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懸劍濟世 第033章 妙演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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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血洗錢塘縣衙的手段,你覺得他會放過康王?”
    釣叟撚須笑道:
    “嗬嗬。”
    “元佐兄過慮了,一切都還在未知之中,也許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棋癡搖頭道:
    “趙構這小子為了三萬武威軍出賣了許仙,才有了馮之謙的兵臨許府。
    “半山兄,這次恐怕有點用力過猛了,好好的一個書生,被你給逼反了。”
    棋癡說道:
    “半山兄說變法阻力太大,無法推行下去,而許仙是破局的關健。
    難道許仙破局的方法就是以俠義為名血洗各大縣衙州府?”
    釣叟說道:
    “肯定不能這樣,如果真是這樣,大楚不大亂了?
    許仙究竟怎麽變法,天機隱晦,我還真看不清。
    我的變法失敗了,經過數十年的推演,才終於看到一線天機。
    三年前找到許仙,發現他隻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富家公子,想考功名也隻是為了家族榮耀。
    說真的,我當初以為推演錯誤,許仙實在不像我找的人。
    直到幾個月前,天機出現變化,我才看到了曙光。”
    棋癡苦笑道:
    “你的曙光是讓他曆經生死,從天堂墜入地獄,體會人生的跌蕩起伏。”
    釣叟點頭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棋癡歎道:
    “下藥太猛了,許仙已經掀桌子了,現在已經殺官造反了,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釣叟說道:
    “血洗錢塘縣衙是俠義行為,這是報仇,也是為錢塘縣除一害。
    隻要不對康王下殺手,說明他懂得分寸,不算造反。”
    棋癡說道:
    “許家滅門案後,許仙表麵上還是那個文弱書生,謙謙君子,心裏卻藏著一隻猛虎,隨時會吃人的,你別太自信了。”
    釣叟嗬嗬笑道:
    “元佐兄,要不我們賭一局?”
    棋癡撚須笑道:
    “想如何賭?盡管劃下道來。”
    釣叟說道:
    “許仙不是說想讓李公甫做錢塘縣的知縣?
    如果你輸了,就讓李公甫做錢塘縣的知縣,實現許仙的願望。”
    “好,一言為定。”
    棋癡大笑道:
    “如果你輸了,你為大楚變法殫精竭慮,甘願隱居西湖三年尋求希望的獎勵就全免了吧。”
    釣叟大笑道:
    “大楚太窮了,連這獎勵都被你一言免了,我可虧大了。”
    棋癡笑道:
    “大楚真的太窮了,每一兩銀子都是民脂民膏,你不要獎勵,百姓的負擔又少一點。
    反正,你也不在乎這些獎勵。”
    輕輕摩擦著手中的棋子,釣叟說道:
    “我為富國強兵殫精竭慮,並不是為了獎勵,而是想讓大楚真的強大起來。
    我最大的願望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收複燕雲十六州。
    而要實現富國強兵,隻有變法。
    我的變法失敗了,希望許仙能成功。”
    趁釣叟分神,棋癡落下一子,笑嗬嗬地說道:
    “棋差一著,到了棄車保帥的時候了,你如何取舍?
    棄車,你輸了。
    棄帥,你還是輸了。
    前麵已經沒有路了。”
    釣叟臉色一變,推翻棋盤道:
    “我剛才分神了,這局不算,重來。”
    棋癡嗬嗬笑道:
    “棋局你能推翻重來,現實可沒有重來的機會。
    如果許仙明天真的動殺機,你怎麽處理?”
    釣叟歎道:
    “年輕人難免衝動,如果真走到那步,隻能動用最後的底牌了。”
    棋癡說道:
    “底牌出完了,讓許仙發現你在算計他,這匹野馬可就完全失控囉。”
    釣叟拂袖道:
    “什麽算計?說得太難聽了。
    我隻是暗中幫了他,暫時沒告訴他而已。”
    棋癡嗬嗬笑道:
    “不管你如何狡辯,算計就是算計。
    你當初如果聽我的,堂堂正正地出手,許仙感激之餘,也許願意幫你。
    你耍太多手段了,許仙經曆起跌浮沉,覺得你不夠光明磊落,以後是友是敵可就難說了。”
    釣叟歎道:
    “元佐兄太過正義了,不知耍手段,說直一點是迂腐。
    如果一切都光明正大,許仙沒經曆過磨礪,隻是一個書呆子,我要來何用?”
    棋癡笑道:
    “我以直處世得賢名,以棋入道隱山林。
    因為站得太高了,不懂俗世手段,與半山兄的行事處世風格是有所不同。
    因為放不下大楚,始終邁不出最後一步,飛升於我是無緣了。”
    釣叟歎道:
    “變法是要懂得變通,我與元佐兄相識數十年,尚且無法讓元佐兄懂得變通。
    要在大楚推行變法,其難度可想而知。”
    “半山兄不要氣餒。”
    棋癡麵容一肅,道:
    “直和棋都是我的道,那一樣都不能變,如果變了,道心崩潰,就要去見先帝了。
    凡人卻不同,隻要因勢利導,也不是不能推行富國強民的變法。”
    釣叟歎道:
    “變法損害到即得利益階層的利益,他們不甘心利益受損,想從變法過程中拿回來。
    有這些駐蟲在,變法也就變樣了。”
    棋癡撚須笑道:
    “變法之事不能急,隻能徐徐圖之。”
    棋癡說道:
    “俠以武犯禁,如果個個都像他這樣亂殺一通,大楚就亂了。”
    釣叟說道:
    棋癡說道:
    “那人確實不是許仙,但他血洗錢塘縣衙卻是因為許仙,甚至可能是許仙的安排,許仙隻是沒有親自動手而已。”
    釣叟笑道:
    “許仙做得很對,楊知縣罪孽深重,磐竹難書,既然國法懲罰不了他,有人替天行道,也是殊途同歸。
    大楚需要更多許仙這樣的俠義之士,百姓才會生活得更好。”
    “我要糾正一點,血洗錢塘縣衙的不是許仙,而是另有其人。”
    馮之謙是誰的人,許仙比你我更清楚。
    “大楚貪官太多,好官太少,需要變法,才能更好地約束他們。
    變法推行不下去,有許仙的俠義手段,也算是一個很好的補充。”
    “許仙前天向錢塘縣衙投了拜帖,昨天不但拿回了屬於許家的一切,還血洗了錢塘縣衙。
    許仙今天向康王府投了拜帖,明天是不是要血洗康王府了?”
    西湖斷橋上,老艄公棋癡和釣叟正在棋盤上殺了個難分難解。
    老艄公棋癡落下一子,道:
    釣叟落下一子,道:
    “許仙血洗縣衙,因為許府的滅門案,他和康王無怨無仇的,倒不致於做得太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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