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回被誣陷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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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信又裝回信封遞給竹文,“你現在去壽安院,與祖母一同出府,待快到城門口時,將這封信交給她,祖母問起,你不必隱瞞信是怎麽來的,都告訴她老人家就是。”
    祖母有每月初十去郊外方圓寺上香的習慣。
    顧蓁蓁是十歲那年,才與母親回到京都,打小與父親兄長在大營裏混,初回京城那一年,是個十足的假小子,後被祖母壓著學規矩,母親又日日抹淚,她才安分下來。
    大興三十一年。
    半夏的話剛落,文竹後腳就進了屋。
    她從懷裏將信掏出遞上,“姑娘神機妙算,大老爺今日果然早半個時辰去了老爺的書房,這次除了找書,還將這封信放到老爺書架上的詩集裏。”
    第一章:重生回被誣陷這一日
    前世大伯父為一己之私,任人宰割顧府。
    今生,她顧蓁蓁就讓那些人嚐嚐我為刀俎,他為魚肉是何種痛苦。
    主仆三人一路還未跨過前院角門,便聽到鬧吵吵的喧嘩聲。
    顧蓁蓁一進去,數雙眼睛齊刷刷落在前麵的她身上。
    勝過白雪的白狐裘皮,擺動間讓人有虎虎生威之感。
    顧蓁蓁目光隻落在大伯父子身上,勾起一瞥唇角。
    顧大老爺臉上心虛之色一閃而過,隨之又變的羞惱。
    侄女這一笑,勾得顧大老爺不由怒火中燒。
    “胡鬧,胡鬧。女子當修身養性恪守婦德,平日裏你胡鬧也就由著你,今日是什麽場合哪裏是你一個孩子能胡鬧的?”
    前世大伯父總是黑著臉訓斥她,顧蓁蓁那時還真被唬住過,如今看他一副滿口仁義道德,卻也掩飾不住他吃人的心。
    “旁人笑話顧府的姑娘沒規矩,那便讓她們去笑。未回京都之前,我學的便是上陣殺敵的本事,誰若在背後議論我沒規矩,我也要當麵理論一番,保家衛國何來招人恥笑?”
    “好,顧家兒郎好一身傲骨,顧二姑娘雖是女子,卻不失氣場。”前方響起一道男子誇讚聲。
    錢朗,順天府尹。長的溫文爾雅,實則內在卻凶殘卑鄙。
    也是這個衣冠禽獸害死祖母,顧蓁蓁再次看到本人,嘴裏咬出血腥味,才壓抑住渾身的顫抖。
    錢朗雙手背在身後,慢慢撚著扳指,“顧二姑娘是上過戰場,隻是今日的事,怕是二姑娘做不了主,畢竟事關顧府私通判國的罪名....”
    “祖父跟隨先皇四處征戰,平複內亂驅逐外敵,有從龍之功。我父親忠義許國,立下誓言一日山河不收複,一日便不歸家。他每戰嚐自為旗頭,身先士卒。父親10歲上戰場,如今已二十年未歸家見過親母。私通判國這樣的名聲,我顧府上下卻寧死也擔不起這樣的名聲。”
    女子聲音嬌脆,卻震懾住在場的每一位,在場衙役很多目睹過顧老將軍凱旋,遠遠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浩然之氣。
    顧大老爺暗下裏往錢朗那邊看,示意他不要再拖,錢朗卻不看他。
    他咬咬牙,上前一步,“錢大人,本官侄女說的不錯,顧府滿門忠烈,我父親亦是為國捐軀,如今錢大人到府上已半個多時辰,既說我顧府私通外敵就把證據擺出來,若是沒有證據,請錢大人帶著人立刻離開顧府。”
    這是提醒錢朗時間拖的太久了?
    顧蓁蓁裹緊裘皮,卻仍舊驅散不走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
    前世,順天府尹和錦衣衛在府中搜出通敵判國信件,祖母為證清白撞在顧府門,血濺當場而亡。半個月後父親和兄長在邊疆為證清白自盡而亡,皇上念及顧家曾是大興朝開國功臣,又以證據不足為由了結此事。
    父兄二皇子與太子爭奪兵權的犧牲品,二人並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暗殺,在她手中的白馬精騎兵符如何被一步步算計走,母親是如何被大伯父一番折磨而毒死....
    重生回來這幾日,每每想到這些,便似身體裏有千萬條毒蟲在啃食她。
    “證據自是有的,就在府上。”
    “搜查的指令呢?”顧蓁蓁輕笑出聲,目光卻透著冷意,“沒有皇上旨意,沒有指令就敢直闖一品大員府邸。莫不是當顧家的男人都死光了,才敢如此囂張欺上門來?”
    “放肆。”
    “放肆。”
    “你放肆。”
    前兩聲分別是錢朗與顧大老爺怒喝出聲。
    後一句卻是顧蓁蓁嗬向錢朗。
    “我父親是先皇封的龍虎大將軍,祖父為大興鎮守邊疆一生,如今金國犯金,父親帶著將士在前線與敵國廝殺,錢大人不知為皇上分憂,反而在後方想擾亂軍心,我看你才是私通判國。”
    錢朗睚眥,“二姑娘口齒伶俐、巧舌如簧,錢朗若是與你爭論,隻會落得欺負小女子的名聲。順天府辦案規不規矩,亦不是二姑娘幾句話能顛倒黑白。”
    “來人,給本官搜。”錢朗目光陰鷙,“若有人膽敢阻攔,皆抓入天牢以判國罪定論。”
    顧大老爺心下大安,麵上嗬斥侄女,“看看你惹下的好事,還不退下。”
    顧蓁蓁沒有被錢朗嚇到,嫌棄的瞥大伯父一眼,吩咐身側的半夏,“扶著大老爺退下,莫讓不長眼的給碰了。”
    “胡鬧、胡鬧,顧蓁蓁....”看到平日威儀的顧大老爺被個丫頭像小雞仔似的提走,卻無人站出來阻攔。
    顧蓁蓁對上錢朗孤傲的目光,微微勾起唇。
    “今天是個大日子,自要穿的精神些。”
    踩著雪,顧蓁蓁帶著半夏往正院走。
    剛過壽安院,便見管家福伯匆匆尋來。
    文竹接過信應下退出去。
    顧蓁蓁又讓半夏把從邊關帶回來的那件雪狐鬥篷找出來。
    半夏服侍主子披好,“這件雪狐鬥篷還是大公子十歲那年,與將軍一同狩獵為姑娘獵的皮子做的,姑娘一直舍不得穿,寶貝疙瘩一樣珍藏,難得今日突然要穿了。”
    不,或者說三日前姑娘發燒醒來後,做的事就奇怪起來。
    讓文竹盯著大老爺那邊,今日書房之事更似神仙料到一般。
    前世那些人也是鑽這個空子,祖母雖趕回來,卻因她....
    顧蓁蓁打開掃了一眼,與前世看過的內容一樣。
    福伯態度恭謹,“順天府官差已進府,按二姑娘交代,已將人攔下來。”
    顧蓁蓁點頭,“咱們過去吧。”
    顧蓁蓁凝神盯著窗外。
    半夏挑著簾子從外麵進來,“姑娘得了風寒發燒剛退,再吹冷風,小心晚上又發起熱來。”
    剛進冬月,京都便開始下雪。
    初十這日,雪剛停。
    “文竹可回來了?”
    半夏將被子搭在主子腿上,“那丫頭指不定又跑哪瘋去了,也就姑娘性子好,由著她胡鬧,若是在邊關也就罷了,可如今在京都,讓人看了,又要背後說姑娘沒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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