫過於竊取世間的權柄,影響和幹預……隻要拿到各種“準入證”,便是坐著都能突飛猛進!
    現在,他們剛剛開始上路呢,才引發反噬,就有一尊仙帝狂飆猛進了,在這條道路上狂奔!
    諸帝大受觸動,“這莫非也是一種祭道的方向嗎?”
    “用天地的權柄,來補足自身的不足,向著獨立超然的方向去發展?”
    “直接去祭道,太霸道,太猛烈,太不可控,稍有不慎,就是永寂,身死道消。”
    “但用天劫這樣的權柄,借用天地的力量來殺伐己身,毀掉大道……卻又因為天劫的特殊,能保留下一線生機,最本源,最純粹……”
    “從這縷生機中再次啟航,攫取諸天諸世的奧秘,修煉提升自身的道行,或許就能超越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