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訂親？我跟程斯年？”
    薑晚被這個消息震得半天回不過來神。
    陳月芝笑著點頭：“是啊，你和斯年。你們年紀相仿，又從小一起長大，加上你程嬸嬸又視你如親女，所以這門親事，我跟你爹都很滿意。”
    薑晚隻覺得額頭上的青筋直突突，“娘，你們滿意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問問我的意見嗎？”
    陳月芝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心裏有點忐忑，“可兒女親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說了，斯年那孩子跟你打小一塊兒長大，知根知底的……”
    薑晚沉下了臉：“娘，婚姻大事，不是你們說合適就合適的，畢竟成親之後，日子是我過，好不好，得我自己說了算。程斯年很好，程嬸嬸也很好，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程斯年成親！”
    陳月芝知道她主意正，便小心翼翼地勸道：“晚晩，姑娘家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這種事情娘雖然沒有事先問過你的意見，但程家，真的是我和你爹都認為的最好的人家了。你嫁過去，一定會幸福的。”
    不是他們做父母的強勢，不問問女兒的意見，而是程家真的是他們最放心把女兒嫁過去的人家。
    程家夫妻對薑晚視如已出，斯年那孩子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彬彬有禮，身邊也幹幹淨淨，程家後院又簡單清淨，兩家情義又深厚，這樣的人家，真的是的打著燈籠都難找。
    眼下他們家這樣的身份，女兒自然也要嫁進同樣門楣的府中，而那些府裏的情況，哪家不是一堆的糟心事？
    於是陳月芝好聲好氣地跟薑晚解釋。
    但薑晚聽不進去。
    她壓根兒就沒考慮過嫁人成親的事情，而且爹娘這樣一聲不吭就要給她定親的行為，她完全沒辦法接受。
    “娘，這事兒，要麽你去跟程嬸嬸說我不同意，要麽就我自己去說。”
    陳月芝頭疼不已：“晚晩，這樣會把你程嬸嬸給得罪了的。她可是等了小半年了……”
    薑晚站了起來：“既然你不願意去，那就我自己去。我不會因為害怕得罪她，就把自己的下半輩子搭進去。”
    陳月芝急著去攔她：“我的祖宗，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斯年到底哪點不好了嗎？”
    “他哪兒都好，但我沒想過要嫁給他。他在我心裏，跟我幾個哥哥差不多，讓我嫁給自己的哥哥，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我幹不出來！”
    薑晚忍著怒氣道，“另外，娘，你別忘了，我身上可是有婚約的。一女不嫁二夫，你們這樣做，不是讓我背信棄義嗎？”
    陳月芝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嘴裏的婚約，“晚晩，那婚約本來就是假的，當年為了阻止謠言才想出來的權宜之計，根本做不得真。”
    薑晚道：“可小山村的人都知道我跟他有婚約，不管是權宜之計也好，還是真的也罷，總之，我和顧沉舟就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
    “你們想要給我另外定親，那就去顧王府把這種親事先退了再說吧。畢竟這個婚約，可是在皇上那兒過了明路的。”
    這下輪到陳月芝頭疼了。
    當年那個所謂的婚約，真的隻是權宜之計。她甚至以為顧沉舟早就死了，所以壓根兒就忘了這一茬。
    誰知道顧沉舟不但沒死，還給顧家報了仇，並立了大功，如今也被封了王，是京城裏炙手可熱的新貴。
    不過，在這之前，她也沒有為那個婚約而頭疼過。
    畢竟，權宜之計，當年大家都說得很清楚。
    可現在薑晚非要揪著這個不放，就不有點難搞了。
    去退親？那就是等於承認了薑晚和顧沉舟確實有婚約。可不退親，薑晚隻要說自己已有婚約在身，再議親就是背信棄義，這也行不通。
    陳月芝氣得頭疼。
    一想到程夫人和程斯年還在外麵等著，陳月芝就一個頭兩個大。
    可也不能一直晾著人家。
    於是陳月芝隻好硬著頭皮出去跟程夫人道：“好妹子，你可還記得當年晚晩跟沉舟那孩子的事情？”
    程夫人也是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可是當年那個所謂的婚約？”
    陳月芝無奈點頭：“這事兒，皇上知道了。”
    程夫人驚聲道：“可那不是權宜之計嗎？”
    陳月芝一臉為難：“晚晩說，皇上知道了這個婚約，要想重新定親，就得正式去顧王爺退親。可……這咋退啊？這一去退，不就等於承認這個婚約了嗎？”
    程夫人也開始跟著犯了難。
    程斯年急了：“那就去退，我不在意這個的。”
    陳月芝和程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這事兒不是這麽簡單的。
    顧沉舟如今是異姓王，皇帝麵前的紅人兒，這親事，可不是那麽好退的。
    程斯年道：“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找沉舟哥一趟，當年的事情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他肯定會理解的。”
    程夫人道：“你先消停一點。這事兒，得好好商量著來。”
    說著，她轉頭跟陳月芝商量，“要不，讓他們男人家坐在一起說說？他們幾個是結拜兄弟，有話當麵說更好些。”
    陳月芝點點頭：“成，就讓他們去說。”
    於是薑攀和程大人都領了自家夫人交待下來的任務，準備跑到顧王府，把嚴勵給拖進酒樓，先痛快喝一頓再說。
    結果薑攀這邊還沒出發呢，宮裏來人了。
    是皇後身邊的嬤嬤，說是請陳月芝宮說話。
    陳月芝隻得匆匆換了衣服進宮去。
    王紅葉當了皇後之後，整個人變得大不一樣了，穿著皇後的鳳袍，往那兒一坐，也有了幾分威儀。
    陳月芝按禮製要行禮，王皇後親自下來扶住了她，“月芝姐，跟我還這麽見外？”
    王皇後拉著陳月芝坐了下來，笑著道：“今天這麽匆忙把你叫來，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陳月芝覺得有點奇怪，啥事情用得著皇後跟她商量？
    王皇後笑著道：“月芝姐，你也知道太子一直沒有娶正妃的事情，之前在江南，想著皇上大業未定，早早給他娶了正妻未必是好事，所以一直拖著。如今他也被立了太子，這正妻之事，自然就該提上日程了。”
    陳月芝笑著問道：“所以你今天叫我來，是想讓我幫著相看的？”
    王皇後笑道：“是也不是。月芝姐，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我和皇上屬意的太子妃人選，便是你家晚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