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市中心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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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青的去向,時隔十二年,查起來還挺費力。
昌南與白朝在海城暫時住下,租了一幢三層的小民樓,就離當年那處工地廢樓不遠,既方便查探,和覓荷租住的地下室也在附近,可謂兩廂方便。
位處海城邊緣,遠離市中心的繁華,當年的工地廢樓也建成了一幢五層的公寓樓。
但有一點,白朝這兩天在等關文進家人去外地做生意回來之前隻好坐等之際,她每每經過市中心公園,心底都得打一個問號——明明不在市中心,這公園怎麽就叫市中心公園呢?
這個問題,無人回答得了她。
問到的人,都說不知道,都說公園年月久遠,早在民國那年代流傳下來的,或許當時這公園就處於繁華中心,才得此園名。
她想了想,就這個答案靠譜些,大有可能。
也是無聊得緊,竟是關於在意起與委托無關的事情來了。
事隔十二年,豪氣萬丈地接下委托,在和覓荷麵前信誓旦旦說一定讓她姐弟倆重見,洗清冤屈,可到底說容易做難。
昌南這兩天在力查蔡青的下落,白朝則在問完所有和覓荷知道的事情後,等關文進家人等得心焦如焚,感覺花兒都快謝了。
坐在市中心公園老舊的木椅上,她同身邊成雙成對或形隻影單的老爺爺老奶奶們一樣,舒舒服服地吹著傍晚的涼風,不同地是,老爺爺老奶奶嘴裏暢談的都是兒女,而她則在滿腦子想著蔡青案。
和覓荷說,和守誌在案發被抓後,一直喊著是冤枉的,那作為罪證的手機吊飾也是和守誌在一起打球時,手機放在一旁草地上不見的。
至於關文進的鑰匙扣,和覓荷說當時她沒問過和守誌,所以說不清楚。
但好像也是同和守誌一般,是不小心弄丟的,具體怎麽丟的,和覓荷不知道,那麽也就關文進的家人知道了。
關文進家人現今隻餘父親關邁與哥哥關文豪,母親在數年前病逝。
關邁是批發個體戶,賺了不少錢,生活可謂小康,原本一家四口的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其樂融融。
當年唯一讓關邁覺得遺憾的是,妻子沒能給他生個女兒,再後來,他大恨妻子給他生了個這麽喪盡天良的小兒子!
白朝當時聽著,便問和覓荷,關邁就這麽肯定關文進是真犯了法?
當時聽說關文進也是口口聲聲喊的冤枉!
和覓荷搖頭,說她也不太清楚,當年和守誌與關文進在學校裏私交不錯,但關文進甚少來她家,和守誌也甚少去關文進家,彼此都不是很了解。
信息量不多,幾近於無。
“唉,文豪多好的孩子!”
一個老奶奶歎氣,白朝尋聲看去,發現她身邊的另一張長木椅上來了一對老爺爺老奶奶坐著,應當是散步走累了,過來木椅這邊歇歇腳。
但引起她注意的不是老爺爺老奶奶本身,而是老奶奶話中的“文豪”,會是她所知道的關文豪麽?
她聚神凝聽,不動聲色地往老爺爺老奶奶那邊挪了挪屁股,很是隨意自然地聽起椅角。
“行了,這都是命!”老爺爺似是聽多了老奶奶的念叨,揮手示意老奶奶別歎了。
老奶奶橫眼:“老東西!什麽命不命?要是當年沒小文進那事兒,好好一小夥的文豪會至今三十有二了,仍未能娶一個媳婦?”
老爺爺不示弱:“那也是文豪那孩子挑!”
“挑什麽挑!”老奶奶仿若是說起自已親孫兒,聽老爺爺說挑,她即刻橫眉豎眼:“文豪要模樣有模樣,要房有房,要車也有車,人品更是有人品,哪點輸給現今的小夥子了?那些上門說親的姑娘哪一個是好的?”
不是名聲差的,就是身體有毛病的,要不直接就是身體小殘的,確實沒一個是好的。
老爺爺想著也跟著歎氣:“誒,你說當時的文進怎麽就那麽混?那麽不懂事呢?好好的一個家被他攪成如今這個模樣!”
再聽到一個“文進”,白朝已然肯定老爺爺老奶奶口中的文豪文進,就是她所知的關邁兩個兒子。
她趁機往長木椅尾端坐去,直接跟老奶奶坐到最近,中間隻一個人身的距離,力求自然地搭上話:
“奶奶也沒擔心,這人要真是個好的,總會有慧眼的姑娘識英雄!”
老奶奶側過臉來,上下打量著白朝,見她模樣生得美,聲音好聽,說的話更是中聽,她也眉開眼笑:
“喲,小姑娘,瞧著眼生啊!”
老爺爺也打量著白朝,白朝趕緊向兩人問好。
問完好,她也直言:
“奶奶好眼力!我是跟哥哥剛到的海城,就租住在公寓樓邊上的民樓裏,等哥哥把這邊的生意談妥了,我們就回家去了!”
老爺爺問:“家哪兒呢?”
白朝說:“然市!”
“哦……”老奶奶尾音拖個老長,“那可遠著呢,怎麽你們兄妹倆到這邊來談生意?談什麽生意的?”
白朝臉不紅氣不喘地開始隨口胡編,臨時也沒想到個好的,想到昌南給她關文進家資料時提及的關邁個體戶批發所做的生意,便回說:
“百貨!”
老奶奶咦了聲:“百貸啊,文豪家做的就是百貨批發生意,什麽都有!”
白朝順坡下羊:“這我哥也聽說了,可這不是來得不巧麽,關邁和關文豪父子倆都不在!”
老奶奶聽罷用手肘碰了碰身側的老爺爺,問他:
“老頭子,關邁是到外地談生意去了,這文豪不是到鄉下去了麽?是說的什麽時候回來?”
老爺爺想了想:“先前說是兩三天,可這都過一星期了!”
老奶奶又哦了聲,拖個老長,看著白朝那眼神兒,滿含了無盡惋惜。
白朝被瞧得有些莫名,不過也沒深究就是,她就趁機問:
“奶奶說的鄉下是不是蓮花村?”
老奶奶本還想著這紅線牽不成了,被白朝這麽一問,一下子又來了精神,猛點頭:
“就是蓮花村!姑娘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哥說的……”
“那姑娘啊,你叫什麽?幾歲了?定親還是結婚了沒有啊?除了你哥哥,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白朝落荒而逃的時候,聽著身後老奶奶仍喋喋不休類似查戶口的問話,她方徹底明白過來了老奶奶先前眼裏那無盡惋惜的別具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