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你說得對，但這就是強化係。
    念的包容性是很強的。
    有人會認為強化係沒必要開發能力，隻需將肉體錘煉到極致便能完美發揮出強化係的價值。
    也有人認為可以將「強化的概念」運用到除自身之外的任何事物之上，以此增加策略上的多樣性。
    大多數強化係念能力者都會選擇前者。
    但是這並不代表後者的道路是錯的。
    念能力這種存在——
    多少有點唯心主義。
    通常隻要念能力者沒有走上歪路，就能在認定的道路上得到應有的反饋。
    代號四的確是強化係，他所選擇的道路雖然是飛刀，但近戰能力同樣不弱。
    而且還會在飛刀上設置機關，以此發揮戰術方麵的價值。
    這種風格讓他能夠在戰鬥中開拓出更多的可能性。
    以大數據來說，罕有強化係能做到他這種程度。
    西索明確了代號四是高手的推測，而那設置了機關的飛刀，則是讓西索意識到了代號四的棘手之處。
    滴答、滴答——
    西索身上多處受傷，匯聚到一起的血液沿著皮膚衣角滴落向地麵。
    代號四沒有趁此機會繼續攻擊西索，因為酷拉皮卡的攻擊再次臨身。
    仍是一條淩空飛襲而來的鎖鏈。
    隻是鎖鏈的末端不再是荊棘狀，而是袖珍型的劍刃狀。
    且飛襲速度明顯比荊棘狀鎖鏈快了不少。
    “兩種形態嗎……不，從這個趨勢來看，至少有五種形態。”
    目光鎖定那飛襲而來的劍刃狀鎖鏈，代號四的思緒飛快轉動。
    他在對付西索的同時，也在時刻收集著各種轉瞬即逝的戰鬥信息。
    所以有注意到酷拉皮卡應該能同時使用最少兩種形態的鎖鏈，如此才能在荊棘狀鎖鏈破碎之後，以那麽快的速度補上支援。
    且操縱鎖鏈的時候，會對應到不同的手指部位。
    這意味著一根手指可能對標著一種形態。
    推測出這一點之後，代號四收回了先前針對荊棘鎖鏈所做出的「單調」的評價。
    他太早下定論了……
    “即便你的‘鎖鏈’可能具備棘手的能力，但‘強度’不行就毫無意義。”
    代號四放棄了趁勢追擊西索的念頭，轉而揮手朝著劍刃鎖鏈拋擲出一抹銳利無比的鋒芒。
    以眼力看清鎖鏈，以精準度鎖定鎖鏈，以力量破壞鎖鏈。
    蘊含強化係特性的飛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筆直銳利的白線，轉瞬之間便來到劍刃鎖鏈的麵前。
    可就在兩者之間即將發生碰撞之前。
    卻見那劍刃鎖鏈驟然間變小，從原本的成人巴掌大變成了同正常食指一般的體積。
    這種突兀之間的體積變化，使得代號四拋擲過去的飛刀沒能精準打中劍刃狀鎖鏈，而是交錯而過。
    那越過飛刀而繼續朝前飛去的食指粗劍刃狀鎖鏈，卻是再一次發生了體積變化。
    隻不過這一次是從食指粗大小變成了闊刀般大小，裹挾著沉重的罡風，朝著代號四飛襲而去。
    “自如變換體積的能力嗎……”
    眼看著劍刃狀鎖鏈陡然間變得巨大，代號四眼神變了變。
    此般距離雖然還能再拋射出一柄飛刀，但考慮到飛刀擊碎巨大化劍刃狀鎖鏈之後的潛在風險，代號四很是冷靜的選擇規避，朝著一側飛快掠去。
    那巨大化的劍刃狀鎖鏈頓時落於空處。
    而代號四在躲開劍刃狀鎖鏈之後，抬手間又是一柄飛刀破開空氣飛向酷拉皮卡。
    這個時候，酷拉皮卡尚未收起因為巨大化而顯得頗為笨重的劍刃狀鎖鏈。
    但對於具現化係能力者而言，但凡是具現化出來的物件，都不需要進行物理層麵的回收。
    麵對代號四拋擲而來的飛刀，酷拉皮卡果斷撤銷了契約鎖鏈的能力。
    嗤——
    巨大化的劍刃狀鎖鏈瞬息間憑空消失，化為念力回歸到酷拉皮卡的身上。
    隨即，酷拉皮卡眨眼間重新具現化出劍刃狀鎖鏈，並且將大部分顯現氣量傾注於劍刃狀鎖鏈之上。
    也在這個時刻，裹挾著強大力量的飛刀狠狠撞擊在酷拉皮卡剛具現化出來的劍刃狀鎖鏈上。
    隻聽一聲刺耳的尖鳴聲。
    被飛刀擊中的劍刃狀鎖鏈頃刻間崩毀。
    但鎖鏈的強度和顯現氣量程度又一次改變了飛刀的軌跡，使其飛向了空處。
    隻是——
    又有兩柄飛刀襲向酷拉皮卡。
    一刀直取酷拉皮卡額頭，一刀直取酷拉皮卡心髒。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數道黑影於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從兩側朝著中心點匯聚，進而擋在了飛刀的攻擊軌跡上。
    鏘鏘……！
    那一道道扁平的黑影在飛刀上敲打出了陣陣火花，迫使飛刀受力而再一次改變攻擊軌跡，越過酷拉皮卡飛向遠處。
    這些扁平黑影，卻是西索的撲克牌。
    此刻的他，雖是半邊身體被鮮血染紅，但從狀態來看，似乎沒什麽太大的影響，而且明顯采取了某種能夠迅速止血的措施。
    “看得更清楚了呢。”
    西索的食中指夾著一張鬼牌，目光直指維持著抬手動作的代號四，語氣之中摻雜著些許挑釁之意。
    代號四沒有理會西索的挑釁，但通過這幾輪的交鋒，他認定西索是兩人之中更危險的那個，也意識到西索已經逐漸習慣了飛刀的速度。
    相比之下，另一個人的鎖鏈能力……
    反倒是平平無奇。
    “雖然要將四王子的‘反應’考慮進去……但這兩個入侵者的實力很強，短時間內是殺不掉的。”
    代號四沒有再拋擲飛刀，而是將飛刀拿在手中。
    “所以結論是……不能急。”
    認識到西索和酷拉皮卡的強大，代號四無暇考慮身份「從暗到明」的後果，最重要的仍然是根除威脅。
    念頭在心中回轉，代號四雙手各執一柄飛刀，而後腳踏地麵，身形如勁風一般衝向能夠操控鎖鏈展開中遠程攻擊的酷拉皮卡。
    看到代號四沒有再使用飛刀，而是選擇了縮短距離的近身戰，酷拉皮卡和西索並不意外。
    飛刀這種東西……
    在暗器之中算是體積偏大的。
    而且代號四對飛刀的要求更傾向於殺傷力，所以沒有選用那種刃薄如紙的飛刀類型。
    這也就意味著，代號四的「彈藥」是很有限的。
    另外——
    在確認代號四是強化係之後，也不必顧慮「具現化飛刀」的可能性。
    綜上所述，西索和酷拉皮卡從戰鬥開始時就預想到了這個結果。
    不過就算代號四突然采取近身戰，也不能就這樣斷定代號四的飛刀已經用完。
    酷拉皮卡很冷靜的鎖定代號四的移動軌跡，橫起手臂一甩，仍是調動劍刃狀鎖鏈淩空攻向代號四。
    他這條鎖鏈名為回響之鏈，也是能證明他是莫尤徒弟的一條鎖鏈。
    回響之鏈的能力效果是將酷拉皮卡和劍刃狀鎖鏈飾品互換位置，跟莫尤的「移形換影」同出一源。
    而那將鎖鏈變大變小的能力，是契約鎖鏈本身所具備的能力，不管哪一條鎖鏈都能使用。
    酷拉皮卡利用了這個能力特性，在戰鬥之中朝代號四的腦袋裏植入「回響之鏈的能力效果是變大變小」的認知。
    再加上……
    劍刃狀鎖鏈和巨化能力的組合搭配，會自然而然的給人一種「這個能力就該是這樣」的看法。
    所以酷拉皮卡之後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認知陷阱」去創造一個可以改變戰況的進攻機會。
    劍刃狀鎖鏈在酷拉皮卡的精細操控之下截住了代號四的衝勢。
    仍舊是在距離接近之後讓劍刃狀鎖鏈突兀間變大……
    然而代號四這次並沒有躲閃，而是驅使著兩柄飛刀朝巨大化劍刃狀鎖鏈疾速刺擊多次。
    鐺鐺鐺——
    眨眼間的連刺，在一息之間摧毀了劍刃狀鎖鏈。
    偌大的鎖鏈頃刻間破碎成漫天飛舞的念氣碎片。
    具現化之物的長度和體積一旦增加擴大，必然會一定程度的稀釋顯現氣量的分布情況。
    這就導致巨大化劍刃狀鎖鏈在強化係念能力者的近距離攻擊下不值一提。
    換句話說……
    酷拉皮卡的這種進攻行為，非但難以取得成效，還會憑白浪費潛在氣量。
    代號四為此而感到一絲疑惑。
    他認為酷拉皮卡是高手的依據，就在於酷拉皮卡的攻守時機把握得非常好，以及具現化物品的速度已然達到了一流水平。
    除此之外，還有將具現化鎖鏈偽裝成常態鎖鏈的戰術運用。
    如此又怎麽會采取效益這麽低的攻擊方式？
    難道是為了幫同伴創造進攻機會？
    代號四無暇多想，身形穿過漫天飛舞的念氣碎片，直指酷拉皮卡而去。
    迎著代號四那來源於強化係的近身壓迫感，酷拉皮卡臨危不亂，在「回響之鏈」破碎的瞬間，就將荊棘之鏈抽打過去。
    伴隨著尖銳的憑空聲，那在半空中如蛇般扭動著身軀的荊棘之鏈驟然間變成一張縱橫交錯的尖利之網，從上往下籠罩向代號四。
    隻是這周而複始的伎倆，又怎麽可能威脅到代號四。
    淩冽刀光閃過。
    代號四揮動短小的飛刀，輕而易舉斬碎了荊棘之網。
    且在出手的同時，他時刻關注著西索的動向。
    畢竟他認為酷拉皮卡所行使的手段是為了幫西索創造進攻機會，如此自然會對西索的「偷襲」嚴加防範。
    事實也是如此。
    西索並未浪費酷拉皮卡創造出來的時機，在荊棘之網破碎的時刻，閃身來到代號四的身側。
    絲毫沒有炫技的意思，西索一拳打向代號四在攻守時所暴露出來的空當。
    可惜代號四早有防備，提前一下後撤，避開了西索的拳頭。
    他作為強化係，在已經反應過來的前提之下，本可以利用念屬性的優勢來硬抗西索的攻擊，從而施於反擊。
    但是礙於西索那種變化係能力，在最後還是選擇了風險最低的做法。
    避開西索的拳頭，代號四驅使著飛刀見縫插針，刺向西索那抬起手臂而暴露出來的腋動脈位置。
    西索的金色瞳孔飛快挪移到眼眶邊緣處，將代號四的反擊看在眼裏。
    隨後西索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他竟是強行收力，在屈伸收回手臂的同時，以手肘壓向下方直刺而來的飛刀，同時高抬膝蓋。
    霎那間，
    西索那朝下壓去的手肘和向上高抬而起的膝蓋，如同一雙即將合攏的手掌，將那刺過來的飛刀攏入其中。
    見西索以這般體技和精湛的「流」將飛刀夾住，代號四卻是毫不猶豫鬆開了被夾住的飛刀。
    同時再朝前一下踏步，驅使著另一柄飛刀劃向西索的脖頸。
    但他卻沒有將攻擊進行到底，而是突然收力後撤。
    卻是酷拉皮卡的劍刃狀鎖鏈淩空襲來，從後撤的代號四的身前疾掠而過。
    這個時刻——
    飛向代號四的攻擊並沒有就此結束。
    有兩柄飛刀從不同方向而來，分別射向代號四的胸膛和大腿……
    “嗯？”
    代號四有所察覺，眼中掠過一抹詫異之色。
    他一瞬間就明白這兩柄飛刀朝他射來的原理，無非就是借助那種具備粘性和橡膠特性的變化係能力。
    隻是他沒意識到西索是什麽時候將能力施加於飛刀和他的身上。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拋出疑問。
    那麽西索肯定會以魔術師的身份給予回答：黏上伸縮自如的愛的時機，分別在於用撲克牌打中飛刀和用手肘膝蓋夾住飛刀的時刻。
    但很遺憾。
    代號四不會去滿足西索那自詡魔術師而熱衷於解答的表現欲望，因為他根本不需要答案。
    粘線的反彈之力固然值得注意，但是卻有一個無法規避的缺點。
    那就是粘線的位置即為攻擊的位置。
    代號四的眼睛聚集著念力，飛快確認位置，又飛快在位置之上聚集足夠的念團。
    兩柄飛刀如期而至，然而也隻是打在了代號四那提前加固過的念團上，一點傷害也沒有。
    而西索和酷拉皮卡的聯手攻勢仍在繼續。
    「回響之鏈」
    酷拉皮卡終於動用了能力，直接和劍刃狀鎖鏈交換了位置，一舉踏入能夠攻擊代號四的範圍之內。
    這個時刻，
    代號四為了應對攻勢而在身上多處位置集中念力，這就導致他的顯現氣量過於分散，從而處於失衡狀態。
    這也就是酷拉皮卡一直在等待的進攻機會。
    然而——！
    代號四盡管意外於酷拉皮卡突然展現出來的移位能力，但是卻極其果敢的引爆了那黏在胸膛上和大腿上的飛刀。
    嘭、嘭！
    飛刀轟然破碎，蘊含著強化係特性念力的殘骸如霰彈槍子彈般潑打在代號四、酷拉皮卡、西索三人的身上。
    嗤嗤嗤……！
    頃刻之間，三人的身上皆是冒出驟雨拍打般的血花。
    隻不過從冒血的程度來看，承受傷害最低的顯然是代號四，而承受傷害最高的卻是踩在進攻時機點上的酷拉皮卡。
    這就是強化係。
    一手自爆，不僅發揮出了強化係的價值，也貫徹了代號四作為「死士」的身份。
    同歸於盡或者從容赴死，對於代號四這種存在，根本算不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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