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向往星星的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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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青流門。
    外麵就是東流魂街一區。
    按照靜靈廷的規矩,在靜靈壁周邊百米以內,不允許有任何建築物,防止有小孩誤闖靜靈廷,觸發警報。
    因此,百米內的景色都是荒草。
    居民們住的茅草屋是建立在荒草區外,錯落無序,晨光從空中落下,將屋頂的稻草染成金黃。
    東仙要一個瞬步,腳已踩在屋頂上。
    這裏是痣城雙也的監視之外。
    也沒有外人,映像廳的監視隻能看見影像,無法聽到交談的聲音。
    所以,他沒有一絲顧及的開口,“十分抱歉,藍染大人,因為我的緣故,讓您暴露在綱彌代時灘那個卑劣小人的眼中。”
    “你不用道歉,要。”
    藍染回答他的話,沒繼續用瞬步,改為奔跑的前進方式,這樣更方便聊天。
    他很喜歡和人交談。
    即便他能夠不用語言,通過一些微表情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桉。
    但通過語言,更能了解到一個人的內心想法,也能夠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對外傳達。
    無論那個想法是真心還是謊言,交談的本身,就擁有一種獨特的意義。
    “這次的綱彌代時灘,不是為你,也不是為我而來,大概是從哪個渠道獲知烏龜氣的存在。
    他想要奪走烏龜氣,隻是低估山本元柳齋的謹慎,發現是我們,才會出聲譏諷。”
    藍染的解釋沒有讓東仙要心中愧疚減少,“可是,藍染大人用鏡花水月的話,豈不是讓那家夥知道是您對完現術者屍體出手嗎?”
    “這是在我預料之中的事情。”
    藍染奔跑的速度也不慢,輕鬆跑到村外,一躍到達樹林,跳躍在樹枝之間。
    從他決定盜走完現術者屍體的時候,想的就不是如何瞞過綱彌代時灘,而是策劃對方的死期是哪一天。
    留下道羽根阿烏拉這個活口,就是故意讓綱彌代時灘察覺到事情的異樣,從而展開調查行動。
    在自以為是接近真相的傲慢心理中,一步步走向他早已經預知的命運。
    不需要太複雜的算計。
    就像是溪流上的落葉,任其自然,漂到身邊時,一伸手,這片落葉就會從溪流永遠消失。
    “反正他活不久了,我暴露也沒關係,你想要親自解決嗎?”
    藍染沒繼續看前方的道路,側過頭,盯著這位可以說是自己右臂的心腹。
    棕色的臉龐閃過一抹掙紮,嘴唇抿了抿。
    歌匡的麵容又一次浮現在腦海。
    對於出生就是瞎子的東仙要來說,整個世界就是一片黑暗,沒有形狀。
    現在是,未來也是。
    抱著這樣想法的他,遇到了足以照亮黑暗的星星,歌匡。
    “你至少該知道朋友長什麽樣子啊。”
    如四月春風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少女這麽說著,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介紹這裏是臉頰,這是鼻子,眼睛,嘴。
    黑暗的世界在溫軟觸感下,逐漸有了一個輪廓。
    她很美,真的很美。
    即便東仙要除她之外,再也不清楚任何人的長相,也能百分百確定。
    她很美的事實。
    “看那星星,阿要。”
    就是性格有點馬虎,時常會忘記他是一個瞎子的事情,看見什麽好看的風景,都會想要分享給他。
    “我喜歡夜空了,阿要,你不覺得夜空很像這個世界嗎?
    一切都被黑暗籠罩著,雖有些許的光亮,但整體還是被雲層遮蔽……”
    “說起來,阿要,我想成為撥開雲層的人,讓些許的光亮能一直閃耀下去。”
    她的聲音很好聽,所以東仙要總是忘記告訴她,自己喜歡黑夜的雲。
    “我要結婚了,阿要。”
    相識以來,第一次覺得那聲音有些刺耳。
    “對方是個死神。”
    “我也收到真央靈術院的合格通知書,我將成為一名死神。”
    “作為死神,我會和虛作戰,還這個世界和平。”
    她這麽說,聲音充滿喜悅。
    “恭喜你……”這是他當時的回答。
    也是他有生以來,最後悔的話。
    時至今日,他依舊忍不住去想,假如當時阻止的話,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那個一心期盼世界和平,擁有無人可及的超強正義感並願意為此而戰的她,是不是就會避免死亡?
    這是永遠都無法得出結論的問題。
    東仙要手攥緊,又鬆開,壓下心中沸騰的殺意,低聲道“不,就按照您的安排進行。”
    “那就讓別人解決吧。
    被你所殺的話,那家夥一定很高興,這樣的死法,實在是太便宜他。”
    藍染語氣變得柔和,心裏明白。
    東仙要很想親自將綱彌代時灘用最殘酷的方式折磨殺死,卻還是為不破壞他的計劃而壓製那股殺意。
    這是藍染欣賞東仙要的一點。
    不是欣賞這份忠心,實際上,忠心在藍染這裏是最廉價不值錢的玩意。
    藍染欣賞的是東仙要對於新世界理想的追求。
    明明這個男人並沒有聖人般的心胸和品德,相反,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會因摯友的死,會因綱彌代時灘的落井下石,對這個世界心懷憎恨,憎恨到巴不得將靜靈廷、貴族。
    甚至是想要整個屍魂界都毀滅。
    假如僅僅是這樣的憎恨,還不至於讓藍染高看。
    因為任何一個人,擁有東仙要的悲慘經曆,都會想要毀滅世界。
    而東仙要的可貴之處在於,他能壓下毀滅世界的那種想法,選擇繼承摯友的信念,強迫自己走上那條聖人般的道路。
    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
    那背負著痛苦、憎恨、恐懼,對自我的厭惡,卻依舊向前的姿態。
    落在藍染眼中,就像是閃閃發亮的寶石,很美麗。
    “藍染大人,恕我冒味,您打算如何對付綱彌代時灘?”
    東仙要猶豫很久,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出來。
    實在是那個人太特別。
    即便不算殺害歌匡的罪行,本身也是一個罪該萬死的惡人。
    藍染並沒有說出全部計劃,“別心急,要,我會讓你目睹綱彌代時灘的末日,讓他經曆最痛苦的死亡。”
    “是我失言了。”東仙要回一句,默默趕路,那悅耳的聲音從遙遠過去襲來。
    讓他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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