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被打成這樣還會願意開口。
    “什麽辦法？”文林麵色不善，語氣中帶著威脅，“你最好說點有價值的，要不然我再打你一頓。”
    房間裏一片哀嚎，幸好枕煙早已將房間隔音。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層！”她朝自己腦門上拍去一掌，暗道自己高興太早。
    眼下雖是知道找到木楊的方法，但是想要從他手中救出羽薔，卻還是十分艱難。
    “我們三個人，想要救出羽薔怕是不易。”枕煙坐回到凳子上，麵色沉重。
    文林的話瞬間點醒樂薇。
    “我覺得他應該可以相信。”樂薇盯著牆角的人看了好一會兒，出言打破沉默，“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對了。”書辭的聲音再次傳來，“聖殿會在大婚之前的三天裏在臨清城中招募鬼民進去朝拜三日以添福澤。”
    “枕煙，我有一計！”最先開口的是樂薇。
    對此，文林倒是有些驚訝。
    不論是天界眾仙對她的評價，還是這一年時間的相處，樂薇給人的感覺都是那種永遠拿不定主意的人。
    在天界，靠搖光、天帝，在北海，靠他。
    沒想到，現在居然會主動想對策。
    “說來聽聽。”枕煙招呼著其餘二人，三人就著麵前的圓桌坐下來。
    “我們三人，定是不能直接搶人，但是我們可以智取。”
    “那聖殿，在大婚之前會招募鬼民前去朝拜，那想必朝拜的過程中，必是要去正殿的，到時，我們隻需要趁機藏在正殿中，就可以在羽薔禱告之時，將她救走。”
    “你說得輕鬆，這些誰想不到，但是我們三人怎麽可能從有人看守的正殿之中將羽薔帶走。”看樣子，文林並不讚成這個想法，“而且，短短半個時辰，我們怎麽可能從鬼界回到天界去，還不等我們出臨清城，木楊恐怕就已經發現新娘不見了。”
    “那如果新娘還在呢？”
    “什麽意思？”文林不解，看向麵前的小丫頭。
    “我的意思是，等羽薔到正殿中時，有人代替她被木楊帶走，之後，再帶她從正殿離開。”
    “臨清城極大，遊街結束至少需要三個時辰，這段時間，足夠離開鬼界了。”
    在樂薇的心中，這是最妥當的辦法，事實上，也是如此。
    “我覺得不妥。”一旁的枕煙一口回絕，“且不說是否成功，但誰會去替代羽薔呢？”
    “我替她。”樂薇語氣堅定。
    “不行！”這一次，文林和羽薔是一起開口的。
    “為什麽？”
    “樂薇，我不可能為了救我的妹妹，從而讓你身處險境的。”且不說來時北海神君已經叮囑過她要照顧好樂薇，再者，麵前的小丫頭可是天界未來的希望，“要去也是我去。”
    “枕煙，你去合適嗎？”樂薇並沒有急著反駁，而是反問麵前的人。
    枕煙沒有再答，的確，她去不合適。
    如果真的用這個方法，那就必須一人帶羽薔離開，一人前去配合留下的人逃離，那能夠代替羽薔的就隻有樂薇。
    三人之中，她和文林的修為較高，而樂薇現在也隻能對付一般的厲鬼。
    文林和羽薔的身形相差太大，一眼就會被看出端倪。
    如果是她去的話，以樂薇的修為，不論是帶羽薔離開還是前去接應，都極難成功。
    “放心吧，我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勉強自保沒有問題。”
    “不妥。”對此，枕煙還是反對，她真的不想讓樂薇陷入險境。
    “那你們還有別的主意嗎？”樂薇看著旁邊的二人，眼神無比堅定。
    “你們別想了，小丫頭這個主意是最妥當的。”書辭突然插話。
    文林本就心中不悅，此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有你說話的份？你給我閉嘴！”
    “那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嗎？”枕煙看向身旁的小丫頭。
    這一年，這段時間以來，她似乎真的成長了許多。
    誰說她不配為司戰天神？她配，也一定會在不久的將來獨自挑起保護天界的重任。
    “放心吧，讓文林帶羽薔先離開鬼界，趁著遊街之時，你來接應我走就行。”
    樂薇再三強調一定不會讓自己出意外，枕煙才勉強答應。
    此時，距離大婚之日還有五日。
    轉眼間，兩日時光消散。
    樂薇站在客棧窗前遠遠眺望著遠處的鬼王殿。
    第一次來這裏時，宮殿周圍全是環形建築，但現在已經全部拆除。
    看來，果真都隻是為了哄騙無辜的鬼來祭祀的。
    “在看什麽？”身後有聲音傳來。
    回過頭，是枕煙。
    “我在看鬼王殿。”
    “走吧，開始招募鬼民了。”
    三人走下客棧，朝東城走去，不多時，終於看到傳說中的聖殿。
    在周圍數座樓房的襯托之下，聖殿顯得尤為古老神秘。
    殿門上，掛著一個古老的牌匾，四個鎏金大字鑲嵌在上麵：鬼界聖殿。
    門前，站著數名鬼將，手中居然統一拿著三角叉。
    不知為何，這樣的情景莫名有些詼諧。
    在他們的中央，站著一個中年男鬼。
    見聖殿之前已經聚集著不少鬼，他才上前兩步開口說話：“各位，再過三日，是木楊長老的大婚，從今天開始，需要各位進入聖殿之中祈福，這不僅是為了木楊長老，也是為了各位。”
    聖殿很少開啟，進入裏麵的機會就更加珍貴，這一點，鬼界眾人都知曉。
    “進入裏麵的鬼民，我們並無其它要求，隻要真心信服鬼王殿，就都可以進入。”
    “這也太草率了吧……”站在人群之中的樂薇忍不住低聲對一旁的枕煙說道。
    “是挺……沒想到的。”四周都是鬼民，枕煙說話還是有所忌憚。
    “鬼王仁厚，萬代千秋！”男鬼說完話，站在殿門前的鬼民們不約而同呼喊起來。
    不知道多少遍後，呼喊聲才在門前男鬼的手勢下停下來。
    “好，現在請大家進入聖殿。”
    話音一落，殿門前的守衛為眾人讓開一條道。
    “一會兒進去，先留意可以藏身的地方。”枕煙低聲囑咐二人。
    隨著人流，他們進入到聖殿之中，這裏花樹環繞，鳥鳴四起，很是讓人賞心悅目。
    樹叢之中，隱隱露出兩條曲折蜿蜒的小路，直通正殿之後。
    想必，這就是通往偏殿的路。
    正殿之中，一尊巨大的金像立在中央。
    金像所雕刻的人，星眸劍眉，英氣非凡，不知為何，卻總感覺有幾分熟悉。
    “這就是初代鬼王？”樂薇怎麽都想不到，會是如此之人。
    在她的想象中，初代鬼王應當是身壯如牛，血盆大口。
    “初代鬼王是集天地間濁氣誕生，雖不是靈氣，但也是精華，自然不會長相怪異。”文林輕聲回答。
    他將樂薇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的。
    身旁的鬼民們紛紛跪地，將雙手蓋在身前，額頭貼在手背上，閉上雙眼振振有詞。
    三人見狀，隻能照做。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姿勢居然持續一個時辰才結束。
    起身之時，樂薇的膝蓋已經麻木。
    跟隨著鬼民們返回殿門前時，那男鬼又叮囑：“明日請大家按時前來。”
    回到客棧，樂薇急忙撩起自己的褲腿，看著泛紅的膝蓋皺起眉來。
    但另外兩人卻像沒事人一樣，絲毫沒有痛苦之色。
    “看來，正殿中能夠藏人的地方就隻有金像背後了。”文林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說著。
    “嗯。”枕煙點頭，“可是要如何才能藏到裏麵去呢？”
    白日祈福之時，一直有人在一旁監視，想要在他們眼底下藏到後麵似是不太容易。
    “要不，我偷偷去製造點混亂。”文林提議，“反正每天這麽多人，就算我不去他也不知道。”
    “可以，但是千萬擔心，等第三日時，你就趁機去製造些混亂，吸引開守衛。”
    此事就此敲定，隻希望一切能順利進行。
    “所以，你們如果想要下手，可以趁著新娘獨自一人待在正殿的時候下手。”
    書生說完之後，枕煙眼中的探究之色更加藏匿不住：“你到底是誰？”
    對此，書生的臉上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淺淺一笑：“我是誰不重要，你可以叫我書辭。”
    不論是鬼王還是鬼長老成婚，都要遵循應有的程序，所以，木楊也不例外。
    大婚當日，他需要帶著新娘從內城出來，由鬼王殿率先到達東邊的聖廟。
    這個聖廟所供奉的自然不會是什麽神仙，而是初代鬼王。
    到達聖廟之後，新婚二人需要先共同行至正殿前拜謝初代鬼王，然後新娘需要留在正殿禱告半個時辰，而這段時間裏，新郎就需要到其餘的各偏殿中去祭祀其它鬼界供奉的去世長老。
    做完這一切，才會帶著新娘去進行花車遊街。
    原來，鬼界有一個傳統。
    “也不是沒有辦法。”一旁，被文林打得鼻青臉腫的書生再次開口。
    “誰問你名字了！”文林站在一旁，對麵前人更加不悅。
    “別的嘛，以後你們會知道的，現在告訴你們，於你我都無好處。”說完，書辭不再說話，輕輕閉上雙眼，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文林似是心中憋著氣，掄起拳頭瘋狂打起麵前的書生。
    “你幹嘛！你偷襲！”
    言語之間，枕煙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書生。
    但接收到她目光的男子卻笑著搖頭：“你別看我，我也沒有辦法。”
    “我讓你裝！我讓你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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