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大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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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九衢低低一笑,“平常的機靈勁兒,都用到哪裏去了?”
    辛夷恍悟,“那叫九哥?”
    “嗯。十一妹。”傅九衢答得理所當然,微微一笑,便張臂摟住她,緊緊地。
    “這樣你我便不再生分了。”
    辛夷對稱呼其實從來不曾在意,怎麽順嘴怎麽叫,但見傅九衢這般滿足的樣子,遲疑片刻,一聲暗歎,慢慢回抱住他,緊緊相擁。
    “好。不生分。”
    “乖。”傅九衢回報她的,是更為激烈的擁抱,一雙胳膊鉗子似的,恨不得將彼此融化……
    辛夷心髒狂跳不止,理智有些緩不過氣,那混著藥味的幽香肆無忌憚地闖入鼻端,令她意識迷離,情入肺,意動心……
    傅九衢的吻猝不及防。
    侵略的,攻擊的,急不可耐的……
    抵死相纏。
    辛夷呼吸略微不穩。
    “九哥。”她情不自禁地環住傅九衢的脖子,回應。
    靜寂中,傅九衢沒有回答,呼吸清晰而凝重,帶著細碎的風吹動她臉上的絨毛,很輕,很暖,卻切割肌膚,切割心髒……再失神得順理成章。
    好似本該如此,早該如此。
    細汗便那麽滲出來。
    溫柔與堅強同舞,輾轉與肆虐同行……
    傅九衢的掌心落在她的後背,火炭似的,灼人,仿佛要把她撕碎。
    辛夷驚覺他的激動,低聲輕斥:“郡王,約法三章……”
    “叫我的名字。”
    “九哥?”
    傅九衢眸色一暗,低低的聲音喑啞而無奈。
    “換一個。”
    “傅九衢……”
    “嗯。”傅九衢微微彎起唇角,汗濕的額際貼在她的額頭上,聲音如若催眠,“乖,再喊一聲。”
    “傅九衢。”
    “我在。”傅九衢的聲音仿似從喉頭擠出,帶著顫意的歎息,“以後便這麽叫,不可再喚郡王。”
    “可我就喜歡叫郡王啊……習慣了……誒……”辛夷在他追逐般嬉戲的吻下,心亂如麻,“你停下來。”
    “再喚一次。”
    身子熱得不像話,辛夷快要被逼瘋了。
    “傅九衢,你不講理……”
    “嗯?”傅九衢聲音幽沉:“這樣不講理,還是這樣?”
    “九哥……”辛夷急眼了。
    她眼裏的傅九衢,微闔的黑眸裏仿佛有燃燒的烈火和無盡的深淵。
    再往前走一步,他們就會越過雷池,萬劫不複。
    辛夷緊張得呼吸略微不暢:“你把我當什麽人了?你臨衢閣的通房丫頭麽?”
    溫熱的呼吸在耳畔停下。
    稍緩,隻留一聲低淺的歎笑,還有無奈。
    “放心。”傅九衢燥熱的臉上,有一雙沉靜的眼,他近乎迷戀般摟緊辛夷,神色卻清醒帶笑,“你九哥若這般不經人撩,哪裏還能等著你來?”
    “呸!”辛夷無語地瞪他,“誰撩你了?”
    “不是你麽?”
    “明明就是你……”辛夷嗔怪地睨著他,上手便推過去。
    傅九衢嘶的一聲,輕皺眉頭:“我是病人。你輕點。”
    這一招屢試不爽,辛夷手上的力道還沒有發出去,便堪堪收住手,“又不舒服了?”
    傅九衢輕笑,目光寵溺地看著她,摸摸她的頭。
    “你一急,我這病就痊愈了。”
    “……”其實辛夷對傅九衢的病情十分清楚。這個病發作的時候要生要死,不發作時,又與常人無異。
    這個廣陵郡王,分明是心情大好,故意在騙她。
    奈何她關心則亂,仍是不免擔憂。
    “你看我往後還信不信你?!”
    ~
    辛夷從長公主府離開的時候,已是深夜,傅九衢親自把她送上馬車。長公主在福安院裏半宿沒睡著,想到他們兩個背了人會如何荒唐,她心裏塞著火,十分難受。
    長公主本想等辛夷出來,叫到跟前,再借機敲打一番。
    結果卻等來了她臉色蒼白的好兒子。
    傅九衢什麽也沒有說,撩起袍角,撲嗵一聲,便給趙玉卿跪下了。
    “兒子不孝。”
    長公主看著全須全尾走進來的兒子,不期然便想到他今日病發時躺在床上生死懸於一線的樣子,那一顆心當即便有些鬆動。
    她再是有氣有怨,也是真心盼著兒子好的人。
    活著的兒子再是氣她,總比年年給他上墳要強吧?
    趙玉卿氣一泄,冷著臉便咳嗽兩聲。
    “廣陵郡王快起來吧。你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為所欲為便是,何須管你母親死活?”
    “娘。”傅九衢慢慢抬頭,看著憔悴的長公主,“兒子長這麽大,從未求過你什麽,隻這一次,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長公主冷下臉來,盯著他一言不發。
    她以為傅九衢會向她求情,讓她接納張小娘子,不承想,傅九衢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竟是道:“兒子想請求母親,務必保重自己的身子。”
    長公主略略意外,冷哼一聲。
    “你怎不求我允許你跟那張小娘子在一起?”
    傅九衢微微抿唇,臉上帶一絲笑意,“無論母親允不允許,我都會跟她在一起。這個無須求來……”
    長公主猛地變了臉色。
    卻聽傅九衢又道:“兒子下定決心,便不會更改。獨獨擔心母親……憂思過甚,傷了身子。若是今後兒子不能長伴您老的左右,誰來照顧您?”
    長公主心頭微怔,“此話何意?”
    傅九衢沉默,好一會兒,看著趙玉卿的眼睛,認真地道:“兒子身患心疾,已不到兩年壽命,母親仍不肯讓兒遂心過活麽?”
    ~
    辛夷次日醒來,天已微亮。
    她洗漱吃飯,開門營業,心情格外地舒暢。
    藥鋪上下察言觀色,皆是替她開懷不已。
    “小娘子為何這般高興?”
    “昨兒……好像去了郡王府上?”
    “半夜回來的。”
    “三更天了。”
    “……”
    眾人小聲議論著,個個桃腮粉麵的擠著笑,見到辛夷便目光閃爍,顧左右而言他。
    辛夷哭笑不得,佯裝不知,照常安排藥鋪裏的事由。
    晌午,李大娘來了。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她的丈夫——胭脂鋪的掌櫃。
    夫妻倆進門便誇辛夷的脂膏好,當即便請了商行的中人過來,要與辛夷訂下契約,合作售賣。
    辛夷欣然應允。
    如此一來,藥鋪相當於新增了一項業務,辛夷更是忙碌。
    好在端午節過後,張大伯的兩個兒媳婦和兩個兒子都來上工了,辛夷讓安娘子培訓了他們兩日,便漸漸上手。
    辛夷騰出手來,又一頭紮進側院的藥研所裏,潛心研藥,渾然忘卻了身邊的事情。
    這幾日,張巡天天來,辛夷沒有見他。
    藥鋪裏有張家兩個兄弟和嫂子,張巡看在本家的份上,即便有什麽情緒,也隻能啞著,忍著,辛夷不肯見他,但也不再讓人攆他。
    張巡心裏稍安,覺得她隻是心裏有氣,有怨,或是像那些婦人似的,想用一點小手段,欲擒故縱。
    這一回,他願意依著她。
    殿前司就在馬行街,離辛夷的藥鋪很近,於是乎,張巡幾乎每日都來。
    每一次,都由張大伯家的大哥來接待,兄弟倆不尷不尬說一會兒話,他便意猶未盡地離開了。
    對這個藥鋪,他竟有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有妻子的地方,就有家。至於張家村,從那日離開,看著父親和弟弟如今的模樣,張巡痛心疾首,失望又無奈,便有意疏遠,想逼他們回頭……
    日子不溫不火地過著。
    傅九衢也偶爾過來,大多都在晚上,夜深人靜。
    兩個人坐在二樓的木台上,吹著五丈河的風,說說話,他便又離去了。
    從未留宿。
    辛夷忙著新藥,渾然忘我,並未問他大理世子的事情解決得如何了,又要等待到什麽時候才和張巡攤牌,隻是默默地等著,忙著……
    轉眼,六七天就過去了。
    辛夷沒有等來大理世子的消息,卻等來了大理世子的親自登門。
    那是一個油頭粉麵,清瘦單薄的少年。來辛夷的藥鋪時,世子輕裝簡從,似乎不想引人注意,可辛夷隻與他打了個照麵,便發現了他的秘密……
    這個大理世子,不是男兒身,卻有女兒意。
    她是為了張巡而來——
    辛夷請她入內坐下,果茶剛剛奉上,沒有半句寒暄,這位女世子便單刀直入。
    “張小娘子,我今日來隻想問你一句,你要如何才肯離開張行遠?”
    ------題外話------
    晚安,姐妹們,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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