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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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鬼梟膽大,上前對鐵坤低語了幾句。
    鐵坤忽然一笑,對李折寒道:“周鶴安是他兒子,他臨終前把秘方下落告訴周鶴安了吧!趕緊說出來,饒你們不死!”
    鐵坤臉色大變,上來一刀砍死手下,又對周明元的屍體揮刀砍了數下泄氣。
    周淳的虺仍麻痹在原地,周淳沒有騎虺。秦絕被虺壓下,斷了一條腿,肩上的狗頭也被砸死,此刻被鐵坤一名手下攙扶著。
    其餘手下無不瑟瑟發抖,知道這位喜怒無常的鐵二公子已經氣瘋了,生怕他降罪於他們,把大家都砍了。
    “我辛辛苦苦設下天羅地網,你他娘的就這麽死了!死了也要告訴我!秘方在哪!秘方在哪!”
    周明元咽氣後,鐵坤找到了李折寒和周鶴安,立刻包圍。
    眾人都不知他手心有此能力,又仗著人多,沒有設防,一時之間竟被李折寒擊痹五六人。
    鬼梟大聲道:“小心!他手心有毒妖!”
    眾人這才恍悟,用妖器保持距離攻擊,小心被李折寒的手碰到。
    李折寒心道,鐵坤這個軍師倒是個難纏角色,並且還不知他的能力。他就站在鐵坤身旁,想拿下鐵坤看來會難上加難。
    有兩人挾持了周鶴安。但是無妨,他們想要秘方,就不會殺死周鶴安,李折寒不必太顧慮。
    他能感受到,全身有一股陰涼的力量在源源不斷流動,那是妖力,並且這股力量在不斷增強。
    體內寄生妖顯然有些興奮,大概是被壓製太久了,突然得到了釋放。
    老伯告訴他,這隻妖獸,叫作冰蠶,乃天下至寒至毒之物。但除了這些,李折寒對冰蠶知之甚少。
    那些人不敢靠近他,但他能感到自己的身體速度也大大提升了。既然他們在退縮,那自己就出動出擊。
    他大吼一聲,體內妖力大盛,朝眾人撲來。
    眾人隻感一股寒風撲來,無不驚疑。總感覺眼前人和之前有哪裏不一樣了。
    李折寒更快了,轉眼就來到一人身後,拍在那人背上。
    那人大叫一聲,忽然全身顫抖,倒在地上,不住哆嗦,像是被人扔入冰河中,之後不再動彈,鼻孔下竟有冰渣。
    其餘人全是一驚,臉上現出懼色,顯然是被這詭異的死法嚇到了。
    鬼梟雙目一亮,對李折寒的興趣更大了。“這是……寒毒?”
    李折寒一擊得勝,繼續揮舞手臂,又連續冰凍毒痹數人,連周淳也被擊殺。
    事實上周淳雖然是丁等獵妖師,但是他的能力全在於駕馭妖獸。此時沒有妖獸的他,就如同被人卸去了左膀右臂,隻是個普通獵妖師水平。混在人群中,不幸被李折寒擊殺。
    剩下的人更加畏懼,竟不覺後退。
    鐵坤見狀大怒,紅著眼咆哮道:
    “廢物!一群廢物!”
    他竟舉刀砍中轉身後退的一人。
    那倒黴鬼正是受傷的秦絕,本就喪失作戰能力,想退出眼前的混亂,誰料轉身便中了自家主子一刀,到死都沒想明白怎會死在主子手裏。
    其他手下見鐵二公子連手下大將都砍了,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攻擊李折寒,但士氣早已丟掉。
    李折寒仗著冰蠶寒毒,越殺越猛,無人能擋,如入無人之境。
    最後地上躺下一片凍死之人。
    隻剩鐵坤、鬼梟,和挾持周鶴安的兩人。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這小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鐵坤怒極,無法接受李折寒忽然變強,但身邊已無人可砍。如果砍了鬼梟,自己恐怕也難敵李折寒,他還保有一絲理智。
    李折寒粗喘著氣,一連戰了十幾人,多少損耗了體力,隻是他昂著頭,氣勢絲毫不減,瞪著鐵坤和鬼梟。
    “你們倆,誰先上?我看不如一起上。”
    其實李折寒這是一句激將。他已經損耗了一波實力,心知鐵坤不好對付,那鬼梟想必也不普通,倆人若是聯手,他大概率會慘敗。
    鐵坤果然中計,破口大罵:
    “你小子算老幾?不知天高地厚,去死吧!”
    鬼梟道:“公子不可!”
    鐵坤卻踹了一腳鬼梟:
    “滾開!你的破點子一個都沒奏效!”
    鬼梟一直作為鐵坤的座上賓,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會挨這一腳。看鐵坤那樣,如果自己上前幫忙,一定會殺了自己。
    鐵坤已殺向了李折寒,兩人纏鬥在一起。
    李折寒以手冰擊鐵坤,但所擊到之處,鐵坤都會凝聚體內鐵塊抵禦。
    二人過了十幾招後,終究還是李折寒更勝一籌,一個虛晃,佯攻脖子實攻胸膛。
    鐵坤急忙將鐵塊移至胸前,李折寒隻將半掌寒毒貫穿下去。
    鐵坤後退兩步,隻覺得胸前一麻,全身如墜冰窟。
    鬼梟不得不出手了。
    李折寒本想趁勢再給鐵坤一擊,忽然大腿一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他竟然中毒了?是誰?什麽時候下的毒?
    一隻拇指大小的蠍子,從衣服下爬出。
    李折寒抬頭看向鬼梟。毫無疑問是這個人幹的。
    鬼梟頗顯意外,捋著自己的胡須道:
    “奇怪,為什麽你和周明元都沒有直接毒死,隻是麻痹。”
    原來周明元劫持鐵坤的時候,突然手麻鬆刀,也是鬼梟用蠍子下的毒。
    鬼梟道:“我這蠍毒,毒死一頭大象都沒問題,你們倆不簡單啊。”
    當然不簡單。李折寒想,周明元體內是水麒麟之血,他體內有火血,可不是隨便能被毒物侵入的。
    鐵坤隻挨了李折寒半掌,所受寒毒不深,勉強從地上站起,但麵色蒼白,顯然還是傷到根本,雙眼卻充滿怒火,依舊囂張不減。
    “鬼梟!這小子竟敢傷我!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鬼梟卻斟酌道:“公子,他已經不成威脅,還是先弄清秘方下落再說。”
    鐵坤怒極:“你說什麽,你個望氣的騙子,敢忤逆我?!”敢有人對他以下犯上,也是他生平無法容忍之事。
    鬼梟及時恭敬一鞠道:
    “不敢公子。秘方重要,先審問周鶴安,再殺李折寒不遲。萬一周明元見周鶴安蠢笨不諳世事,將秘方托付李折寒,以換取李對兒子的照顧。若殺了李,豈不是壞了大事。”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鐵坤揮手讓鬼梟退下,叫手下將周鶴安架過來。
    鐵坤冷笑道:“書呆子,老實告訴我,你爹將秘方藏哪了?”
    周鶴安此時竟十分平靜。自打師父死後,他遭遇了太多事,內心早已被磨平,對死亡也不再畏懼。
    “不知道,周明元不是我爹。”
    鐵坤又嘿嘿笑了兩聲。
    “小子,嘴挺硬。你青梅竹馬的嘴,倒挺軟。真可惜啊,你守了她十幾年,最後卻便宜了我。告訴我秘方,我將她送還給你怎麽樣?”
    周明元瞬間怒睜眼睛。他知道鐵坤說的是誰。要說這世上還有誰令他牽掛,就隻有方書雅了。
    “怎麽樣,這交易很劃算吧?”鐵坤舔了下嘴唇道,“你的雅妹真的很軟。”
    “噗呲”一聲,一把匕首插在鐵坤胸上。
    鐵坤臉上笑容瞬間僵住,低頭看看匕首,又看看周明元,顯然不能相信這個柔弱書生竟敢捅他。
    眾人一擁而上,揮舞妖器朝李折寒襲來。
    李折寒感覺心口的妖獸在蠢蠢欲動,手臂皮膚下有物蠕動,再一看,手心裂開,尖刺交錯,妖獸竟跑到他手心。它一定感受到危險,急不可耐了。
    這可是頭一回。心髒乃血液之源,妖獸因此鎮在心髒,扼製全身火血。現在妖獸能夠移動,說明周明元的水麒麟血對火血起到了克製作用。
    也不知心口妖獸吸了周明元的血後,能發揮多大作用,姑且嚐試一戰了。
    “沒有秘方,”李折寒淡淡道,“你們一直被騙了,周家從來沒有秘方。周家祖上顯赫,遭人嫉恨,被故布謠言。”
    “你放屁!”
    鐵坤狠狠地大力吸食了一口妖草,因憤怒和興奮,臉上表情已扭曲成非人,瘋瘋癲癲朝眾人下令道:
    “給我殺了這小兔崽子!”
    如果將周鶴安交出去,李折寒或許能活命。但他想起周明元臨死前的囑托,和老伯臨死前的樣子交疊在一起。不禁歎息,他終究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
    鐵坤臉上濺滿了血,披頭散發,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當下心中稍安,在敵人間騰挪閃躲,出手拍人,所拍之人必如遭雷擊,麻痹倒地,無法動彈。
    一路朝鐵坤殺來。擒賊先擒王,他的突圍思路還是先抓住鐵坤。
    “你騙我!這肯定是假死!”
    聽到這個消息,鐵坤憤怒不已,但壓住怒火冷笑道。
    饒是如此,李折寒也絕不可能打贏這麽多人。
    李折寒冷靜道:“各位找的挺快,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周明元已經死了,你們想要的秘方也被他帶入土下。”
    李折寒將周明元的屍體拋向他們。周明元救了他,但他相信周如果活著,會理解他這麽做。他心中也篤定,如果能活著逃出,回頭會好好收殮周明元的屍體。
    鐵坤的一名手下立即上前查看。稍頃搖頭道:“少爺,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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