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兩年前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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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籃閑悲從中來,說到梁言夫妻二人自縊在弱水邊時,連手中美酒都覺得索然無味,當下隻是不停的把玩酒杯,來回搖晃。
墨故淵按耐心中思緒,今日出鎮,這些道聽途說的消息實在是一個比一個隆重,跟自己原來在梁言家所聽到的完全是兩種概念。
據梁言所說,鎮上的瘟疫是城隍廟那邊傳來的消息,是那位叫秦穹的城隍爺誘導小鎮百姓,誣陷梁言的爹娘是病源體,最後將二人捆綁去了弱水邊活活淹死。
可先前秦穹至此,雖沒有具體告訴自己什麽,可不難看出城隍廟那邊應該是為了這次瘟疫付出了很大的犧牲,這種犧牲甚至有可能會對秦穹本身造成一定的影響。要知道作為一個神廟,其最大的神力便是來自百姓的香火愛戴,隻有信徒多才能穩固自己的實力。可秦穹為了小鎮百姓的安居樂業,以無上神通將他們的魂魄穩固在鎮上,讓他們依然身在當下,可謂是煞費苦心,甚至可說是逆天行徑。
隻是眼下又聽李籃閑講了那麽多當年的往事,其中一二可以知道另外一個說法。病源並非來自梁言父母,而是梁言自幼喜歡打獵,是去往合黎山的途中回來後,鎮上才爆發瘟疫,至於梁言,早早死在了那場瘟疫當中。
微微整理了下思緒,墨故淵也不再執意將自己聽到一幕告訴兩人,反而是順口問道“那場瘟疫是梁言從山中回來引發,可梁言的父母為何要自縊在弱水邊上呢?”
李籃閑默不作聲,似乎想起什麽傷心往事,一時陷入沉默當中。
墨故淵不好打攪,隻得在一旁幹等候著。
蘇默抿了幾口小酒,不著痕跡的歎了一聲,接話說道“梁君兄在世時,私塾裏的學生都喜歡上他的課,哪怕瘟疫爆發的那一年多時間裏,梁君兄還是每天堅持要去學堂,從未間斷。如今看來,可能正是因為他的早出晚歸,疏忽對梁言的教導,以至於梁言最後一個人跑去大山時不小心深受重創,這才使得他們夫妻二人心底一直難以釋懷吧。”
墨故淵一頓,難不成梁言的性子是因為從小沒人管,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不懼任何麽?
“先生,照你所說,即便梁君再忙斷然也不會大意到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吧,何況聽你們說了這麽多,晚輩也能聽出些許有關梁君的為人。以他的才識心胸,腹中書氣,怎會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呢?”墨故淵緩緩說道。
蘇默微微蹙眉,正想反駁兩句時,念頭一閃,忽然多了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對啊,這點我怎從未在意呢,隻當是鎮上人都在意梁言,或是看在梁君的份上不和這渾小子計較。按道理來說梁君教人甚多,不可能對自己的親生孩子疏忽管教啊。”蘇默揣摩著下巴,露出一副沉吟之色。
墨故淵訕訕笑了笑,也不去糾結這個問題,繼續問道“先生能說說這瘟疫究竟具體怎麽來的嗎?”
蘇默緩緩了點點頭,接過李籃閑的話匣子,往下說道“梁言夫婦二人生下一子後,三口之家倒也和過往一樣。隻是梁言性子倔強倨傲,不服管教,每每趁他爹去私塾之後,便自個搗鼓著一些家中留下的打獵工具,時常去往戈壁大山之中狩獵。這一來二去,大家夥也都看在眼裏,好在梁言自己有個去處,不至於像以前一樣,閑來無事就去破壞莊稼,或是點火燒樹,盡給他父母添亂。”
“梁君知曉後,也並未勸阻,隻是交代他孩子多注意安全,對於一些凶猛的野獸還是避而遠之。可梁言年幼,仗著膽量和幾分天賦依舊我行我素,這也就為後來的慘重埋下禍根了。”
墨故淵豎耳聆聽,知道接下來的故事重點到了。
“兩年前的冬至,我印象很深,擱前幾年這青雲鎮已經是霜雪覆蓋,山脈冰川也都是一望無垠的白。可是那一年到了冬至,這戈壁荒涼之地仍舊沒有落下半片雪花,不僅如此,就連鎮後方的合黎山都沒有下雪,山巔之上,依舊鬱鬱蔥蔥,仿若夏季時的樣子。”蘇默細細說來。
“這......這是何因,晚輩曾在地理古籍中看過記載,關於北境合黎山這一帶,基本都是從秋分開始,氣候漸漸轉涼,等到入冬時,此地應該都會下雪才對。”
“是啊,我不說了我剛到這前幾年都是如此麽,就是那一年特別奇怪。由於天氣原因,我們隻當是入冬來的晚些,並未太在意什麽。也就是在那幾天,梁言趁著天氣尚好,外出狩獵,這一去,最後卻讓他失去了一隻胳膊還斷了一條腿。”
“那一天梁言出去之後,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等到梁君回到家時才發現不對勁。言紅虎同樣心急如焚,梁言未歸,她隻當是他狩獵回來直接去往了鎮上,卻沒想到天黑了梁君回來還是不見自己孩子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