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葡萄牙，英吉利，還有扶桑，彈丸小國安敢如此欺我後人，黃台吉，看看你後代幹的好事！”
    一整天，崇禎都在翻看陳燁挑選的文獻，所有資料都是從崇禎十四年二月開始搜集的，之前的史書陳燁統統篩選剔除了。
    主要原因是明史大部分是清朝編撰的，陳燁可不想讓崇禎從裏麵發現一些不符合的。
    以崇禎多疑的性格，要是提供的資料有和他經曆不同的，那陳燁後麵的資料都會被他認為是假的。
    史書看完，崇禎又開始翻看明朝的問題分析。
    從明朝的製度，再到財稅，再到官員監督體係，再到土地兼並問題，宗室財政，這些東西都讓崇禎從心底開始審視。
    陳燁給的問題分析，完全是站在一個事不關己的地方分析，這可比官員給他，和他自己總結的要客觀。
    最後，崇禎才拿著一份『崇禎分析』猶豫不決。
    史書，明朝問題分析崇禎都已經信了九成，所以對於這份分析他遲遲不敢打開。
    因為在他一直以來認為，自己是完美的，是大臣誤了自己，自己勤政堪比太祖，可這份資料很可能是在打他的臉。
    “若是朕有所不足，朕必能改過自新，就看仙人如何評價朕的了。
    若是再不改變，朕都要自縊了，還怕什麽評價？”
    『後人評價崇禎：最勤政，最節省，錯不在崇禎……』後麵還有各種解析，以及例子。
    “還好還好，看樣子朕沒有做錯，果然錯不在朕，都是大臣誤我。”
    『剛愎自用，沒有擔當，性情多變，疑心病重，耳根子軟，能力不足，若是換個皇帝，大明還能維持數十年……』
    看到這裏，崇禎的最後一點慶幸也沒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朕居然是這樣的人。剛愎自用，沒有擔當！
    是啊，朕，真的是這樣的人，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整整一天到晚上，除了聽到哭聲，就是歎息，猛地聽著房內傳出來的淒厲笑聲，王承恩一個哆嗦，不知道怎麽回事，內心惶恐不安。
    突然看到遠處周皇後走了過來，王承恩趕忙迎過去。
    “王大伴，陛下今日為何一直不曾用膳？”
    “皇後聖安，陛下今日心情不佳，一直在房中。”
    “心情不佳？王大伴，你聽，陛下心情不佳為何還在發笑？”
    “臣也不知道啊？”
    聽著房間裏的笑聲，王承恩更加迷茫了，今天的皇爺到底怎麽了，莫不是中邪了？
    王承恩沒有向周皇後透露上午看到的崇禎，但周皇後聽清笑聲後，也感覺事情不對。
    王承恩既然說了皇帝心情不佳，就不會假，而且這聲音怎麽聽也不像開心的樣子。
    “王大伴，近日你孝敬的銀鏡，還有果子，洗發水那些都很好，陛下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如今天內帑空虛，本宮和陛下都不知道怎麽賞你才好。”
    “臣不敢，孝敬陛下和皇後娘娘，這些都是應該，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
    “這樣吧，本宮聽說你賣一麵銀鏡就要二十多兩黃金，這是本宮的金簪，雖金少，好歹也是個首飾。
    隻是你要記住，作為陛下家臣，你要以陛下為唯一，不可背叛，哪怕有再多銀鏡的利益，否則本宮必不會放過你。”
    “娘娘，臣不敢接受，臣所言句句屬實，萬不敢有一言哄騙，臣的一切都是皇爺的，若皇爺有失，臣願赴死。”
    王承恩聽明白了，瞬間嚇得跪在地上，這要是讓皇爺知道他又賺宮外的差價，還收周皇後的好處，他的被掛城牆啊！
    “你看你，還不快起來，本宮給你的就是給你，你現在給本宮說說，為何說陛下心情不佳。”
    周皇後看王承恩的樣子不像作假，喚他起來，聽他說完崇禎上午的表現後，不禁擔心起來。
    “王大伴，最近可有不好的消息，或者哪邊有新的戰事？”
    “皇後娘娘，沒有啊，除了李賊圍攻洛陽，但洛陽有堅城防守，不必擔心。
    下麵那些小的也說皇爺最近心情很好。
    今天下朝皇爺就來找臣，臣還給他了一個讓皇爺非常高興的秘密。”
    猶豫了很久，周皇後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哐當”
    推門聲傳來，崇禎打開門走了出來，麵目已經恢複平靜，隻是頭發紊亂。
    周皇後看到趕緊上前收拾。
    “陛下怎的，最近不是還很高興嗎？所有人退開。”
    “是。”
    崇禎任由周皇後給自己細心的整理儀容，腦中響起一句話。
    ‘妾事陛下十有八年，卒不聽一語，至有今日。’
    雖然皇後的父親是個奇葩，但嫁給自己的皇後無疑是全心對自己的。
    還有正在吩咐眾人封口的王承恩，之前還不知道仙人為何說他是自己的吊友。
    嗬嗬，一起上吊，可不是吊友嗎？一代明君枝頭掛，還真是明君啊。
    “陛下，怎麽了？”
    “沒什麽，皇後，陪朕去一趟太廟吧。”
    周皇後疑惑的看著崇禎，看著崇禎兩鬢的白發，還有最近顯得挺拔的身子，總感覺陛下有了什麽變化。
    高宇順趕緊安排人準備龍攆，在錦衣衛大漢將軍的護衛下，前往太廟。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朱由檢在此祭拜，朕即位十五年，晝夜辛勤，然能力未曾增長半分。
    朝堂之上，不能識人，九邊軍鎮，不能管製，天下百姓，不能蔭蔽。
    以使我大明百姓受韃子壓迫欺淩，被海外紅鬼欺淩，小小倭寇都能騎著我大明的脖子。”
    周皇後在一旁聽得人都呆了。
    崇禎口中的話語實在是太震駭了，她都覺得自己聽不該聽的。
    “朕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大明百姓，朕愧對那些戰死的將士。
    幸得仙人相助，如今有仙人輔助，天下距離皆可觸及，朕此次必不愧對仙人幫助，中興我大明。”
    深深磕頭後，崇禎站起來，看向一旁和他跪著，一臉懵逼的周皇後。
    “皇後，朕得仙人相助，有大神通，仙人還能為朕提供無盡寶物。
    今日之事不得泄露，走吧，以後你說的話，朕會認真考慮的。”
    周皇後起身，咬咬唇，又向牌位深深磕了個頭，追上了崇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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