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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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深淵天空上厚厚的烏雲被一場大戰轟散了,但是外界的天空卻仍是陰沉沉的,淅淅瀝瀝的小雨仍在不停地下著。
傍晚的時候,穀雨戴著遮住了頭臉的鬥篷,來到了富貴茶鋪對麵的小飯館裏,要了一壺小酒,兩碟小菜,慢慢地吃了起來。
富貴茶鋪還沒有關門,江富貴和張清清都還在忙碌著。
上次穀雨為江富貴治療了一番之後,他的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臉色看起來也紅潤了許多。
穀雨已經在城主府找到藺星河,將他弟弟在外麵胡作非為之事告知。
藺星河也已經當麵向穀雨保證,一定會嚴厲管教好他的弟弟,不讓他在外麵借著他的名頭胡來。
穀雨也稍稍放下心來。閑暇的時候,她總會不知不覺地便走到這裏來看一看。
過了許久,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華燈初上,遠處闌珊的燈火,星星點點。
江富貴和張清清終於忙完了茶鋪裏的事情,關了茶鋪的門,準備各自回家。
兩人在茶鋪門口微笑著道別,然後分別朝著街道的兩邊走去。
這些平淡普通的事情,穀雨卻是能看得入了神。
隻是她覺得,她似乎已經離江富貴越來越遠了。
她始終沒有勇氣去麵對過去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回不去了。
穀雨結了賬,走出小餐館,鬼使神差地朝著江富貴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穀雨不緊不慢地在後麵跟隨著,突然,她看到遠處的江富貴在街角處,和斜刺裏跑出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猛然推開江富貴,頭也不回地往小巷子裏跑了進去,消失不見了。
隨即穀雨便看到,江富貴在原地蹲下了身體,似乎一副極其痛苦的樣子。
穀雨心中一驚,急忙幾個閃身,來到了江富貴的身邊。
隻見江富貴痛苦地捂著胸口,臉上隱現黑氣,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而在他那件白色的衣衫之上,此刻已是被鮮血染紅了觸目驚心的一大片!
在江富貴的左胸口處,一柄短劍插在上麵,直沒至柄,劍尖從他的後背透出,殷紅的鮮血仍在不停地洶湧而出!
江富貴不但被短劍插過心髒,而且身體似乎還中了劇毒!
穀雨心中一痛,立即伸手在江富貴心髒周圍飛快地點了幾下,減緩了鮮血的流出,然後將一顆解毒丹塞入了他的嘴裏讓他含著,接著將他抱起,往茶鋪飛掠而去。
穀雨很快便來到了茶鋪的門前,一下子把門撞開,然後將江富貴抱到了後邊的臥室裏,扶著他坐在了床上。
江富貴無比蒼白的臉龐上,黑氣漸重,顯然是中毒已深,他的意識也已經開始有一些模糊了。
穀雨的解毒丹對江富貴所中的劇毒,並沒有起到多大的解毒效果。
穀雨心急如焚,將插在江富貴胸口處的短劍緩緩地抽了出來,鮮血也跟隨著噴了出來。
穀雨再次在他的心髒周圍飛快地點了幾下,但仍然止不住鮮血的噴湧。
江富貴很快便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
穀雨隨即將自身的真氣,緩緩地渡入到江富貴的身體之中,護住了他的心脈。
她一邊試圖為江富貴逼出體內的劇毒,一邊試圖慢慢地為他接續心髒周圍的血管經脈。
穀雨此時才發現,江富貴的心髒已經被那偷襲之人一掌震碎,已經回天乏術了!
那偷襲之人用短劍插在江富貴的胸口上,不過是為了保證能夠襲殺成功,還有迷惑他人而已!
經過穀雨的一番施救,江富貴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再醒過來,最終不幸身亡。
穀雨悲痛萬分,她將江富貴的屍體緊緊地抱在懷裏,就這樣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夜。
她和江富貴從小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早已經有過婚約,隻待穀雨此次從水雲深淵出來,便要擇日成婚了。
她是個外表柔弱,但內心卻極為倔強之人。
然而,在水雲深淵之中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使她有了萬念俱灰的感覺。
她沒有勇氣去麵對江富貴,從水雲深淵出來後,她一直在不安地彷徨著。
此刻,她呆坐在床上,安靜地看著仿佛隻是陷入了沉睡之中的江富貴,眼淚早已經流幹了。
她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江富貴,這讓她感到無比崩潰,仿佛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江富貴向來與人無怨,隻有上次穀雨斬斷了藺元凡的雙手,才算是跟人結下了大仇。
穀雨覺得,江富貴之死,必然與藺元凡雙手被斬斷之事有關!
她身上殺氣漸重,腦海之中隻剩了一個念頭,為江富貴報仇,然後自己也跟隨而去!
天快亮的時候,穀雨站在床邊,將被子蓋在江富貴的屍體上,然後取出一張紙片,寫下了幾句話,放在房間內的桌子上,便悄然離開了。
盤龍城的一處大宅子裏,藺星河正躺在床上睡著,武者的敏銳讓他忽然感覺到,似乎有人來到了他的房間門口,正欲推門而入。
藺星河立即驚醒了過來,警惕地從床上起來,一柄寶劍出現在了手裏,然後閃身來到門邊,隔著門低聲問道:“是誰在外麵?”
房門之外,無人回答,卻突然有兩道淩厲的劍氣斬在了門上,瞬間將房門斬成了碎片!
木屑紛飛之中,一道黑影手持雙手短劍,劍上劍氣森森,向著藺星河殺了過去。
藺星河冷笑一聲,寶劍上揚,架住了那對雙手短劍,定睛一看,竟是前不久因為江富貴的事情剛剛找過他的穀雨。
藺星河不由得怒喝道:“穀雨,你瘋了嗎?”
穀雨一手持劍再次斬下,一手持劍向前刺去,冷冷地說道:“你是派誰去殺了江富貴?說出來,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藺星河怒不可遏,吼道:“不是我!而且我也對我弟弟禁足了,也絕不會是他!”
穀雨對此根本就不相信,她已經認定了就是藺星河找人前去殺了江富貴。
穀雨手中雙劍飛舞,劍氣淩厲,招招奪命。
藺星河也是怒氣勃發,不甘示弱,將手中的寶劍舞得風雨不透。
兩人你來我往,均是怒火衝天,殺氣騰騰,房間裏的東西便遭了殃,紛紛被兩人的劍氣攪得粉碎。
他們都是先天境界的武者,將其外放,攻擊力驚人,這些普通的物件如何能夠承受得住劍氣的肆虐,不一會兒,房間裏的東西便七零八落,已是一片狼藉。
麵對此刻已經不可理喻的穀雨,藺星河雙目通紅,怒氣勃發,但卻也隻能小心翼翼地應對。
激烈的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兩人境界相當,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得誰,就看誰的真氣更能持久了。
穀雨見一時之間無法擊殺藺星河,眼中忽然閃過了一抹決絕之色,瞅準一個機會,竟是不再閃避藺星河的劍招,往前一衝,猛地一劍刺入了藺星河的心髒!
而藺星河的寶劍也同時刺進了穀雨的丹田,真氣狂湧而入,瞬間轟碎了穀雨的丹田!
穀雨以傷換傷,手臂也是猛然一震,刹那間便震碎了藺星河的心髒!
藺星河口中吐血,身軀轟然倒地,在臨死之前,仍是不甘心地怒吼道:“真的不是我,你殺錯……人了!”
說完,藺星河瞪著雙目,氣絕身亡!
然而穀雨仿佛已經魔怔了般,根本不會再聽也不會在意藺星河的任何話語。
她忍著劇痛將刺進她丹田的寶劍拔出,用那把寶劍將藺星河的頭割了下來,用一件衣物包裹住,便踉踉蹌蹌地走出了房間。
不久之後,穀雨冒著小雨,回到了富貴茶鋪之中。
茶鋪裏,一切都靜悄悄的。
此時天已大亮。穀雨放在桌子上的紙片還在,似乎並沒有人動過。
她將藺星河的人頭放在桌子上,朝著床邊走去,輕輕地拉開被子,卻突然驚住了!
床上,並沒有看到江富的屍體!
穀雨的心中頓時焦急慌亂了起來,加上心中悲痛,還有丹田破碎,身受重傷,此刻不禁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她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臉色蒼白地茫然四顧,想不出為什麽江富貴的屍體竟會不翼而飛了。
她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都沒了。
喘了一會兒粗氣,穀雨這才緩緩地站起身,在房間裏尋找蛛絲馬跡。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她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江富貴的屍體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穀雨最後拿起桌子上藺星河的人頭,走出了富貴茶鋪,走進了雨中,神色茫然地向著盤龍城外走去。
在城外到處找了一圈,穀雨也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最終她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因為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她的丹田被藺星河一劍震碎,已經成了沒有絲毫真氣的廢人,受了如此重傷還沒有倒下,完全就是一股信念在支撐著她,隻是如今她已撐不下去了。
她冒著小雨,又回到了盤龍城裏,來到一處小湖邊,這是她小時候常跟江富貴來玩的地方。
跟小時候相比,這裏似乎並沒有什麽改變,一切還是那樣的熟悉。
隻是,小時候常與她一起牽著手來這裏玩的人,卻是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穀雨往湖水裏走了進去,一直往湖心處走去,湖水淹沒了她,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天空中厚厚的烏雲仍未有散去的跡象,小雨依然還在下著,路上也沒有什麽行人看到這一幕。
穀雨便這樣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裏,直到南向寒要找她詢問事情時,這才發現她已經失蹤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