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了嗎？”溫柔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搖光，你對我真好。”她笑得開心，死活不放開麵前人的手。
    “搖光！”樂薇撅起嘴巴，一臉委屈地撲進麵前的懷抱，“我好累啊！”
    “廣目天王，你讓我休息一下。”此時的樂薇感覺自己已經連掙紮都沒有力氣了。
    搖光輕輕撫著她的背，一股緩緩的仙力進入體內。
    這股洶湧的仙力進入體內，安撫著樂薇疲憊的神經。
    “樂薇公主，快些站起來，我們繼續。”廣目天王看著累得趴在地上不動的樂薇，伸出手將她提起來。
    “樂薇，再過些時日就是百年比試 。”搖光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
    “我也要去嗎？”
    搖光所說的百年比試，就是天帝定下激勵天界眾仙的。
    “要去。”搖光點頭，“有信心嗎？”
    樂薇沉思片刻，回答：“有。”
    說這話時的她，還是一個滿眼希望的小丫頭，誰都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人，在不久之後，會變成天界的廢物、眾仙眼中的笑柄。
    百年比試的來臨，無疑帶給樂薇更多的動力，學習之時，也更加賣力。
    看著她的勁頭，連四大天王也不住咂舌：“有前途。”
    數年過去，百年比試如期到來。
    比試的擂台設在第九天，比試之期到來時，天界也熱鬧起來。
    “這次比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不知道能不能借此機緣，衝上第四天。”在比試場眾，眾仙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加油吧，這每一天之間的差距還是挺大的。”
    ……
    比試場的神仙絡繹不絕，入口之處，一個小巧的身影赫然出現。
    “樂薇公主。”除卻第九天的上神們，其它神仙都對著進來的人兒行禮。
    “嗯。”樂薇對著他們一笑，腳步卻是十分輕盈。
    看著這個朝比試場趕去的身影，眾仙又開始討論起來。
    “樂薇公主今年也要參加比試了嗎？”
    “是呀，現在她已經有四百歲了，想當年，上一任的司戰天神雲澤天神，四百歲都能夠自行同厲鬼戰鬥了。”
    “就是不知樂薇公主的能力如何，聽說天帝可是派了四大天王做她的老師。”
    “誰知道呢，去看看就知道了。”
    ……
    帶著對未來司戰天神的好奇，本欲離場的神仙又盡數返回比試場。
    一時間，比試場被圍得水泄不通，人群湧動，目光中心是小小的樂薇。
    朝比試場的最高處看去，一個威嚴的身影出現在眾仙的麵前。
    天帝！居然是天帝！
    往年的百年比試，天帝一般隻會觀看第九天眾仙的比試，但現在卻在一場第三天神仙的比試中現身。
    看到端坐在上方的他，眾仙一片嘩然，但這一場的比試者，是樂薇。
    這麽一想，倒也正常，畢竟樂薇可是天帝的掌上明珠。
    天帝的出現，引來很多第九天上神的圍觀。
    一時之間，一場第三天的比試竟然變得萬眾矚目。
    樂薇抬頭看著座無虛席的比試場，手中冒出不少細密的汗珠。
    掃視一圈，她在角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搖光！”她開心地招手，直到看到那抹溫暖的笑容。
    搖光沒有說話，隻是朝著她輕柔一笑。
    彼時的樂薇，還是一個身高兩尺的小孩子，手中握著的劍都快和她人一樣高。
    看著麵前人高馬大的對手，她沒有害怕。
    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力氣修為都還不能與之媲美。
    幾個回合下來，樂薇明顯落了下風。
    這本是正常的事，但人群中卻傳出一些異樣的聲音。
    “樂薇公主不是司戰天神嗎？”
    “好像也不厲害啊……”
    “怎麽連第三天的神仙都打不過！”
    樂薇的耳力極好，這些話一句不落地塞進她的耳中。
    她畢竟是個孩子，心智不似成人。
    否定之言入耳，瞬間讓她分了神。
    “啊！”四周響起一陣尖叫聲。
    原是，樂薇走神，沒有接住迎麵劈來的劍。
    霎時之間，她的右手被戳出一個大窟窿，鮮血噴湧而出，嚇得監判神急忙叫停。
    樂薇無措地看向圍觀的眾仙，隻見他們眼中有震驚、有鄙夷、有不可置信。
    “樂薇。”有人著急喚她。
    茫然看去，是搖光。
    “樂薇，沒事吧？還好嗎？”麵前人的眼中都是著急。
    “我……”樂薇的腦中嗡嗡作響，已然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這樣？”
    “對啊，這就敗了？都沒過幾招！”
    “天啊……”
    ……
    四周的聲音並沒有小下來，卻在嘈雜的聲音中越來越大。
    眼前一黑，樂薇沒了意識。
    再醒來時，她已經躺在神殿之中。
    “樂薇。”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怎麽樣了？”
    “搖光……”樂薇看著他，緩慢坐起身來。
    “好點了嗎？”搖光穩穩扶住她。
    “我輸了。”
    搖光沒有想到，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沒事，輸了就輸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
    “可是，我不是司戰天神嗎？”樂薇的眼中都是不解，“司戰天神不應該是很厲害的嗎？”
    看著麵前這張小小的臉龐，搖光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白，司戰天神這個名號帶給這個單純的孩子太多的壓力。
    從樂薇出生開始，身邊就一直在有人不停地告訴她：“你是司戰天神，是天界最強的人。”
    可是，她不過是一個數百歲的小姑娘而已。
    “沒事。”說不出心中的滋味，搖光隻得輕聲安慰。
    “搖光。”此時，樂薇的聲音有些顫抖，眼裏也冒出水汽，“我害怕。”
    說著，她蜷縮在他的懷中，似是在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肩膀卻在不規律地上下聳動。
    待樂薇傷好，搖光就帶著她在第九天閑逛。
    本來活潑開朗的樂薇，此時卻躲在他的身後，沉默不語。
    眾仙探究的眼神投來，都被樂薇盡數躲過去。
    “看，樂薇公主。”
    “好些日子沒見她了。”
    “比試時被打個半死，應該修養去了吧。”
    “司戰天神被第三天的小仙打個半死，真丟人……”
    “瞎說什麽，快走……”
    ……
    他們的話就像一根小毒針紮在樂薇的心頭，她的腳再也邁不開了。
    “樂薇。”搖光停下腳步，蹲在她麵前。
    她不語，低著頭。
    “我們回去吧。”搖光握住她冰涼的手。
    她的手那麽涼，涼到他的心裏。
    搖光沒有再問，輕輕抱起還不到他腰間的樂薇。
    呆愣失神的樂薇沒有注意到，她的身上已經多出一個隔音結界。
    回到神殿中，搖光再次蹲在她的麵前：“樂薇。”
    “你聽我說，所有的比試都是一樣的，有輸有贏。”他不在意麵前的人是否回複，自顧自地說著，“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要記住，除了司戰天神，你還有別的身份。”
    樂薇緩緩抬起頭，看著他的眸子，還是不語。
    “你才四百歲不到，還是一個孩子，應該無憂無慮的孩子。”
    對於普通人而言，可能不會太過於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
    但樂薇不同，她是天定的司戰天神，是天界公主。
    她沒有經曆過失敗，沒有見識過失敗的結果。
    “搖光。”樂薇輕輕開口。
    “你說，我在。”
    “我不想做司戰天神了……”
    說這話時，她眼中的期待似乎已經全部消失。
    搖光看著她，鼻子有些酸。
    片刻之後，他回答：“好。”
    那天之後，樂薇沒有再繼續學習修煉，天界的閑言碎語也不斷再增多。
    搖光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說服天帝，不再繼續讓她學習。
    等她再出現在眾仙的眼中時，又恢複成往日的模樣。
    但令眾仙沒有想到的是，樂薇會就此放棄修煉。
    這還得了！她可是司戰天神啊！
    要是就此頹廢，等鬼王出世，天界豈不是要大亂。
    這麽一想，眾多神仙紛紛到天帝麵前請願，希望不要放鬆對司戰天神的培養。
    天帝也十分無奈，一邊是天庭眾仙，一邊是自己的女兒。
    後來，他實在頂不住眾仙的軟磨硬泡，又開始督促樂薇學習，但已然不起作用。
    不管天帝用什麽辦法，樂薇都能花式擺脫。
    眾仙可能不明白為什麽，但她明白。
    小小的樂薇，因為三百餘歲時的比試，在心中留下了對司戰天神的懼怕。
    那一天，搖光告訴她：“你不想就不做，等你想做，你再告訴我，在此之前，我一直在。”
    這些話，這個人，就像是冬日裏的暖陽，大雪中的炭火，溫暖著她小小的心靈。
    ……
    “快些嚐嚐，好不好吃。”搖光的聲音將樂薇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
    她拿起一塊精美的糕點放進嘴裏，入口即化：“好吃。”
    甜味在在舌尖綻放，樂薇的鼻子也酸起來。
    搖光慌了，替她擦掉眼淚：“到底怎麽了？可是出什麽事了？”
    “厲害。”搖光笑著，柔聲回答。
    這句話並不是敷衍之言。
    樂薇雖是司戰天神，但卻不似雲澤天神一般天資卓絕。
    說到這裏，樂薇的眼中瞬間又閃出光芒來：“搖光，我學會了好幾套新劍術，我給你看。”
    說著，她抽出劍，比劃起來，動作不算嫻熟，倒也連貫。
    看著麵前人開心的模樣，搖光也不自覺地笑了。
    隻要她開心就好。
    “搖光，怎麽樣，厲害吧！”招式完畢，樂薇停下來笑著看著他。
    “最近學得怎麽樣？”搖光問她。
    她的體內，好似枯木逢春般，片刻之後，體內的疲勞之意已然消失。
    兩者相比，樂薇不過就是一個平常的神仙，其進度自然不可與天才相比。
    但看得出來，她真的有在認真學習。
    日子這麽一天天過去，早上，樂薇跟著天權學習，午後又跟著四大天王學習。
    不知不覺，這樣的日子已然持續很久。
    “公主，你這身體也太差了。”
    見前者不動，天王們也沒有辦法，隻得等著她休息。
    一日，樂薇回到神殿時，太陽已經落下。
    “樂薇。”聽聞有人喊她，是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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