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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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衡說:“死者四腹部被狠刺數刀到死,死後臉上被劃十幾刀毀容,並被切割男性生殖器,除此,再無其他。”

    這些,也足夠讓死者四死得淒慘。

    白朝聽著,看著白布蓋到下半身的威廉斯屍體:

    “他的死,跟女人脫不了幹係。”

    毀容,是凶手不想看到死者四那張帥氣迷人的臉;切割生殖器,是凶手讓死者四不再是個男人。

    這兩者,除非凶氣本身與死者四有血海深仇,否則兩個男人之間,隻能是跟女人有關。

    曾衡沉默著,她看他:

    “死者四指甲之類沒殘留什麽物質?”

    她記得死者四指甲磨損得曆害,應當是在被殺時與凶手有過博鬥,這一點在現場四也得到證實,確有博鬥痕跡,那麽死者四指甲中大有可能會殘留關於凶手身上衣物或身體皮肉的物質。

    曾衡搖頭:“沒有。”

    白朝轉身,略失望地往外走,沒想剛走幾步便讓他喊住:

    “大喬!”

    白朝回頭,側著身以詢問的眼神兒看他。

    他說:“小心!”

    白朝有點兒莫名,不過很快想通,一笑:

    “沒事兒,也不是剛幹這一行,有危險也不怕。”

    言罷她側回身,繼續往外走。

    但隨之身後砰的一聲響,成功阻止了她已要踏出門的腳步,她回身看,見曾衡蹲在地上撿著一個破碎的相框。

    他抬頭,正好和她四目相對,他解釋說:

    “一不小心給打碎了……”

    她遠遠看著他手上小心翼翼從碎片堆裏取出來的照片,發現照片上除了他本人,還有另一個男人。

    她順嘴問了問:“那是你朋友?跟你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

    曾衡搖頭:“不,這是我和……我弟弟唯一的一張合照。”

    弟弟?

    白朝記得他是獨生子,下意識以為是他表弟或堂弟,但他說不是:

    “是親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

    ………………

    威廉斯的家人都不在國內,公安通知家屬後也沒那麽快。

    安紅纖和杜星波都出去查線索,一人到安平國際醫院,一人去威廉斯所住的小區,都不在局裏。

    走回局裏自已辦公室,白朝在辦公椅坐下後,一直想著曾衡今日的異樣。

    他這個人素來穩妥,成熟幹練,完全就沒有亂的時候,這個認知不僅是她代替真正的趙大喬上任以來對他的了解,也是局裏一致對他的風評。

    可今天他卻亂了,為什麽?

    還囑咐她小心,說了兩次,最後她要走的時候,還鄭重地再說了一遍。

    幹刑警這一行,莫說像她和安紅纖、杜星波這樣經常往外跑查案的外勤,就是像曾衡這樣隻驗屍總待在局裏的法醫,有時候也難免會遇上一兩個挾私報複的人。

    讓她小心隻是單純的好意,還是另有他意?

    白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兩口,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神經因凶手接二連三的作案,已經被弄得神經兮兮,任何一點兒動靜都足夠掀起她心中的千層浪。

    放下茶杯,沒再想曾衡這個問題,她開始翻看死者二區琳琳發在新浪博客上的博文,想從中再找到更多關於凶手的線索。

    但把區琳琳所有博文看了一遍,除了標題是《我最愛的41碼白色皮鞋》那篇博文,其他博文裏都沒有提及凶手,而在這篇博文裏,關於凶手的線索除了41碼白皮鞋,根本就沒再提到其他關於凶手的信息。

    再捋了一遍,她看著區琳琳在博文中提及最美的歌喉及最美的十指若有所思。

    死者二死時不僅被割了喉嚨,且喉嚨及雙掌皆被釘了鐵釘,會不會就是因為這篇博文裏死者二自已提及並引以為豪的這些字眼?

    倘若是,那麽死者一死時是被刀刺入心髒,死者三被一刀橫割過左右兩邊鎖骨,及死者四被刺腹部、毀容、去勢等,又各自代表著什麽?

    她早就推想著凶手殺人與女人有關,從豆蔻這個女性護膚中端品牌,及最後第四名死者威廉斯被凶手殘忍殺害的重點來看,這個推想從早前的六七成,現今已然有九成可能。

    那麽這個女人會是誰?

    這個女人跟四名死者又各自有著怎樣的聯係?

    正想著,安紅纖像陣風一樣跑進辦公室,他停在白朝辦公桌前,氣喘籲籲地說:

    “頭兒!我在威廉斯家裏發現這個!”

    白朝看著滿頭大汗的安紅纖,遞了張紙巾給他擦擦汗後,她接過他手中的一個信封。

    信封上一片空白,既沒有寄信人的地址,也沒有收信人的地址。

    信封邊緣沒有封上,她問自顧去拿了礦泉水來喝的安紅纖:

    “這信封發現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安紅纖吞下一大口礦泉水:“對!沒有封!”

    白朝打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紙。

    信紙是粉紅色的,也僅有一片粉紅,再沒有其他的花紋或圖案,除了粉這個顏色夠青春浪漫引人瑕思,其他皆簡單得可以。

    除此,便是威廉斯在中國苦學而成的中文字體。

    字體寫得端端正正,算不上漂亮,卻也不醜,絲毫與威廉斯那種陽光帥氣的魅力不同,反像是個嚴謹不苟刻板高中生的字跡。

    信的內容不長,像是一封情書,又像是一封私奔的密信。

    ………………

    請你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向你證明,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對你的愛絕不是一時興起。

    我知道年齡是你我最大的鴻溝,而婚姻更是你我最大的障礙。

    但請你相信,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我也知道,你是愛我的。

    你的遲疑,不過是因著你的婚姻,你的家庭,你的兒女,沒有半分是因為你家裏的那一位。

    我也愛你,全心全意地愛著你!

    我們是這樣的相愛,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

    就因為那些世俗的目光?還是因為那所謂責任的枷鎖?

    哦不,親愛的,請你給我機會,也給你自已一個機會!

    人生苦短,你我何必活在別人苟同或不苟同的目光中?

    倘若你願意,隻要你一點頭,我可以帶著你遠走天涯,離開這裏,離開中國,我將會帶著你回到我的家鄉,那美麗而不會再有諸多不苟同目光的地方!

    親愛的,你願意麽?

    請你回答我,不要再逃避我,我誠心祈求能得到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