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舊地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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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曆之前那場狂風暴雨後,杏花村眼下一片慘淡狼藉,本是開春好時節的世外桃源在洪水暴漲下,所有靠近灌河兩岸的地段都被大水淹沒,唯獨地勢稍高的位置勉強幸存。
    那日晚檸因江晨手持斬龍劍威脅,被迫離開杏花村,後被江晨一劍劈開,天上大水紛紛退居灌河之中,至此,杏花村方才免遭被洪水淹沒的危機。
    可即便如此,杏花村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做到快速泄洪,其中連接灌水兩岸的三座拱橋仍舊藏身在大水之下,水麵看上去波濤洶湧,浩浩蕩蕩,直奔遠方傾瀉流去。
    墨故淵一人禦劍掠來,先是沿著灌河一帶飛行了一圈,待看得其中水勢有慢慢下降趨勢後,心中同樣也鬆了一口氣,要是再讓洪水肆無忌憚暴漲,怕是這杏花村不等晚檸覆滅,自個就要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裏。
    很快,因為墨故淵的到來就有村民發現他的蹤跡,對於當初這個在村子裏幫助大家夥的年輕人很多村民都記憶猶新,若不是他及時出手相助,怕是那一會杏花村早就被天上的大水覆滅,期間此人還仗義出手幫著眾人打開堵塞道路,可謂是杏花村的大恩人。
    “快看,是恩人!”有人指著天上大聲喊道。聲音很快引起一大片村民的察覺,所有人舉目眺望上方,見來者果然是那日的少俠,於是很多人揮著手示意呐喊道
    “真是恩人,恩人又回來看咱了,大家夥快看呐。”禦劍而過的墨故淵回頭聽著底下村民熱情的呼喚,站在軒轅劍上的身影微微一頓,隨即一個迂回飛旋,順勢朝著底下落去。
    墨故淵剛一落地,一眾村民迅速圍攏了上來,人人喜笑顏開,對著墨故淵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尤其是看到墨故淵一身俠氣凜然,仙氣飄飄,越發覺得此人就是周邊山頭上的仙家門派派來救自己的。
    “恩人,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灌河大水暴漲,我們的家園都被洪水淹沒,若是不能及時退潮我們就要無家可歸了。”有人啜泣說道。
    “是啊,我們杏花村祖祖輩輩生活在此,可不能到了我們手上白白斷送在此,這大水一日不去,我們一日難以入眠,還希望恩人好人做到底,求求你幫幫我們吧。”又有人緊隨其後,深切說道。
    語畢,不等墨故淵反應,一大片村民紛紛朝墨故淵俯身行禮懇求而來,這讓墨故淵手足無措,滿是無奈。
    人群鼎沸,嘰嘰喳喳,墨故淵左顧右盼,不停安慰身前的一眾村民,好在沒過多久在人群後方傳來一道咚咚的響聲。
    墨故淵借機抬頭看去,頃刻間眼光一亮,他舉起手,朝著前方晃了晃,笑著喊道
    “村長。”眾村民見村長親自趕來,於是人群裏紛紛退讓出一條小路,老村長在經曆這段時間的跋涉後,整個身形越發佝僂,他拄著拐杖一步步蹣跚走來,眼角皺紋橫生,在看見墨故淵的那一刻,忽而整個人挺直了腰杆,目光直視墨故淵看來,口中深深說道
    “墨少俠,大恩不言謝,杏花村能幸免於難,多虧了你當初慷慨相救,我謹代表杏花村所有村民向墨少俠致謝。”說完,老村長緩緩低下頭,極為莊重向著墨故淵致禮道謝。
    這一舉動讓墨故淵心驚肉跳,連忙伸手將其扶起,道
    “村長使不得,我本是山上修行人,出世在外,自當行俠仗義,分內之事罷了,無需如此。”老村長一手撐著拐杖,深吸一口氣,道
    “那日大水漫天,我還以為我們杏花村真的就要完蛋了,好在墨少俠和你那位朋友幫助我們渡過難關,大恩不言謝,我等沒齒難忘。”墨故淵搖了搖頭,道
    “那日離開的匆忙,不知後來大水可有落下?”村長撚須一笑,道
    “哪能啊,要是真給那大水落下如今你可見不著我,後來是多虧了江晨那孩子,想不到這孩子居然懂點山上道法,當初逸仙從珞珈山上帶回來的斬龍劍居然可以為他所用。”墨故淵心中一跳,原來佟掌櫃的真名為佟逸仙。
    “江晨?可是當年那個被蛟龍殘害一家的孤兒?”墨故淵隨口問道。老村長點了點頭,道
    “不錯,就是那苦命的孩子,當初有村民親眼見到江晨手握斬龍劍劈開天上大水,使得其落入灌河當中,這才讓我們村子逃過一劫。”墨故淵微微蹙眉,當初情況緊急,自己在將一眾村民護送離開後,並未太過在意那個少年,唯一印象深刻的還是那會他求著自己殺了晚檸,隻是後來不知為何他會駕馭斬龍劍,同時還能激發斬龍劍的威力。
    “如此說來,那少年還真是讓人有幾分刮目相看啊。”老村長樂嗬不已,似乎是因為自己村子出了這麽個天縱奇才而心情大好,他笑著說道
    “以前覺得這孩子脾性強了一點,行事魯莽,又不聽勸,可大家夥也隻是覺得江晨自幼家中突遭變故,因為父母的死而性情大變,想不到這些年一直臥薪嚐膽,居然有本是可以和妖怪扳手腕,真是後生可畏啊。”墨故淵下意識問道
    “不知村長可知曉這江晨的術法從何處學來?”老村長一愣,茫然搖了搖頭,道
    “這我倒是不清楚,以前佟逸仙每隔一段時間會回來村內看望大家,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逸仙那會私底下傳授給江晨的呢?”說到這裏,老村長忽然想起什麽,緊接著又開口問道
    “對了墨少俠,那日蛟龍禦水來犯,我記得逸仙也在杏花村,不知後來可有和你在一起?”墨故淵臉色一怔,對於佟掌櫃去世的真相仔細想來還是暫且藏在心裏為好,於是開口說道
    “那日佟仙師為了保護杏花村,特意和晚輩交代叮囑,先是讓我阻擾蛟龍行徑,而他自己則回去通知山門,以此來讓杏花村徹徹底底渡過這次劫難。”老村長聞言,臉色一喜,如今杏花村百廢俱興,真是需要重建助力的時候,若是逸仙當真能請來山上神仙相助,怕是這漫上兩岸河堤的大水一定可以很快得到解決。
    一念至此,老村長喜上眉梢,嗬嗬笑道
    “逸仙當年被仙家看中,自此一直修行在珞珈山,不過逢年過節還是會時常下山來我們村看看的,畢竟很早以前他就是從我們這走出去的,有一回和他喝多了,聽他說還認識我爺爺的爺爺呢,當時隻覺逸仙是酒後胡話,後來才知曉說那山上神仙法力無邊,活個千年萬年都算不得什麽稀奇事呢。”墨故淵不置可否,隻是點點頭附和了一句
    “畢竟是修行人,自然有些與眾不同。”老村長一把拉過墨故淵,笑著說道
    “既然恩人光臨我杏花村,逸仙又去珞珈山請人相助,眼下無事不妨隨老夫一道回家中暢飲兩杯,也好讓我代表村民感謝墨少俠一番。”墨故淵頷首想了一會,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打聽了解有關江晨的事跡,一直耽擱在此被眾人擁簇也不是辦法,見村長開了口,墨故淵也就不再推辭,順勢和老村長一道走了出去。
    一路踱步前行,順著小道盤旋拐過幾道山野小彎,隻見一棟別致的竹房赫然映入眼簾,老村長將墨故淵引進屋內後,便自顧倒騰收拾了一番,很快提上一壺清酒還有幾疊小菜。
    “墨少俠可會喝酒?”
    “小酌無妨。”墨故淵打從在青雲鎮學會喝酒以來,這兩年也並未貪杯,大多數都是陪著羽涅一道共飲,權當解悶閑聊。
    村長一杯濁酒下肚,嘖了兩聲,悠哉晃了晃頭,一臉的心滿意足,好像隻要有酒喝,以杏花村目前的情況而言都可以暫且放在腦後,還真是老來豁達。
    墨故淵見村長酒興漸濃,深怕他自飲自樂喝上頭,當下和他碰了一杯,不經意開口說道
    “村長,先前你我繞著村子走了大半圈,我好像沒看到江晨啊。”村長揮了揮手,道
    “江晨那孩子去了灌河呢,眼下一時半會估計還沒回來,你在村子裏自然看不到他。”
    “去了灌河?可之前我剛從灌河過來的啊,灌河水麵洶湧澎湃,連那三座拱橋都被洪水吞沒,江晨貿然前去豈不是很危險?”墨故淵好奇說道。
    對於墨故淵所言,老村長絲毫不以為意,直接說道
    “換作以前我自然不放心,可墨少俠你忘了江晨如今可是會山上道法的,就連斬龍劍都能為他所用,灌河之水能奈其何?”墨故淵啞然,若是斬龍劍連灌水都能劈開,那麽他要深入其中怕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江晨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一身古怪。
    想到這裏,墨故淵擱下手中酒杯,整個身影朝村長湊近了幾分,小聲問道
    “那江晨自幼生活在杏花村,當年父母慘死在蛟龍的手底下,不知村長可有親眼所見?”
    “哪能啊,那會灌河暴漲和今日一模一樣,是江晨回到家裏親眼所見那女娃化成蛟龍害死他父母,後來逸仙不還追出去了麽,隻是可惜讓那妖怪給跑了,不然這一次我們村也不會重蹈覆轍了。”老村長咽下杯中酒,唏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