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宿命,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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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始祖所打造,蘊含邪祖一絲絲本質,如上一個版本不祥物質的造物,作為侵蝕、扭曲輪回的代價,竊取犧牲的果實。
    一些人明白。
    他們知道自己的本性,明白自己的內心,這一生,這一世,都不可能成為那等英雄、聖賢,貪生怕死,極端利己。
    但是,沒有關係。
    他們可以苦一苦自己的前世,行偷天換日、移花接木之舉,讓前世輪回轉生的精神種子,取代指定的英雄人物的精神種子,竊取其一生的璀璨與榮耀。
    這樣的一番操作後,他們的今生,便成了那些英雄、聖賢的轉世,理所當然的在這個時代享受本不該為他們所有的寶藏和財富。
    這本是天方夜譚的荒誕,做不到,也沒有意義。
    誰能妄動過去?
    誰能影響輪回?
    大因果之力絕不會放過他!
    大因果,收拾不了那些仙帝、祭道的重量級人物,難道還收拾不了一群小卡拉米?
    然而,時代變了!
    葉天帝閃亮登場,他的道路,他的理念,他的大夢萬古,邁入了禁忌的領域,將整個世間與眾生都裹挾在了他的戰車上,去改天換地,改變曆史!
    這便提供了篡改的可能,有了操作的空間。
    哪怕是尋常人物,隻要善於借勢,撬動足夠多的生靈,達成一種“共識”,推動大夢萬古,便足以影響到過去。
    不過,僅此而已,還是不夠。
    因為犧牲,才成了英雄;因為奉獻,才成了聖賢。
    在過去,英雄也好,聖賢也罷,都不得好死,下場淒涼。
    高原之上,十大始祖屹立、冷笑,花粉帝橫屍厄土,祭海殘界無數,天帝葬坑中的諸天帝屍,魂河中哀嚎的眾生亡魂,四極浮土中的殘灰瓦礫,古地府中的陰兵屍傀……這無不在警告世人,做英雄,做聖賢,那是血虧的生意,隻有付出,沒有收獲。
    始祖的刀不僅很利,還很快。
    隻要你想死,那詭異一族一定能成全你!
    不要說讓你這一世做英雄,慘烈犧牲……就算是讓你生生世世做英雄都不成問題!
    他們管殺還管埋,運氣好的還能投胎,運氣不好進了魂河,那就沒有下一世了。
    拋開魂河不談,還有四極浮土,那裏麵一位佛門的巨擘可以給你蓋章,從此生是佛門的人,死是佛門的鬼。
    可在今天!
    高原被打掉了!
    詭異被蕩平了!
    壓在世間眾生頭頂的巨石被徹底掀飛了!
    到了這時,昔日的犧牲與奉獻被肯定,被正視,被告慰,不僅不再危險,還代表了數不盡的有形無形的利益,引誘爭奪的欲望!
    曾經恨不得撇清關係,免得引來詭異不祥的屠刀。
    今朝隻恨不能扯上親緣,沾染英雄與聖賢的光芒。
    但……隻是沾光,怎麽夠?
    總會有貪得無厭的生靈,邁出那一步,那……取而代之的一步!
    “這是全新的奪舍。”
    頭頂紅毛的生靈開口說道,他笑了,“兜兜轉轉間,我等曆盡千帆,歸來仍是始祖!”
    “一日為始祖,終生為始祖!”
    “仿佛是……宿命。”
    紅毛始祖感歎道,那一種宿命般的即視感,太過強烈了。
    這樣的“奪舍”,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可以追溯到仙帝霸主落幕的時代,在那時,就有過一場前所未有的奪舍,並且最終掀起了浩劫,波及萬古!
    第一代的高原意識。
    第一代的詭異源頭。
    它將原初物質擴散,奪走了無數生靈的性命,並用他們的軀殼作為憑依,滋養出詭異的真靈,將屠刀斬向了眾生!
    這就是一場宏大的奪舍,取而代之!
    而現在,第二場奪舍隱隱約約間到來,這一次奪舍的是英雄與聖賢,是他們犧牲換來的成果!
    “源頭已然不是曾經的源頭,但……始祖還是當年的始祖。”
    紅毛始祖感慨,“我等在這一條路上走到黑,算是徹頭徹尾的反派了。”
    “此後,我與諸位共勉之。”
    “哈哈哈!”諸始祖皆笑,“聽道友此言,如暢飲美酒,恍如撥雲見日,前路再無迷惑。”
    “一直以來,我等一敗再敗,屢敗屢戰,屢戰屢敗,誰都打不過,全是他人的墊腳石。”
    “如今,連花粉帝都拿捏不了了,更不要說其他那些天帝、霸主、魔祖之流。”
    他們曾惆悵,他們曾彷徨。
    他們看似強大,但卻是一群沒有心的人。
    他們的生命是高原意識創造的,他們的力量是原初物質賦予的……他們就是一群牽線傀儡!
    詭異不祥支配他們,霸主前身影響他們……這樣的他們,再強大也是假的,如空中樓閣。
    他們為什麽而活?
    他們為什麽而戰?
    午夜夢回,他們自己都很難說清。
    直到這時。
    他們忽然間明白了什麽。
    他們是眾生的劫,是時代的考驗!
    一位又一位行走在非凡道路上、影響無盡生靈的至強者,他們的道路,他們的理念,那其中的漏洞與破綻,那所有的負麵與黑暗,都將通過始祖得到反饋與報錯!
    始祖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我們似乎是磨刀石。”
    “打磨出璀璨的道路,無上的強者。”
    “三世銅棺的主人複蘇、再現,都沒有抹除我等的存在……或許,便是因此。”
    “我等發現問題,我等反饋缺陷……”
    “如今,我等出招,不知天帝如何應對?”
    “我等拭目以待。”
    “縱然是磨刀石,也有磨刀石的堅硬。”
    “未嚐不能反殺!”
    “那刀太脆,太差,被磨斷了……可不能怪我們!”
    諸始祖這一刻理直且氣壯,他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做反派做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他們是劫數的載體,是眾生的劫,是時代的劫,是試圖證就不可思議成就的天帝的劫!
    “或許,我們也有了集體超脫的可能……”
    “雖然我們大多沒有自己的超脫理念……可,若是我們在降下劫數考驗的過程中獲勝,我們或許能奪取接受考驗者的道果,成就我們……”
    “葉天帝……我們等著你!”
    ……
    霸主、始祖,他們對葉凡念念不忘。
    做好人,做好事,那是不可能的。
    但做壞人,做壞事?
    他們幾乎都是水到渠成,無師自通!
    在他們的麵前,排除薑逸飛不算的苦葉派、魔道,都被襯托的眉清目秀,和藹可親了。
    畢竟,苦葉派也好,魔道也罷,更多的是想著怎麽殺葉天帝的人,殺的恰到好處,而不是在琢磨著怎麽誅心。
    於始祖與霸主的策劃中,都為葉凡準備了滔天的黑鍋,全都是衝著大夢萬古的漏洞去的,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直擊七寸!
    如果他們一切順利,那端坐這一世天帝位的葉天帝,必將麵臨最恐怖的反噬。
    反噬與實力無關。
    正如那三世銅棺的主人,哪怕強橫到天上地下皆無敵,照樣體生紅毛,吞雲吐霧,感受難言的痛苦與煎熬,最終選擇了自我的了斷。
    沒有人能殺他,那就讓他自己殺自己!
    殺招,防不勝防,恐怖致命。
    始祖與霸主,他們沒有聯合,沒有溝通,卻似乎冥冥中有著默契存在,同時在天地間掀起波浪,醞釀風暴。
    “情況有些不對。”
    天帝的親子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眸光冷冽,“大夢萬古似乎躁動了起來……”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可我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他輕語著,去見了自己的父親,認真匯報與建議。
    “我相信世人,相信眾生……”
    葉天帝開口,話音中充斥信心與熱忱,“他們不會走上歧路的。”
    “就算走錯了路,但還有我不是嗎?”
    “我完全可以糾正他們走錯的路,一力扭轉大勢!”
    天帝起身,“大夢萬古,是我饋贈給眾生的,我能饋贈,自然也能收回!”
    “至多不過是前功盡棄,這數萬年辛苦付諸東流。”
    “但是,我等的起。”
    葉天帝心胸寬廣,氣魄蓋世。
    祭道之上的存在不出,又有誰能挑戰他的秩序,掀翻他的道路?
    縱使問題再嚴重,難以解決……但,他可以先解決了製造問題的人,再慢慢去解決問題嘛!
    “父親既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
    葉依水鬆了一口氣,自殿中離開。
    待他走後,葉天帝的眸光變得深邃,他抬起一隻手掌,一粒似種非種的奇物在掌心上沉浮。
    “快了……”
    他呢喃著什麽,讓殿堂中漸漸有莫測氣息充斥籠罩。
    ……
    時光在流逝,歲月在前行。
    人世間,風雲跌宕,越發絢爛與璀璨。
    金丹法成為了世間的主流,億萬諸天宇宙也在不斷合並,天庭的光芒無遠弗屆,眾生與眾生的距離不斷縮短。
    受此影響,大夢萬古的存在越發鮮明,在爆炸式的提升。
    加速!加速!加速!
    這像是一腳油門踩到底的疾馳列車,在某些無聲無息的幕後絕世黑手的推波助瀾下,用堪稱瘋狂的姿態狂奔。
    “我們是悲劇的拯救者,我們是錯誤的修正者,我們見證,我們改變,我們挽救!”
    曆史在眾生的手中被塗改,曾經倒在歲月中的人傑被拯救,種種往事的悲劇被撫平,讓無數生靈似乎浸泡在時代的幸福與美好之中。
    不過,他們並不滿足於此。
    當一座又一座悲劇的高峰被攀登,被征服,被跨越,最終一段迷霧重重的曆史,映入他們的眼簾,讓他們升起無邊的好奇。
    “為什麽有迷霧?”
    有人問道。
    “因為涉及了不可思議的強者的崛起,是曆史的大秘!”
    蒼老的路人教主回答,並勸說詢問者停下好奇的心,有的事情不能太較真。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太過執著,隻會適得其反。”
    “畢竟,那是時代的局限,是無奈的抉擇,是必要的犧牲,是偉大的探索,是發展的陣痛,是曲折的前進……”
    老人目光滄桑,神思恍惚,似乎回憶起了一段難以啟齒的歲月。
    那段歲月並不算很長,但是無比刻骨銘心。
    哪怕他如今是一尊真仙,理論上有無盡的壽命,他認為自己也不會遺忘,會永遠的記在心中。
    不過幾百年的時間……知道那幾百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盡管就是這幾百年的時間,讓他一個體質毫不出眾的修士,硬生生的逆天,超越了人道的領域,成為了貨真價實的仙道人物。
    再回首。
    那年,他風華正茂,隻因誤飲了一口奇妙的河水,便就此走上了不歸路,成為了幾百個孩子的父與母。
    每當回想起來,他的靈魂都在顫抖。
    他曾經不止一次發誓,要戒斷那可怕的邪惡與誘惑……但,一次又一次的從子孫那裏得到加持與反饋,讓他難以自抑,掙紮著將手伸向恐怖的邪惡!
    這簡直是對人性的最大考驗——隻需要拋棄一點節操,便能得到一份收獲,這誰能拒絕?
    老人年輕的時候無法拒絕,無力拒絕!
    沒有太大的危害,隻需要苦一苦後人;隻要能夠徹底丟棄底線,成仙都不是沒有希望。
    這似乎沒有什麽不好。
    但,在某一日,老人看著辛苦供養他的後人,忽然間沉默,決定就此收手,並將那段黑暗與邪惡的往事埋葬。
    詢問者失敗了,他無法從老人那裏得到更多。
    不過,很顯然,知曉那段往事的人很多,且不是每個人都會保守具體的隱秘。
    最終,詢問者自一個霸道狂傲的生靈那裏得到了答案。
    “那是一個極致邪惡生靈的崛起!”
    “是名為邪主的恐怖存在!”
    這尊生靈紫血沸騰,雙目充血,麵容如厲鬼,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名字——霸王。
    他咬牙切齒,嘶吼一般的說道,話音如泣如訴。
    “如今的你們,絕對想不到,那個人是怎樣的喪心病狂,將整個大宇宙荼毒!”
    曆史的正文,於此向詢問者揭開。
    紫血生靈,用自己的悲慘人生來控訴,講述了他的悲劇與苦難,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走上歧途的。
    都是因為一個人,一尊邪道的鼻祖,也是如今盤踞天庭的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