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沒有月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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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淺井成實本能地驚訝了一下,而後才終於回過神來,抬頭望向了出聲之人。
    那群人因為自己父親不願再幫助他們,進行違法犯罪的活動,就殘忍的將他進行殺害,還偽造成了自殺,甚至還特意讓流言盛行,捏造出“詛咒”的假說……
    若是一般家庭,早就因為承受不了那樣巨大的壓力,選擇放棄。
    無論如何,這樣的行為,都是不可能去選擇原諒的!
    “……淺井小姐?”
    因為從小生病住院的緣故,所付出的開支自然要比尋常家庭大許多。
    “淺井小姐。”
    冬棗似乎也覺察到了她的異常,但並未多說出什麽,隻是繼續之前的話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麻生先生究竟是因何而死?”
    因何而死?
    淺井成實啞然,一時間竟不知該陳述事實,還道出所謂的“事實”?
    片刻猶豫後,她似乎終於做出了抉擇。
    回答道:“十二年前,一個月圓之夜。相隔多年回到故鄉的麻生圭二,在村裏的公民館內舉行鋼琴演奏會。
    演奏會之後,突然和家人封閉在家中,並且還放了火。
    據說,他用刀殺死了自己的妻子跟女兒。
    在熊熊火焰中,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住的樣子,持續不斷的彈著鋼琴。而所彈奏的那首曲子,正是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月光》。”
    這樣流傳甚廣的版本,隻要是在島上的居民,就一定知曉。
    即便是前來的遊客,隻要待上一段時間,很快也會知曉這個故事。
    畢竟,對於這座並不快節奏生活的小島而言,閑談、八卦、過去的故事,是島民們每天必須進行的日常。
    “被詛咒的鋼琴”、“不斷奏響的《月光》”……
    漸漸的,貝多芬的《月光》,就這樣被蒙上了一層具有恐怖氣息的色彩。
    使得偶爾回到家鄉的其他鋼琴演奏家們,在大家麵前演奏時,都會本能地選擇跳過。
    不希望自己成為下一個“麻生圭二”。
    “這樣啊……原來如此。淺井小姐,多謝你為我解答了。”
    冬棗點點頭,表示了然後,便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像是在委婉暗示對方,時候已不早了一般。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嗎?”冬棗故作驚訝道:“淺井小姐,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想來,天亮之後你應該會比我更加忙碌。”
    “說得也是。”
    淺井成實點點頭。
    在表示自己會替冬棗保守好秘密後,便轉身朝著公民館的大門方向走去,準備回到自己所暫住的旅館內。
    嗒、嗒……
    腳步聲漸行漸遠。
    當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周圍隻剩下寧靜之後,冬棗的眼鏡突然戰術性反光著。
    果然沒錯。
    看來,那個人的確就是麻生圭二的兒子——麻生成實。
    因為對方知曉,所謂的“詛咒”根本不存在,才會如此放心大膽的,讓自己繼續待在這間鋼琴室內。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在自己彈奏《月光》後,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之色。
    畢竟……
    詛咒什麽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麽現在……開始進入正題了。”
    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罷,冬棗便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內,掏出了一副早已準備好的白手套戴上。
    隨即走到三腳架鋼琴前蹲下,開始在下方摸索尋找著,是否有什麽暗門。
    如果自己的記憶力沒有出錯,根據調查結果,這架鋼琴的確是麻生圭二在海外演出時,所用的那台。
    也就是說,很可能是用它,來走私違禁藥物的。
    “哢——”
    一道暗門忽然被打開,冬棗的猜測成為現實。
    就在它被打開的一瞬間,些許白色粉末,掉落在了地板上。
    見狀,冬棗伸手沾起了一些白色粉末。
    在食指和大拇指間摩擦了幾下後,便放在鼻前聞了聞——醋酸氣味!
    看來,果然是違禁藥物沒錯了。
    冬棗抬頭看向暗門,將左手伸了進去,嚐試著摸索了一下,試圖尋找到新的發現。
    但令人遺憾的是,內部並未藏有什麽違禁藥物的痕跡。
    許是因為麻生圭二離世,他們失去了幫手,無法再進行違禁藥物的走私;也或許是,已經過了交易時間,被藏在裏麵的違禁藥物已被拿走。
    否則,無法解釋為何這架鋼琴中,竟還能找到些許白色粉末。
    冬棗覺得,有很大的幾率,那群人仍在從事著違禁藥物的販賣。
    不過,究竟是哪些人在與麻生圭二合作,就難以說清了。畢竟,在之前所獲得的情報中,並未有過關於這一切的收集。
    看來……
    隻能明天再議了。
    “哈——”
    有些疲乏的冬棗在打了個哈欠後,便準備開始將現場收拾一番,以免留下痕跡。
    若是被其餘人看破,知曉夜間有外人進入此處……雖然能夠逼迫與麻生圭二相關之人,露出馬腳來,但太過得不償失了。
    畢竟,一旦被冠上“建築物非法入侵”的罪名,就成了犯罪者。
    常人總會下意識的,與“犯罪者”拉開距離,製造出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仿佛天堂,與地獄。
    實際上……
    她隻不過是覺得對方的眼神,太過可怕了。
    灰色的眼眸倒映著慌張的自己,深邃得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仿佛看清了事物的本質。
    “你沒事吧?”
    擔憂的語氣,關切詢問。
    顯然是因為自己方才的舉動,讓對方覺察到了不對。
    “不,沒什麽。”
    淺井成實敷衍著回答後,便朝旁挪動了幾步,故意與冬棗拉開了距離,像是不願靠近一般。
    那人不知何時,竟從鋼琴凳上離開,來到了自己麵前。
    忽然,一個清明的聲音傳入耳內,似乎想要將她拉回神識般。
    難道說,那個人已經覺察到,自己是男扮女裝了嗎?
    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猜想。
    雖然自己早該想到是如此,就在與前任村長坦言的那個晚上……
    可為了不讓父親偉大的光輝形象,在自己心裏坍塌,便選擇了欺騙自己,告訴自己……之所以會這樣,一切都是那群人選擇脅迫父親的!
    可那時幼小天真的自己,還以為自己之所以能繼續接受治療,全都是靠父親演出所換來的。
    沒想到,竟是這樣嗎?
    但——
    即便是自己父親主動選擇的,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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