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沒有月光十三)

字數:5316   加入書籤

A+A-




    帶著那張沾有墨跡的字條,越飛越高,越走越遠……
    …
    所以……真相重要嗎?
    不知從哪裏湧進來的海風,在房間內亂晃,帶走了放在琴鍵上的一張紙條。
    人們所在意的,不過是自以為的真相,和自己所願意看見的真相罷了。
    “呼——”
    鋼琴室。
    老警察似乎發現了趕到門口,氣喘籲籲的某人。
    他抬起頭來,看向了目暮十三,一臉熱情地笑著,看上去十分親切的樣子,詢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目暮十三沒有立馬應聲。
    大喘了幾口粗氣,讓自己的呼吸稍微平緩些許後,方才從自己的外套內側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警察手賬來,向對方表明身份。
    “您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
    “警視廳、搜查一課?難道說……是發生什麽命案了嗎?”
    老警察吃了一驚。
    雖然搜查一課所負責的,並非隻有殺人案,也有綁架案、暴行案等。
    不過,像是這樣遠離城市喧囂的自然小島。即便是想要綁架的話,也根本撈不到什麽贖金吧?
    因此,很難不做出這座島上,發生了命案的猜測。
    “沒錯。”
    目暮十三點點頭,沒有隱瞞。
    他說著,便將警察手賬收好,放回了原處。
    緊接著,便繼續開口,向老警察詢問道:“請問您知道,一個叫做‘麻生圭二’的人嗎?”
    “麻生圭二……啊,當然知道了!”
    老警察似乎突然回憶起了,麻生圭二這個角色來。
    他猛地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耐心的向目暮十三說著,自己有關於“麻生圭二”的了解和記憶。
    畢竟在這座島嶼上,他已經待了長達三十年之久。
    “麻生圭二在當時,可是很有名氣的鋼琴演奏家,常常在海外進行演出。
    十五年前,麻生圭二將一架鋼琴,捐贈給了公民館。
    然後沒過多久……大概十二年前吧,麻生圭二退出了鋼琴演奏界回到故鄉,在公民館舉辦了鋼琴公演活動。
    當時很多人都前去欣賞了,我也正巧是其中之一。”
    老警察摸著下巴說著,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像是回憶起了那一場演出般。
    動聽優美的旋律。
    雖然並非是專業人士,也並非是什麽愛好者。
    但僅是從常人的審美角度來說,是場非常不錯的演出,同時也是這座島嶼中,難得一見的大型娛樂活動。
    “隻是……”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低落起來,像是惋惜一般說著:
    “不知道為什麽,在那場演奏會之後,麻生圭二突然和家人封閉在家中,放了一把火。據說,他還用刀殺死了自己的妻子跟女兒……”
    什麽?!
    聽著這個故事,目暮十三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驚訝之色。
    雖然聽上去,著實離奇了一些。
    但根據自己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背後必定有著什麽隱情!
    “那,麻生圭二先生一家,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嗎?”目暮十三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追問道。
    “親人?有啊。”
    老警察似乎知道什麽。
    他解釋道:
    “麻生圭二一家,其實還有一個兒子。因為從小生病住院的緣故,一直待在東京都內。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似乎並沒見著他回來過。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說罷,老警察搖了搖頭,表示剩下的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那您記得,那個孩子叫什麽名字嗎?”
    目暮十三再度追問著,語速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似乎感覺自己已即將觸碰到真相邊緣。
    “那孩子啊……叫‘sei ji’。”
    “sei ji?”
    “就是這個……”
    老警察說著,拉開一旁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簽字筆來。
    在空白的一頁上,寫下了“成實”二字。
    成實……
    麻生成實。
    寫完之後,老警察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麽,自言自語似的補充道:
    “說起來,兩年前島上似乎來了一位醫生,叫做‘淺井成實’。不過,雖然名字相同,但讀音卻大不相同,我想……大概隻是一個巧合吧。”
    成實……
    麻生成實……
    淺井成實……
    兩年前……
    兩年前!
    目暮十三虎軀一震,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了,最初例行詢問調查時,所獲得的一個信息——前任村長“龜山勇”,於兩年前在公民館的鋼琴室,因心髒麻痹而死!
    時間點正好就對上了!
    可、可是……
    麻生圭二叫“成實”的孩子,是個男的。
    而名為“淺井成實”的醫生,卻是名女性啊!
    難道說……
    是自己多想了,還是真的隻是一個巧合罷了?
    不管怎麽說,與其在這裏陷入胡思亂想的猜測,倒不如去向淺井成實本人親自確認一下。
    說不定……
    正巧能成為,解開“月影島連環殺人案”的關鍵!
    想到這裏,目暮十三終於回過神來,急忙轉身朝著公民館的方向趕去。
    當然,臨走前他並沒有忘記,向那名老警察送上一聲“謝謝”。
    “對了!當時麻生圭二家的房子雖然被燒毀了,但保險箱卻是完好的。事後,在保險箱中發現了一份樂譜,現在就放在保管室內……嗯?人呢?”
    自言自語著說完後的老警察,似乎終於反應過來,目暮十三早已離開這一事實。
    他撓了撓並不茂盛的頭發後,便拿起了之前放在辦公桌上的報紙,繼續看了起來。
    “最近米花町的命案發生率,有些高啊……”
    看著報紙上刊登的新聞版麵,老警察不由得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
    仿佛在惋惜一般。
    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眼鏡。
    他的手中拿著一份6月21日的晨報,看上去信息流通並不是特別便利的樣子。
    辦公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水杯。
    目暮十三經過千辛萬苦的尋找,終於找到了那間不過幾平方的駐在所。
    屋內並沒有太多的布置,隻是簡單的辦公桌椅,以及燒水壺。
    連在大都市內常見的飲水機都沒有,簡直叫人懷疑,這座島嶼是否仍停留在上世紀的昭和年代。
    坐在老舊木椅上的老警察,看上去和充滿歲月痕跡的桌椅一般,已上了年紀。
    花白的頭發,看上去略有些瘦弱的身子。
    時間,早上7點12分。
    又是一陣風呼嘯而過。
    杯中,放了幾片茶葉,作為悠閑生活的調味劑。
    “嗯?”
    這是一句英文。
    翻譯過來,其含義是: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覺得自己有責任。
    規整纖細的字體,讓人能夠很輕易就辨認出來。
    ——No snofke in an avanche ever fees responsibe。
    該句原作者是波蘭詩人——斯坦尼斯洛。
    然而,至今仍有人覺得,這句話是出自於“伏爾泰”。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