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潤就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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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二人方才私語之時,李小天已憑過人耳力將話聽了個全,這時問起二人答話,微笑道:“在下姓李名小天,確是丐幫幫主無疑,喬峰是我大哥,引退江湖了!”
    他從現代來的,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不願冒充蕭峰讓他再惹麻煩,隻能折中。兩個軍士腦子魯鈍,聽見李小天說不是喬峰隻是和喬峰沾親帶故,又想著商討一番再給他答複,卻聽得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於此時道:“你二人退下吧。”
    李小天冷靜地抱拳道:“請各位高抬貴手,放了我去吧。”說著將打狗棒摸出,握在手裏,道:“我乃丐幫幫主,有丐幫信物打狗棒在此,幫中有急事需我處理,各位還請開門放行。”
    這總關乃是一截依托大理城門加建而成的圍牆工事,其長不過半裏,高十餘尺。自外人看來頗有些小家子氣,如何配得上“總關”的名號?但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在此南疆大理,這總關能將路看住,便足稱一句差強人意了。
    兩個軍士見他搬弄出丐幫幫主的身份,心底糾結,武林第一大幫的威名他們自然是聽曉過的,可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大理人氏,對丐幫了解猶比霧裏看花、水中望月。這個說丐幫雖然名“丐”,實際上卻是名不符實,丐幫弟子個個都是一擲千金的豪氣闊主。那個說丐幫威名全是那些叫花子吹噓出來的,真實的丐幫就是一群什麽都不會整日混吃等死的叫花子而已。至於這群丐之首丐幫幫主,說法就更五花八門了,他二人誰也不曾見過其廬山真麵目,又怎知那丐幫幫主高矮胖瘦?
    左邊那軍士倒是見識廣泛些,壓低聲音向右邊軍士道:“我聽說丐幫幫主是那個‘北喬峰南慕容’裏的北喬峰,不如問問這人姓甚名誰好了?”
    李小天雖是步行,但腳力絲毫不下快馬,自王府出來後一路疾行,披星戴月,過了一個時辰有餘,尋至總關。
    李小天心頭一熱,也知是自己錯怪宰夏了,本想著當麵謝過他,卻不見他蹤影,這時又分秒必爭,不好拖遝,就出了門,擇路遠行。
    這番離去,如魚入大海、鳥上青霄。李小天哼著曲子,想:“真是抽象帶入現實生活了,宰夏但凡在孫吧是個藍牌也不會放我走,黃牌估計直接反賣我一手去領賞了,世上還是不混孫吧的好人多啊。”
    徒步不知行了多少裏路,眼見得東方魚肚白,李小天心想:“接下來的路上必定要遇到不少行人,渾身鮮血真是不好走動,還是尋處水源洗一洗好了。”
    既懷了這心思,便即開始找草木豐茂之地。卻於此時聽得身後馬蹄聲陣陣,李小天回頭望去,隻見有個漢子騎匹快馬而來,正是宰夏,他自鎧甲改換了布衣,身上跨個褡褳。
    李小天見宰夏前來,又驚又喜,招呼道:“宰夏!你怎來了?”
    宰夏翻身下馬,唱個肥喏,恭敬地道:“宰夏平生最慕英雄,教頭既走,宰夏也不多留,自此願鞍前馬後!唯教頭是從!”
    李小天怎會知道自己這副德行有朝一日也能被人稱為英雄?笑道:“無事,無事,宰夏你竟來了,就且隨我一起上丐幫去。今後吃香喝辣,少不了你!”
    宰夏更是主動將衣服換於李小天穿,自己則披上那件血衣,二人相伴同行,一路向北,往丐幫去。
    大理三軍總教頭也就圖一樂,收收心找個瓷碗要飯了。
    李小天當即將這夜裏所生諸多事宜一一跟宰夏傾訴,他多遭奇變,諸多委屈早就想找個人說了,宰夏中間一句話也不講,隻是靜聽。
    “我這便離開大理,直奔丐幫,再不回來了。”李小天最後一句說完,有些緊張地瞧著宰夏,他一句話不說,讓李小天內心七上八下,唯盼宰夏能看在昔日情分上放自己一條生路。
    宰夏聞言沉思片刻,卒然起身離開,也沒落下句話什麽的。
    這聲音熟悉,李小天也在這時看清那人麵相,竟是宰夏,熟人相見,分外眼熱。李小天將他扶起,歎道:“宰夏,你也在此,真是巧了,你可也有事麽?”
    宰夏搖頭道:“不曾,未向教頭稟報,在下白日裏是教頭侍衛,供您差遣,到了晚上就是這總關將領,負責開門放行的。”
    李小天聞言一喜,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有門路啊這是,真是天不亡我李小天也!”
    他還未答話,宰夏倒極關切李小天情況,主動問道:“教頭為何一身血衣,又這般匆匆?可有甚事在下能幫上忙的?”
    李小天歎道:“身不由己,你且聽我一句句同你說了。”
    兩個軍士便如鼠見貓般慌了神,聽話退了,李小天循聲望去,看到一個體格魁梧的漢子不知何時出現在跟前,那漢子上來納頭便拜,倒讓李小天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扶他起來,就聽他道:“教頭,您怎會來此?”
    右邊那人猶如抓到根救命稻草般,對這說法深信不疑,清清嗓子道:“你既然是丐幫幫主,那你叫什麽啊?”
    李小天望著他遠去背影,便知道他是拒絕自己了,直如三九天還墜冰窟,歎道:“今日裏不做教頭了,人情看得好清!”話畢起身離開,心知好事多磨,既然這路子行不通,再尋他法就是。
    誰知他剛走出不久,就聽得城門處傳來喀拉拉響動,李小天聞聲一驚,側首望去,但見大門緩緩敞開,露出遠方遼天闊地。
    話說李小天臨抵總關不久,遠遠就瞧見螢火盞盞,守備森嚴,儼然一副重關要地的樣子,當下犯了愁緒,忐忑地想:“若是人家不放我,我又該怎的?直接搶出去?總之今天是萬萬不能再獻忠了。”
    他潛意識覺得這種違反規則的行為不太好,可思量一下如今身份,又覺得可笑,想:“已然是背上那麽多條人命的亡命徒了,何必再糾結這等細枝末節的事?都被罵yg了,還不趕緊開貼炒作?”於是摒棄雜念,深吸一口氣,運了兩遍功,直到靈台一片清淨,才邁步朝城門外走。
    大理和大宋一向交好,民間往來不加管束。可時間久了,難免被別有用心之人注意到;有不少在大宋犯下事的綠林好漢前來大理避難,這些人行慣了殺人放火的事,初來大理沒那多貪官汙吏可殺,也沒那多富商豪紳可搶,一下子不知該怎麽過活。段正明就將他們編入軍內,有的則介紹到天龍寺去當武僧。
    大宋並非不清楚這等事,隻是礙於兩國邦交關係不好直言,近些年這等現象愈發猖獗了,大宋遂向段正明施壓,要他做出管束。可話又說回來,段正明非但是大理皇帝,更是大理段氏一武人,若是對這些落難的好漢不管不顧,今後段氏在武林上的麵子何在?於是,段正明就想出“總關”這麽個睜一眼閉一眼的兩全招數——白天肆意通行無所顧忌,晚上出行受限,非正事急事不可進出。既照顧了大宋的麵子,又不至讓段氏在武林的名聲受損。
    夜深人靜,除李小天外再無行人,他又渾身鮮血,一臉頹相,實在紮眼得緊。沒等多行幾步,就有兩個軍士持著兵戈前來將他攔住。喝道:
    “幹甚的!這麽晚還來總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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