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裏透著說不出的麻木和厭惡，像一盆冷水把林遠的滿腔烈焰都給澆滅了。
    “雯雯對不起，我永遠不會再傷害你了。”
    林遠無言以對，自己找的借口實在太爛。
    想了她二十年，一朝同床共枕，要說不想碰沈雯那恐怕要天打雷劈。
    呼的一聲，沈雯卻把身上的杯子掀開了，然後坐起來脫衣服。
    砰，如同赴難一樣的她，閉著眼睛躺下。
    第14章
    林遠有些發愁，這些人也太賊了吧，我才贏了兩天就沒人跟我玩了？
    看來，要在奉天城的殘局圈子裏攢夠一萬二，有點難了。
    不願浪費時間的林遠決定先去找那家老書店，他和蘇可可又回到老道口附近，逢人就打聽那家叫墨竹的舊書店。
    結果又是兩天一無所獲，這樣的境況讓林遠有些沉不住氣。
    眼瞅著還有五天，就到了墨竹書店出兌的日子，紀曉嵐的真跡也要麵世了，到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
    黃昏，工會醫院，高幹病房走廊中。
    一對都背著名牌包包的母女，正在跟瘦高個副院長說話。
    “你們院長出差了，所以我才來找你吳副院長，這點事能給我辦了吧？”
    吳副院長麵上賠笑，心裏卻在暗罵薑淑華囂張，正的不在才輪到我這個副的，這是告訴我別不識抬舉啊！
    “是這樣的金太太，本院隻有三間規格最高的特護房，其中兩間住的都衛生係統的大人物，另外一家姓林的倒是普通百姓，可人家預付了十天的費用，已經住進去好幾天了。”
    薑淑華一撇嘴：“普通百姓住什麽高幹房？叫他們搬出去讓給我公公住，費用我給他家雙倍賠。”
    吳副院長臉色一鬆：“還是金太太辦事大方，那我這就帶您去找他們談一下。”
    病房中，曉曉已經能夠下地，正在沈雯的注視下，和雪人娃娃玩拚圖學英語。
    “蘋果，蘋果，appe,appe。”?
    “小雪你說錯啦，咯咯……！”
    她正坐在地上玩鬧著，吳副院長帶著薑淑華母女進來了。
    沈雯連忙問什麽事，吳副院長就把情況一說。
    沈雯猶豫道：“病房是我丈夫辦的，我打個電話跟他商量一下。”
    薑淑華一擺手：“費那事幹啥，看你們也挺困難的，這樣，你們的費用不還剩下兩千塊嘛，我給你四千，帶上孩子換病房吧。”
    看著薑淑華掏出錢直接數了四千遞過來。
    沈雯瞬間失神，我一個月工資才四百，換個就剩五天的病房，直接賺兩千？
    “那，好吧。”
    她稍一猶豫就想把錢接過來。
    可就在這時，雙手插兜的薑淑華女兒，一下絆在雪人娃娃上。
    “髒兮兮，TMD煩死了！”
    砰。
    金愛蘭飛起一腳，把雪人踢飛。
    曉曉馬上就紅了眼睛：“你為什麽踢小雪？它是我爸爸送我的禮物，你這個壞阿姨！”
    四歲女孩也就一米高，曉曉一怒之下爬起來，抱住金愛蘭的大腿哭。
    “哎呀，口水都沾我褲子上了，滾開你個小野種。”
    “壞阿姨，你給小雪道歉，不然我就咬你！”
    在曉曉心裏，雪人不止是林遠送她的禮物，那更代表著她擁有了一個，不再打她，非常愛她的好爸爸！
    見小雪張開小嘴真要咬她。
    金愛蘭更是火冒三丈：“給我滾開！”
    啪！
    一個成年人用力抽四歲孩子耳光，那力量不是曉曉能夠承受的。
    她半邊臉肉眼可見的紅腫，小小的身子直接滾倒在地上。
    沈雯離的有點遠，等她心膽俱裂的衝過來，曉曉已經被打了。
    “你竟然打孩子？我跟你拚命！”
    瘋了一樣的沈雯猛撲向金愛蘭。
    “老吳，給我攔住她！我女兒要是掉根頭發我拆了你們醫院！”
    吳副院長隻好擋在兩個女人中間，他不停嘴的勸沈雯：“別衝動，人家背景很大的，她打你孩子沒事，可你要動她一指頭，那就算惹大禍啦！”
    “咦，你家娃娃怎麽不哭了，你快先看看孩子。”
    沈雯也顧不上去打金愛蘭了，連忙把曉曉抱了起來。
    拍了兩下，她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我臉好疼，壞阿姨打我，我要找爸爸……！”
    薑淑華走上前來，一臉鄙夷道：“找你爸有什麽用，一個窮百姓他還敢動我們母女不成？再說你這小孩也夠野的，愣往人腿上撲。”
    曉曉流著淚爭辯：“可是她先踢了我的雪人呀，她還罵我是小野種。”
    薑淑華不耐煩的擺手：“得得得，懶得跟你小屁孩子講理，這樣吧。”
    她看著沈雯，又從手裏的錢抽出三張。
    “我女兒抽你女兒一巴掌，我給你三百塊做醫藥費，趕緊帶她搬走！”
    沈雯也氣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不要你的錢，必須讓你女兒道歉！”
    薑淑華臉一沉：“給你臉還拽上了？你們這種滿身窮餿味的垃圾，也配讓我的女兒道歉？”
    她話音未落，就聽咣當一聲巨響。
    林遠在走廊中就聽到曉曉被人打了，此刻終於趕到，一腳踹開房門。
    按慣例，牌桌換將，林遠要求翻倍，對方也答應了。
    然後，就進入師徒倆一起薅腿毛的循環了，從中午到傍晚，再到路燈下夜戰。
    林遠把大金牙的師傅差點贏出腦溢血，兜裏也多出五千多塊錢。
    ……
    第二天，蘇可可早早就來醫院等著林遠。
    兩人打車去了北陵，就看到大金牙正左顧右盼的找他們。
    沒有廢話，大金牙又開始薅自己腿毛，然後給錢。
    當他輸到第十把的時候，他師傅來了，一個七十幾歲的唐裝老頭。
    林遠把頭蒙上，在心裏暗暗咬牙。
    你要來就來吧，隻是這裏是醫院，咱們的孩子還生著病。
    但接下來的兩天，林遠卻變成了零收入。
    因為他再領著著蘇可可去北陵，那些擺殘棋的遠遠看到他人影就直接收攤。
    “你想幹什麽？”
    林遠一驚，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他顫抖著把手伸過去。
    沈雯馬上反應過來。
    “我想看看你蓋好了沒有，別……別著涼。”
    沈雯冷笑：“現在是大夏天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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