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細辛聲音淡淡，並沒有白芷預想中的激動和不忿，仿佛完全不在意古家一般。
    平靜的出乎預料，讓白芷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陸細辛將古澤手臂放入被子中，給他掖了掖被子，才不急不緩地回頭：“中午就到了。”
    自從6年前，她將陸細辛推下懸崖之後，她們就再沒說過一句話，更確切地說，是連麵都沒見過。
    中午？！
    白芷震驚，那豈不是說剛打完電話不久，她人就來了？
    聽到這句話，白芷雙手驀地攥緊，胸膛劇烈起伏，似是翻湧著滔天的情緒。
    至於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在意。
    白芷窒在那半天，才辯駁一句：“你想多了，我怎麽可能不讓你見爺爺？我們到底是一塊長大的，即便有什麽矛盾，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攔著你，你......”
    她還想描補幾句，陸細辛卻已經平靜承認：“嗯，是我想多了。”
    白芷：“......”
    解釋的話，就這樣堵在嘴裏。
    感覺之前的準備都白費了，人家陸細辛根本就不按照她的套路走。
    她抬眸看向白芷，神色詫異：“聯係你，你會讓我見爺爺嗎？”
    白芷：“......”不會讓你輕易見到。但是這是正常思路啊，正常人都會先聯係她，問她爺爺在哪。
    陸細辛語氣淡淡：“既然見不到，我又何必聯係你。”
    “我聯係了曾院長。”陸細辛開口。
    古澤雖然是醫院的院長，但並不管理醫院，醫院中的所有事情都是由副院長曾院長打理。
    原來是曾院長！
    白芷鬆了口氣，而後麵色不渝，蹙著眉頭質問：“你怎麽不直接聯係我？還要繞個彎子。”
    之前陸細辛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除了微紅的眼角讓人看不出情緒，直到聽了白芷這句話，神色才微有變化。
    她深吸一口氣，抬眸看了陸細辛一眼，神色警惕，再次問道：“你是怎麽找到這的？你怎麽知道爺爺在這？”
    她下意識皺眉，語氣防備：“你是怎麽找到這的？怎麽不跟我說？族中長輩已經將古家交給我和景天了，以後古家的事全由我做主。”
    她做事不喜歡浪費時間，習慣直奔主題，當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見到爺爺，跟白芷聯係肯定會推三阻四，她懶得磨，直接直奔主題找到曾院長，第一時間見古澤。
    她要第一時間見到爺爺，才能給他診脈，了解病情。
    所以，這麽多年來，兩人一直沒見過麵。
    白芷曾經幻想過兩人見麵的情形，甚至已經做好準備麵對陸細辛的質問，承受她的打罵，但卻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平靜。
    五年前，陸細辛回來，白芷因為心虛，也因為害怕，種種複雜情緒交織之下，根本不知道怎麽麵對陸細辛，就用培訓學習做借口逃到國外，跟陸細辛根本沒到照麵。
    後來，陸細辛重新高考，改讀生物，沒有讀醫科，跟爺爺吵翻，就一直沒有回來過。
    仿佛曾經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冷漠，沒有質問，更沒有聲討譴責，有的隻是無波的淡然。
    她僵硬著腳步邁進病房，回手將門合上，澀然開口：“你什麽時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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