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著一股勁，憋著一股勁——
    一直憋到極限之後再盡情宣泄出來。
    這是莫尤從來特那糟糕的比喻裏勉強提煉出來的意思。
    隻是……
    他很想知道當初帶來特入門的人是誰。
    忍住開口詢問的衝動，莫尤默默錯開目光，不再去看來特。
    為了不讓來特道出更糟糕的「經驗之談」，他直接閉上眼睛進入修煉狀態。
    來特原本還想向莫尤繼續輸出經驗，但莫尤已經開始修煉，便隻能作罷。
    “我果然很適合指導他人啊。”
    來特看著聽完指導就立刻進入修煉狀態的莫尤，臉上浮現出些許自得之色。
    所謂的指導，就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話語去解釋原理。
    就像剛才——
    自己隻是牛刀小試套用了一句比喻，就能讓莫尤瞬間秒懂。
    “要不是因為我的終極理想是緝拿「幻影旅團」，做一個念能力老師去帶新人入門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來特雙臂環抱，心中油然而起的驕傲無處安放。
    莫尤不知來特此刻心中所想，他凝神集中注意力，盡最大努力去調動體內的「氣」。
    “先將氣聚集起來，然後再一口氣將精孔擴開……”
    “不需要著急，一次失敗可以再來一次。”
    “在那之前，將精孔關閉，應該能積蓄更多的力量。”
    莫尤集中精神，捋清思路。
    盡管來特的「經驗之談」給人一種挺糟糕的觀感，但也不得不承認……
    話糙理不糙。
    至少給了莫尤些許啟發。
    寺院中庭之內。
    霧氣彌漫於空氣之中，些許晨光穿梭映照在莫尤身上。
    朦朧的光澤與念力光芒相映成輝。
    大約十秒的時間——
    浮動於莫尤體表上的念力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卻是莫尤關閉精孔，直接進入「絕」的狀態。
    如此一來，就能在體內聚集起更多的力量。
    來特看到這一幕，國字臉上掠過一抹詫異。
    “很聰明的選擇，但步子跨得太大可不是好事，所謂念的修行……就是一步一腳印，穩紮穩打。”
    他彷佛猜到了莫尤的想法，但他不讚同也不反對。
    不可否認，自己的指導能力固然出色，但也決定不了指導對象的修成效率上限。
    反正最好的結果，就是莫尤能在中午之前盡可能擴張精孔，使得流露於外的「顯在氣量」達到能壓榨出陪練價值的程度。
    要是中午之前做不到，那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氣」來幫莫尤擴張精孔。
    隻是，依靠自身成功和被他人幫助而成功，是完全不同的收獲。
    如果情況允許，來特當然是希望莫尤能憑借自身能力來達到要求。
    “莫尤喲，我相信你、你、你……？”
    來特突然間睜大眼睛。
    他的眼眸中，逐漸倒映出一大團明亮的光芒。
    在他的注視之下，莫尤身上湧現出了大量的氣，像是激流瀑布一般在來回流動，顯然是已經將精孔擴張到了水平線以上的程度。
    這才多久時間？
    有十秒嗎？！
    好家夥，真他嗎好家夥！！！
    來特內心震驚不已。
    原以為莫尤要嚐試許多次才能將精孔擴張到合格的程度，卻沒想到能一口作氣達到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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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是遠遠超出了預期。
    “天才，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我一定要想辦法收了莫尤！！！”
    來特狂喜！
    這何止是保障了……
    簡直就是能妥妥將他送上「二星」的寶貝啊。
    莫尤沒有去留意來特的反應，大量的「氣」從身體內奔湧出來，從而不停衝擊著身體的感觸，這讓他的心中升騰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談不上是無所不能，就是有種……可以做到更多事情的感覺。
    “這種程度足夠了吧？”
    莫尤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正一臉震驚的來特。
    見莫尤投來視線，來特飛快收斂震驚之色，羊裝咳嗽了兩聲，隨後嚴肅道：“還不錯，看來我的「指導」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
    莫尤聞言沉默了一下，很識趣的沒有去糾正來特的感官。
    “那就快點開始吧，我堅持不了太久時間。”
    沒有選擇收起念力，莫尤向後退出一段距離，旋即抬眼看向來特，示意對方盡快開始陪練。
    以「練」的技巧敞開精孔，能釋放出更多的「顯在氣量」流露於體外，但身體之內的「潛在氣量」本身就很有限，根本無法堅持太久。
    “別那麽心急，我們可是還有很多的時間。”
    來特眼神閃爍了一下，也是敞開精孔釋放出念力籠罩在體表上。
    不過他所釋放出來的「顯在氣量」，在量級方麵竟然和莫尤差距不大。
    很明顯，這是特意控製過的程度。
    “在陪練過程中，我會盡量將「練」壓製到和你差不多的程度，所以你不用給自己套上諸如「對方的練更強」的枷鎖，可以盡情的展現攻防力。”
    來特一邊說著，一邊擺出左拳防下右拳橫守的姿勢。
    “那我就不客氣了。”
    莫尤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向前邁出去的右腳猛然踏向地麵。
    彭！
    經受歲月磨礪的青石磚不堪重踏，驟然綻裂飛濺。
    而莫尤的身體如離弦之箭射向來特。
    “在明確知道雙方的「練」處於同等量級之後，便毫不猶豫選擇了從正麵強攻，這確實是能最快壓榨出陪練價值的方式，不過……你明明還這麽年輕，那想要快點變強的迫切心情，究竟起源於何處？”
    眼見莫尤氣勢洶洶攻來，來特不動如山，準備見招拆招。
    然而——
    下一個瞬間便是看到莫尤驟然間刹車停下。
    “嗯？”
    來特不明所以看著突然中止進攻的莫尤。
    而莫尤卻是回頭看向被自己踏碎的青磚，在展開戰鬥之前，他真沒考慮過場地因素。
    所以也沒想到在「練」的狀態之下，隻是向下一踏助力衝刺，那經過念力增幅後的力量就輕而易舉踏碎了青磚。
    那麽，十天的陪練時間不得把中庭搞得麵目全非？
    等霍克回來……
    莫尤甚至能腦補出霍克在自己耳邊念叨個不停的場麵。
    “要不……換個地方？”
    收回望向一地碎石的目光，莫尤轉而看向來特，出聲提議。
    “……”
    來特頗為無語。
    還以為莫尤突然中止進攻是怎麽了，原來是擔心毀壞寺院中庭。
    “就在這裏吧，因為外麵沒有適合的場地。”
    來特駁回了莫尤的提議，同時為了打消莫尤的顧慮，給出了一個保證：“你不必顧慮什麽，等陪練結束，我會請來專業人士將這裏恢複原樣。”
    “那我就安心了。”
    莫尤眼前一亮，心想著職業獵人的門路就是多啊。
    當下也再無顧慮，向前一踏。
    彭！
    青磚綻裂。
    莫尤衝刺到來特麵前，屈膝微蹲，縮減受擊麵積的同時，試探性的一記直拳打向來特腹部。
    經由「顯在氣量」的增幅，這一記直拳頗有氣勢。
    但在來特看來，莫尤的進攻路數不僅稚嫩，且到處都是破綻。
    “武鬥經驗幾乎為零……”
    來特眼眸深處浮現驚詫之意，旋即在莫尤即將得手之前，以更快的速度抬膝頂向莫尤的胸膛。
    彭的一聲悶響。
    莫尤胸膛猛然受擊，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滾出六七米距離才停下來。
    不過由於雙方的「顯在氣量」維持在幾乎相等的程度下，再加上來特刻意收力，所以這實打實的一擊，並沒有讓莫尤受傷。
    這也算是念能力者的獨有優勢了，可以在不用擔心受傷的前提之下，在對戰訓練中酣暢淋漓的進行攻防戰，以此迅速提升經驗。
    可如果是在實戰裏——
    剛才來特隻需將超過50%的「顯在氣量」調動到膝蓋上，僅一下頂膝就能令莫尤當場斃命。
    “正麵作戰能力果然一塌湖塗啊……”
    莫尤從地麵起身，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具備相當充足的念知識，但身體對抗的經驗近乎為零。
    這就是莫尤的實力現況。
    所以在排除掉「念能力因素」的前提下，任何一個通過獵人測試從而剛學會念的獵人，都可以輕鬆吊打現在的莫尤。
    畢竟武鬥經驗和身體素質是組成實力不可或缺的條件。
    昨晚之所以能「秒殺」尹恩……
    完全是策略和念能力信息差所換來的成果。
    假設是在正麵被迫迎擊尹恩，那麽自己絕無可能是尹恩的對手。
    簡單來說——
    武鬥經驗和身體素質奠定下限，而念能力和念技巧拔高上限。
    “還差得遠呢。”
    莫尤在心裏自語一句，旋即抬眼看向來特，凜然的戰意流露於臉上。
    弱小也無妨。
    因為百轉千回之後必然強大。
    要做的，無非就是向前再向前，堅定的踏出每一步。
    “他……究竟是怎麽打倒尹恩的？”
    來特掩去驚詫之意，默默注視著從地麵起身的莫尤。
    在明確認知到莫尤的戰鬥經驗近乎為零，來特昨晚那並未得到解答的疑惑再度從心底浮現出來，而且變得更加強烈。
    將莫尤的實力現況和尹恩的實力情報進行比較——
    無論來特如何設想，都想象不出來莫尤戰勝尹恩的可能性。
    因為單憑念力技巧和戰鬥經驗，乃至於身體素質，尹恩都是明顯強於莫尤的。
    就在來特思索之際，莫尤再次發起進攻，仍是正麵直線衝刺。
    不過，
    這一次的進攻，莫尤在出手之前變換了一下身位，企圖以假動作來增加命中的概率。
    但還是太稚嫩了。
    來特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飛了他。
    重重摔倒在地——
    莫尤沒有起身，已經消耗掉近90%潛在氣量的他，顯然無以為繼了。
    畢竟覺醒念才兩天的時間……
    顯在氣量的總數，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提升的。
    直挺挺躺在地上，莫尤開始複盤剛才的那一輪攻守，企圖從中汲取經驗。
    十天啊……
    要珍惜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盡可能的去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