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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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
    “我來!”
    “水溫差不多了,來個人幫我一起給檀纓搓身!”
    男學士們正一桶一桶往這裏運熱水倒進去。
    麵對這個工作。
    本來積極的男學士們都不禁退了一退。
    檀纓回過神來,已經被押到澡堂池子旁邊了。
    這邊周敬之早已一絲不卦,隻傲然而立催促道:“都是男人你羞個什麽,快快入池。”
    “不是……我是怕……”檀纓湊到周敬之耳邊道,“傷害到別人……”
    “傷害?什麽傷害?你有毛病吧,趕緊的,不脫我幫你脫了。”
    “脫脫脫……”
    檀纓無奈,隻好默默褪去了底褲。
    頓時。
    “!!!”
    “這?”
    “甚是……雄偉啊……”
    “嫪毐再世……也不過如此了吧……”
    “噓……在秦國不要提那個人……”
    驚呼之中,即便是周敬之也呆立原地。
    所謂傷害……原來是這層意思……
    而且這樣的傷害,本來是可以規避掉的。
    比如在場的很多男學士,都強自提了口氣。
    “確實雄偉,但也就比我稍偉那麽一點點罷了……”
    “嗬,於我倒是短了寸分。”
    “嗨,在我們齊國,這也就是普通。”
    這幾位穿著褲子,自然是可以這麽說的。
    但對周敬之和贏越而言,這樣的傷害卻是展露無疑的,非常殘忍。
    幾乎在檀纓暴露的瞬間,一向大方的周敬之突然回身一轉,背向學士們說道:“出……出去!除了嬴越都出去等著!”
    贏越更是早就鑽進了池子,低頭無言。
    沒人比他更清楚檀纓的過人之處。
    因此他早有預判,避過了所有人的眼神,光速下水,一個人悶頭開泡。
    在周敬之的催促下,學士們便也都歡聲笑語出了澡堂。
    “唉,周學博看著雄壯,也不過如此嘛~”
    “也就是我十三四歲時的程度。”
    “十三四麽?我們齊人十歲便有那樣的實力了。”
    “謝長安你就自吹吧~黃洱盜說自吹都沒你吹得高~”
    “唉……小點聲,黃洱還在呢。”
    “在又如何?”
    “對了,你們可有人看清嬴越了?”
    “沒。”
    “太快了。”
    “那小子是懂的。”
    “如此算無遺策,深藏不露……無愧為公子啊。”
    待這一堆學士走後,周敬之才與檀纓捂著跨下水,和嬴越一左一右給檀纓搓身。
    檀纓泡在池中幹巴巴說道:“周學博,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唉,時間緊急,就讓我與嬴越來吧。”周敬之給檀纓翻了個身便又猛搓起來。
    嬴越在旁卻邊搓邊笑:“我看檀纓倒也不是非要自己來,若是有女學士進來服侍,他斷然不會這麽多話了。”
    周敬之聞言臉一紅,不禁手上又加重了力道,嚓嚓猛搓著檀纓嗬斥道:“想什麽呢?這裏是學宮!”
    “不是……我沒想啊!”檀纓含淚掙紮道。
    “老實呆著,快搓快完!”周敬之說著又把檀纓翻了個身要搓正麵。
    但這個瞬間,他卻又頓了。
    終於,他沉著臉側過了頭,“正麵你自己搓。”
    “……”檀纓欲哭無淚,隻洗著身體問道,“周學博,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學宮為何要如此對我?”
    周敬之一愣:“聞道大鼎都鳴了,你還不知什麽意思?”
    “不知道啊。”
    周敬之一歎,這才與檀纓講解開來。
    問道大鼎並非憑空鑄造,其前身正是大周的傳國九鼎,後由光武帝煉為問道九鼎,先後賜予秦、楚、齊、燕、趙、魏、韓、越八國學宮。
    八大學宮都將其奉為至寶,並按照光武帝的要求,將其藏於論道大殿主台屏後。
    而那王畿的最後一鼎,是在光武帝仙逝時才煉鑄完成的。
    相傳,他最終化為一道精煙融入鼎中,得永生道。
    更誇張的說法是,光武帝其神未滅,其形為鼎。
    百餘年來,他都悄悄地藏在九大學宮的論道大堂屏後聽著眾生論道,笑而不語。
    聽到這裏,檀纓不禁頭皮發麻。
    這又是什麽魂器?!
    聚齊九鼎可以召喚伏地光武魔不成?
    周敬之見狀,忙又笑著解釋道:
    “所謂其神未滅其形為鼎,隻是民間的說法,有識之士自然都不信這個,但問道九鼎蘊藏著光武帝一生的心血與極道,說它與天道相通,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常言,求道是一步一悟,要先一步積累,方才能悟道,悟過之後再積累,再通悟。如姒青篁,便是不知不覺在這個過程中提升,終於山巔恰逢天道一瞥,一朝得道。
    “這也是大多數人的得道途徑,裏麵有努力,有天賦,也有機緣。
    “但有極少數人……
    “他們可以跨過努力,無視機緣,直接與天道對話。
    “剛剛那陣鼎鳴,便是天道向這樣的人敞開的聲音。”
    聽至此,檀纓澎湃劇震。
    “那鼎……為我而鳴?”
    “隻能是你了。”周敬之又是敬重又是嫉妒地看著檀纓,一字一句說道,“百餘年來,這九大問道鼎共鳴過四十餘次,每次皆是堂內有雄才高論的時候。你猜,我秦鼎上一次為誰而鳴?”
    “司業?”檀纓說道。
    “祭酒。”周敬之歎道,“我們也都認為範子最配得上鼎鳴,但老師在學宮論道四十年也未得來那一刻,反是七年前,初入學宮的祭酒得到了。祭酒明明比範子少了幾十年的積蘊……卻於坐鼎問道之間,一朝連破二境,達到與司業同樣的高度……法家啊法家……為什麽總有這種怪物。”
    另一側的贏越隨之說道:“此事當時震驚朝野,都盛傳祭酒或能超越韓非子,將法家推向第八境……隻是這些年來,祭酒始終止步於第五境,似乎再難突破,這才沒人提韓非了。”
    周敬之更是長長一歎,仰麵悲呼:“然司業年事已高,同樣也難以突破第五境了……每每想到我秦地墨家,唯有司業一人相撐……我都恨自己,恨自己愚鈍啊,啊呀!我好愚鈍啊……”
    悲歎的同時,周敬之不止一次懇切而又期待地偷窺檀纓。
    贏越一直都沒架子,在這裏當眾寬衣倒也痛快。
    可黃洱走到檀纓身側,檀纓下意識就是一避,趕緊自己脫了起來。
    為了不被黃洱寬衣,他脫得尤其迅猛。
    正是嬴越和黃洱。
    黃洱見此忙搶上道:“唉唉,公子還是不好給他搓的,此等工作我來吧……”
    “學宮無尊卑。”贏越搶著脫起外衣說道,“我與檀纓共澡多年,他哪裏髒我最清楚。”
    周敬之催促道:“這破事有什麽好爭的,嬴越來搓,黃洱幫檀纓脫!”
    二人這便應了。
    兩個聲音先後出現。
    但還是有猛的。
    但到最後一層底褲的時候,還是猶豫了。
    “周學博……這裏嬴越幫我就可以了,同學們是不是可以回避一下。”
    這本來可以很舒服的。
    但全程,都有幾十個男學士圍在這裏,這就不舒服了。
    中間,還有人送來了毋映真特供的瓊漿玉露,表示等等滴進去藥浴。
    越來越多的蒸汽呼在檀纓臉上,就好像來到了私湯溫泉。
    更可怕的還是那位周學博。
    他俯身試過水後,這便起身開脫,同時衝著男學士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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