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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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菜一湯,很簡單很家常的菜,可做的盡是孫姚娟喜歡吃的菜。

    這讓孫姚娟很是訝異:“琳丹……”

    就在幾分鍾前剛踏入高琳丹家開始,高琳丹便讓她不必客氣,喊其名字便好,顯得親昵,可她喊了幾聲,卻還是不怎麽習慣。

    高琳丹笑嘻嘻地看著她:“你的喜好,以前林教授在世時沒少跟我念叨,我知道也不奇怪!”

    原是如此。

    孫姚娟收起訝異之色:“有心了,謝謝!”

    高琳丹給孫姚娟夾菜,又舀了湯說:

    “最近幾個月你都憔悴了不少,多吃些菜多吃些湯……外麵那些人挺嘴碎的,都是吃飽飯閑著沒事幹,你別在意,聽了就當放屁,別往心裏去!”

    孫姚娟微低下頭:“他們說得對,或許真是我害死了我爸和繼母……”

    “這怎麽能怪你?”高琳丹情緒一下子激昂起來,“人又不是你殺的!”

    孫姚娟抬眼:“你信我?”

    高琳丹正色說道:“信,怎麽不信了?公安不都證實你是無辜的麽!那就是凶手設下的圈套,想讓你替罪來著,難道不是?”

    孫姚娟微愣:“我、我不知道……”

    凶手是不是有設下圈套讓她獲罪,她不知道。

    但她是怎麽走到凶殺現場躺在血泊之中的,原本她不知道,經白朝一查,她不僅知道了,更知道了自已的病竟還得加上一個人格分裂。

    這個病初時確令她驚慌無比,但漸漸地,她竟也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壞事兒。

    一頓晚飯,高琳丹嘴沒停過,既吃且說,孫姚娟則一派靜默,安靜地吃著喝著,一小口一小口。

    吃完孫姚娟先客廳裏坐著,高琳丹在廚間收拾完方坐回客廳。

    孫姚娟問:“怎麽不見小柯?”

    高琳丹女兒小名兒小柯:“哦,在小朋友家去玩兒了,得晚些回來。”

    孫姚娟看了看時間,晚七點一刻,確實還早,比她在家自已用飯還要早上許多。

    高琳丹沒落過孫姚娟看時間的動作,笑著說:

    “這有小娃兒就是不一樣,我家小柯最耐不得餓,從幼兒園回來就得吃上飯,夜裏九點左右還得吃些小點心,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我又是單親媽媽,自是慣她些,素來也就跟著早些吃飯!”

    起身去泡了兩杯茶來,她端回來示意孫姚娟喝:

    “我們聊聊,有小柯在不太好,有些話……”

    孫姚娟接過茶杯抿了一口,點頭:

    “是……”

    凶殺案死人什麽的,確實不宜小孩兒聽到。

    即便不懂,也是不好,高琳丹一顆母親的心,她雖未同受,卻也能同感。

    她問:“琳丹你……想聊什麽?”

    高琳丹果真起了話頭:“倘若……我是說倘若,你的父親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害得旁人終生活在痛苦之中,更累得旁人親人就像那牛郞織女一般,一年隻得見一次,甚至數年都見不得一次。”

    孫姚娟納悶地看著高琳丹:“你說的是誰?”

    高琳丹笑:“沒說誰,就是比方。”

    “不!”孫姚娟搖頭,“我雖內向至極,可我畢竟年長你三歲,我不善與人往來,並不代表我是愚笨之人。”

    她伸手握住身旁高琳丹的手:“琳丹,你我差不多同齡,可我未婚多病,你離異帶著小柯,皆人生坎坷,要說我們同病相憐,也並無不可,這也是我為什麽會答應你的邀請的主要原因,所以琳丹,倘若你有話,還請直說。”

    “人的一生都會有許多坎坷,有大大小小的災難,同病相憐的人,這世上又何止我們兩人?”高琳丹手掙出孫姚娟的緊握,“姚娟,我不想傷你,你不像你父親,更不像你繼母,你像你母親,早早病故的周老師……”

    孫姚娟心中一咯噔,她迅速自柔軟的沙發裏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高琳丹: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和我爸和繼母之死有什麽關係?”

    高琳丹慢慢站起身,沒有看孫姚娟,她直直走出客廳,走進一個房間,再出來她手裏拿著一塊染血的隔音棉:

    “可認得這個?”

    當然認得!

    白朝和昌南設局讓她重走一番案發現場的那一晚,隔日她便看到她家中房間也有這樣數塊染了鮮紅的隔音棉!

    孫姚看著反應過來:“你……你!”

    是凶手?

    ………………

    一小時前。

    昌南邊開車趕往紫築小區,邊與白朝說:

    “已經確定高歡喜回國之前動過臉,不是小動,是大動,她整張臉都換了!”

    怪不得他找遍紫築小區內外的所有住戶,皆尋不到高歡喜的半點兒蹤跡!

    白朝看著昌南手機上剛剛傳過來的兩張照片,一張是整容前的高歡喜,一張是整容後的高歡喜。

    前者美麗動人,一股子知性的氣質像極了汪芳;後者普通清秀,很平常的眉目,扔到街上回頭率為零。

    她打電話給孫姚娟:“待會到高琳丹家吃飯,你小心些……別怕,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通知你一聲,你好有個心理準備……會,我們隨後就到。”

    掛了電話後,她問昌南:

    “高歡樂呢?有什麽動靜?”

    昌南說:“在她自個家待著,至於私人會所那邊,我也探出點兒苗頭了。那天是一個卷長發女人和直長發女人,因為憑著會員卡進入會所後,就完全是會員的自由天地,不管會員是男扮女裝,還是玩二元次,員工都不會多事,所以唯一能確定的是,高歡樂的會所專屬包間裏有這麽兩個女人。”

    白朝問:“誰是誰無法確定?”

    昌南搖頭:“沒辦法,會員專屬包間是會員製的特色之一,全麵封閉,完全隱私,既沒攝像頭,其間除非會員主動按鈴要求服務,否則是誰也不能打擾的。”

    那個會所員工能提供給他這一個信息,還是員工是在無意中撞見,在高歡樂專屬包間門前與兩個女人擦身而過所得。

    否則,他是連這個信息都難以得到。

    白朝感歎:“這個私人會所尊重會員和保護會員隱私的程度還挺高啊。”

    昌南淺彎起唇畔:“所以要進這個私人會所,不僅得有錢,還得非常有錢!”

    但兩人都記得,高歡樂一頭短黑直發,高琳丹是一頭長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