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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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藤成美同學。加藤同學?來,給你。”
    在被連叫了兩遍名字後,加藤成美才仿佛如夢初醒般,連忙走過去領取了屬於自己的信件。
    名為“中川剛”的男生不免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則是警惕和小心翼翼。
    “然後呢,他有東西想給你們。”
    “給你,中川剛同學。”
    但冬棗並沒有就這個問題給出回答,隻是將那封印有名字的信件,遞給了他。
    這番話後,教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不知是否是被方才的那番話,給嚇住了。
    在開頭,特意標注好了“遺書”二字;甚至在最後,還故意落款了對應之人的姓名。
    整個班級的學生,無一幸免。
    “誰要這種東西。”
    “我們又沒做那些事。”
    “這給我們有什麽意義……”
    人群中,不停地有人發出這樣質疑的聲音。
    冬棗沒有理會。
    隻是繼續說著:“如果你們再欺負弘樹,他就會在家裏留下這封遺書,然後去死。”
    “哈?”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開什麽玩笑!我們又沒有欺負他。”有人不滿冬棗的行為,進行了抗議。
    “但你們默許了那些人欺負吧!”
    冬棗盯著她,提高了音量朝她吼道。
    她被嚇得不禁往後挪動了一下,整個教室也再次變得鴉雀無聲起來,似乎都被方才的話語拷問了靈魂一般。
    “對了!”
    冬棗突然一拍手,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石井、五十嵐、高山、村田、鬆田同學……你們幾個可是證據確鑿。”
    一邊說著,一邊在手機的相冊中尋找著什麽。
    “能看清嗎?”
    說著,他橫拿著手機,將正在播放著某段錄像視頻展示給五人。
    正是他們之前,欺負弘樹時的畫麵。
    “竟然還使用了武器,真是爆點十足啊。”
    冬棗笑著,繞過了課桌,走到了幾人麵前,對他們說道:“如果弘樹死了,我就把這個視頻送到學校、教育委員會,以及各家媒體。這樣的話,你們就是無法推脫的罪犯。”
    “不止是他們。”
    他又朝著其他人走去,“你們所有人,都是同謀!”
    說著,人群一下子散開,讓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路,使得冬棗順利朝講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不是威脅嗎?!”之前進行抗議的人,再度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嗬……就是威脅。”
    冬棗說著,直接坐在了講桌上,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似乎誰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使得沒有一個人,能夠接下冬棗所說的話,去回擊他。
    “聽好了。我既不是你們的老師,也不是你們的家長。如果弘樹下次再受欺負——我就徹底毀了你們所有人的人生。”
    冬棗說著,逐漸收斂了表情,像是在問“今天吃什麽”一般,十分平靜的對他們說出了最後那句話。
    聞言,眾人不約而同地低垂下了頭,似乎被那句話震懾住了一般。
    也有人偷偷看向旁人,似乎想知曉對方是否與自己一般,也是同樣的反應。
    …
    在社會心理學中,有一個著名的效應,叫做“旁觀者效應”。
    旁觀者效應,又被稱為“責任分散效應”。
    是指當發生某一件事情時,單個人的責任感更強,而集體中的個人責任感最弱。
    麵對緊急情況時,旁觀者越多,他們采取行動的可能性往往就更小,這種心理學現象就是“旁觀者效應”。
    他們之中,的確有人並沒有做出欺負弘樹的舉動。
    但選擇沉默旁觀的他們,並不能說是完全無罪的。
    “多謝各位賞光聽我講話。”
    冬棗說著,從講桌上離開,回到了地麵上。
    現在時間已差不多了。
    “各位,今後也要跟弘樹同學好好相處哦。”
    冬棗笑著,一改之前的狠厲,簡直就如同某個貼心大哥哥般,用著柔和的語氣。
    哪有之前恐嚇、威脅他們的半分“暴徒”模樣?
    話音一落,冬棗便轉身想要從教室大門離開,卻碰巧撞見了身穿運動外套,剛從外麵走進屋內的老師。
    對方的發際線略高,距離地中海隻剩年齡增長的問題了。
    “您辛苦了。”
    在送上了感謝後,冬棗來到了他身前,笑著幫他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帶,嘴裏還說著:“顏色真是鮮豔呢。”
    已四十多的中年人,照常來說,在領帶的選擇上,並不傾向於年輕人熱愛的款式。
    “不會是有個年輕的女朋友吧?”
    冬棗稍微湊近了一些,輕聲對他說著,以防被旁人聽了去。
    說罷,不等對方反應,他又說了句“失陪了”,緊接著便徑直從教室中走了出去,顯然是準備離開學校。
    而不是選擇去教員室,與那裏的老師喝喝茶什麽的。
    待到冬棗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上後,穿著運動外套的老師,方才一臉茫然的看向了自己的學生,問道:“他是誰啊?”
    但,無一人回答。
    恰在這時,老師又發現了學生手中,都拿著一張白色的信封。
    “你們手裏的是什麽?”
    麵對老師的提問,眾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緘默。
    紛紛將信封和紙張藏在了身後,接著便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準備乖乖上課。
    在麵對強勢於自己的人時,弱者會表現得很是乖巧。
    “持強淩弱”、“欺軟怕硬”一詞,被發揮得淋漓盡致,簡直就如同在切身體驗一般。
    “剛剛發給大家的,是遺書。”
    “牧野純一同學,還有石田建二同學……好了,大家都過來拿寫著自己名字的那份。”
    冬棗似乎懶得一個個念下去了,直接往後退了一步,做起了“自助活動”。
    還不忘開口催促他們:“好了,動作快、動作快點。”
    畢竟,時間就是金錢。
    因為沒有再一個個像是念名冊那樣繼續下去,使得時間被節約了不少。不一會兒的功夫,放在課桌上的信封都被對應的人拿走,沒有一封落下。
    簡直就如同老師發放試卷時的場景,總是讓人膽戰心驚。
    接著又繼續念起了信封上的名字。
    冬棗臉上早已沒有了任何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嚴肅且認真的表情。
    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孩子們,自然有人打開了信封,看見了A4紙上,被用印刷體打印著的“遺書”。
    在信封的表麵上,還有著打印好的印刷體,有著全班同學的姓名。
    “中川剛同學。”
    冬棗說著,從身上掏出了一個褐色檔案紙袋打開,將裏麵準備好的二十幾張信封,全都放在了澤田弘樹身前的桌麵上。
    信封是統一的白色,沒有任何裝飾和圖案。
    冬棗先是念了最上麵那封信的名字。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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