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
    十二地支，是獵人協會的一種代表和象征。
    不客氣的說，能成為十二地支的職業獵人，相當於是一腳踩在了獵人協會的頂點上。
    他們之中，多是二星或三星，最低也能達到一星。
    但是——
    星級不一定對標著實力，而是代表著職業獵人在各自領域之中的成就。
    比如綺多，她是三星級獵人，但她的重心和能力都是放在醫生和律法之上。
    這種職業領域基本不會涉及到戰鬥，所以綺多在原著中被定義成缺乏武力的類型。
    事實也是如此，綺多的能力和技能是和戰鬥無關的，加上她隻會將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傾注於從業領域之中，自然難有磨練實戰能力的機會。
    而且像比司吉那種會將記憶體容量浪費在非戰鬥型念能力上，然後又擁有強大正麵作戰能力的類型，可以說是世間罕有。
    再說同為十二地支的康宰，他雖然是一星級獵人，但他的職業是保鏢和尋寶，所以大多數時候都要接觸到戰鬥，久而久之，自然就更傾向於武鬥型。
    僅論正麵作戰實力的話，僅有一星級的康宰，是絕對能贏過三星級的綺多的。
    因此，星級不一定對標實力，但十二地支所從事的職業，很大程度會決定他們所擁有的實力。
    整個十二地支中，最典型的莫過於身為三星級恐怖分子獵人的波特白·基甘特。
    能在這種職業領域裏取得三星，足以說明波特白的實力。
    所以波特白在原著中被譽為是一個不管名譽還是實力都非常接近尼特羅會長的男人。
    這也就是莫尤對波特白的了解。
    相較於幻影旅團這些渣滓，以及西索和伊爾迷這種一流念能力者，原著中的十二地支並未顯露太多山水。
    所以就念能力情報而言，莫尤所知甚少，根本不知道波特白的年齡、念屬性、念能力等信息。
    能夠確定的，就是原著中提過波特白的實力很接近尼特羅，那麽實力肯定不弱。
    此時對方突然找上門來，又不願意坦露原因……
    莫尤能做的，也就是直接應戰了。
    “換個地方？”
    眼角餘光瞥向廊道上的其他房門，莫尤可不想在這裏動手，省得讓酒店老板蒙受損失。
    波特白麵無表情道：“地方已經準備好了。”
    “哦？”
    莫尤眼神微微一變，意識到對方是有備而來的。
    嗯？
    現在的時間是……
    而且今天又正好是尼特羅和比楊德的決鬥，挑在這個時間點突然上門，是不是太湊巧了點？
    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間無仇無怨，又是同為十二地支成員的同事……
    當波特白說出「地方已經準備好了」這句話時，莫尤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
    “帶路。”
    沒有開口挑明這些疑問，莫尤神情平靜。
    正如波特白剛才所說的，隻有打贏波特白才一切可說。
    那麽在此之前，不管拋出多少疑問，都沒什麽意義。
    波特白對著莫尤點了下頭，旋即轉身走在前邊，朝著電梯口而去。
    既然雙方已經確立了交戰關係，就無需擔心會在背後下手這種陰險手段。
    莫尤看著波特白那毫無半點防備的高壯背影，眼神微動，心想著自己現在雖然也是十二地支了，但關係一直很好的，也就皮約恩、康宰、金他們。
    而其他的同事，平時接觸就很少，更別說是去了解了。
    沒有再多說什麽，莫尤沉默跟在波特白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回型走廊的盡頭，準備乘坐電梯去往一樓。
    從房間那裏走到電梯前，波特白始終背對著莫尤，甚至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戒備心理。
    這些變化，皆是源自於莫尤很幹脆的接受戰書。
    另一方麵，也能看出波特白很相信莫尤的為人和作風。
    莫尤將波特白的這些表現看在眼裏，沉默跟隨之際，默默思考著這件事是否真的和尼特羅有關。
    他從一開始就能感受到波特白那種來者不善的勢頭，但也能感受到波特白想用「戰鬥」來解決事情的想法。
    這裏麵既沒有殺意，也沒有敵意。
    有的隻是需要去解決「某種事」的戰意。
    “叮——”
    電梯停在莫尤和波特白所在的樓層，隨之緩緩打開。
    波特白貓著腰走進電梯裏。
    他的體型太過於高壯，以至於讓周圍的事物都變得袖珍起來。
    如果他拿起一瓶可樂起來喝，肯定會讓人覺得他是在喝一小瓶營業液。
    莫尤不動聲色的跟進電梯裏，站在了波特白的身旁。
    似乎在去往那個提前準備好的戰鬥地點之前，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意思。
    波特白伸手按住去往一樓的電梯鍵。
    電梯門響應請求，緩緩關閉起來。
    緊接著，
    電梯開始迅速下行。
    他們所在的樓層是十九樓，哪怕是乘坐電梯，也要一點時間才能抵達一樓。
    “嗯？”
    就在電梯經過十一樓的時候，莫尤和波特白幾乎是同時察覺到了危險。
    沒有任何的延遲和停滯，兩人皆是第一時間釋放出最大限度的念力，同時各自盡可能的退到電梯轎廂的牆壁上。
    就在他們有所動作時，電梯轎廂上方的通風設備豁然破碎。
    卻是一條細長的黑影穿破諸多碎片，徑直垂落於電梯轎廂的地麵上。
    莫尤和波特白第一時間看向打破通風設備落下來的黑影。
    卻是一條體型如普通繩索般細長的黑蛇，若是不去細看，會以為是一條從電梯轎廂上麵垂放下來的黑繩。
    這條黑蛇的身軀又細又長，但蛇頭卻有成人拳頭大小，蛇嘴裏叼著一顆彈珠大小的黑色珠子。
    咚——
    當莫尤和波特白目光望過來的瞬間，黑蛇張開嘴巴，任由黑色珠子落在電梯轎廂地麵，發出一下略顯沉悶的聲音。
    從這聲音特質來看，黑色珠子的質量偏沉。
    且在動靜聲響起的同時，黑色珠子驟然間如同煙霧彈一般炸開，僅是一息之間，整個電梯轎廂就被淡綠色的煙霧所填滿。
    與此同時。
    那來時迅猛如影的黑蛇，趁著黑色珠子炸開，猛的竄回電梯轎廂上方的破口，像極了一條繃緊而回縮的黑色橡皮筋。
    莫尤和波特白的身軀被淡綠色煙霧淹沒。
    酒店十一樓的電梯口。
    葛兒站在此處，她麵前的電梯門被撬開，能夠看到電梯井裏的纜繩和構造。
    她身上浮蕩著一層柔和的念力光澤，右手臂則是在念力的作用之下變成一條狀似柔軟的黑色細條。
    這條黑色的細長柔軟之物，正是剛才襲擊莫尤和波特白的那條黑蛇，此刻正沿著電梯井迅速回縮到葛兒的手臂上。
    將手臂變成一條疑似念獸的黑蛇，正是葛兒的能力。
    她趁著莫尤和波特白乘坐電梯的間隙，利用這個能力將特製的麻醉氣體彈送到電梯轎廂裏。
    說是麻醉氣體彈，實際上是一顆偏向於毒素屬性的毒氣彈。
    這顆毒氣彈能夠抑製人體的行動力，吸入者會在五秒之內全身無力，從而癱瘓在地。
    就算屏住呼吸，在幾乎封閉的空間裏彌漫開來的毒氣，也能通過皮膚滲入目標的體內，隻是效果相對差一點。
    這也就是葛兒選擇在這個時機點發難的根本原因。
    她不能讓波特白葬送掉信息方麵的優勢。
    索性就順勢利用波特白那種能讓人放下警惕的光明正大的作風，讓波特白成為誘餌，然後再用毒氣彈實現控製住莫尤的任務目標。
    “放心吧，波特白。”
    葛兒低頭看著下方遠去的電梯轎廂，淡淡道：“我會將任務過程定義成協同合作，所以你的魯莽行為是有價值的。”
    說完，葛兒轉身離開。
    她對自己特製的毒氣彈充滿信心，便準備去一樓接收戰果。
    “協同合作嗎……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忽然，葛兒身後那梯門敞開的電梯井裏傳來一道語氣平淡的男聲。
    聽到那突如其來的聲音，葛兒瞳孔急劇一縮。
    她那朝前邁出的單腳猛然踏地，推動著高挑苗條的身軀朝前方衝去，緊接著在高速移動狀態扭動腰肢回身，朝著電梯門的方向甩動右手臂。
    隨著那甩動的動作，卻見那手臂在一陣念力包裹中變成一條連接著身體的黑蛇。
    但就在黑蛇擬出形體的同時，一道淩冽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垂直落下，掠過黑蛇的蛇頭。
    嗤——！
    廊道裏血光乍現。
    那經由手臂變成的蛇頭卻是在鮮血迸濺之中落向地麵。
    葛兒臉色一變，瞬間放棄了反擊的念頭，強忍著「斷手之痛」向後猛退。
    而那在電梯口處說話，並且以迅雷之勢揮刀斬斷蛇頭的男人，正是幾秒前還在電梯轎廂裏的莫尤。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脫離充滿毒氣的電梯轎廂，並且來到葛兒所在的十一樓電梯口，全憑莫尤提前設在房間裏的轉移神字。
    這一道神字，倒也不是為了針對這種情況。
    而是莫尤最開始察覺到波特白的氣息，然後習慣性布置在房間裏的。
    本來莫尤已經應下了波特白的戰書，所以嚴格來說，提前布置在房間裏的轉移神字，多半是要浪費了。
    卻沒想到會在乘坐電梯時遭受襲擊。
    隻能說葛兒完美利用了波特白在莫尤麵前表現出來的那種光明磊落的作風，加之又有「同事」這一層關係在，以及莫尤並不知道特別指令的存在。
    所以才能得到在電梯裏動手的機會。
    這就是信息差優勢。
    隻不過波特白的舉動為葛兒帶來了更大的信息差優勢。
    但很遺憾，
    莫尤並沒有倒在她的算計裏。
    或者應該說——
    正因為她所算計之人是莫尤，所以她才會慘遭失敗。
    一刀斬斷葛兒那對標著拳頭部位的黑色蛇頭，莫尤並未趁勝追擊。
    他隨意瞥了眼地上那已經變回原形的斷手，而後看向正在暴退拉開距離的葛兒，神情平靜道：“巳蛇，隻是斷個手而已，別那麽慌張。”
    “……”
    葛兒緊皺著眉頭，見莫尤沒有追擊，便停下腳步，有些冷漠的盯著莫尤。
    莫尤很是隨意的將黑刀拄在地上，問道：“你剛才說協同合作……不如說是利用了波特白吧，所以，能稍微透露一下那些煙霧的具體功效嗎？我還蠻擔心波特白的。”
    “不致命。”
    葛兒的語氣之中不含任何情緒，說話時瞥了眼手腕處的整齊切口。
    隻是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就覺得心頭震撼，背脊生寒。
    雖說有大意疏忽的原因，但是……
    太快、太凶猛了！
    若他剛才想取我性命，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吧，就像是隨意踩死一隻螞蟻。
    信息差所帶來的先攻優勢，沒有產生應有的效果。
    葛兒在心中無力歎息一聲，隨即使用能力，將左手臂變成黑蛇，繼而操控黑蛇咬在失去手掌的右手手腕上。
    僅一秒不到的時間，斷手處便止住了流血。
    莫尤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並未太在意，點頭道：“不致命就好，那麽，下一個問題……”
    “嗯？”
    葛兒的眼睛微睜，默默調動念力緊密覆蓋在體表之上，壓根就沒有回答莫尤下一個問題的意思，而是展開了全力戰鬥的狀態。
    莫尤看著葛兒的反應，也就明白對方沒有半點要配合的意思。
    不過無所謂。
    等鏡花水月的能力發動，結果也是一樣的。
    莫尤橫起黑刀，準備再給葛兒來上幾刀，以此加快黑色菌絲的生長速度。
    就在這時，遠處的樓梯口處傳來波特白的聲音：
    “就此退場吧，葛兒。”
    那聲音之中飽含著不容置疑的語氣，仿若在法庭之上審判罪人。
    莫尤循著聲音望去，便看到波特白安然無恙的走到廊道裏，旋即目光一轉，看向處於戰鬥狀態下的葛兒，搖頭道：
    “確實不致命，但攻擊性比我預想的還要爛，讓我白擔心一場。”
    “……”
    葛兒聞言，那寬大的額頭之上頓時浮現出稍顯密集的皺褶。
    並非她自大，而是她確實花費不少心思和精力去製造這顆要用在任務裏的毒氣彈，但是竟然沒發揮出任何效果。
    波特白來到近處，似乎是感受到葛兒的窘迫和疑惑，麵無表情道：“我可是參與了無數次反恐行動，區區一顆毒氣彈，就算是你特製的，也不足為懼。”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葛兒直麵了失敗，皺眉歎息一聲。
    波特白看著她，淡淡道：“是你把莫尤想得太簡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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