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杖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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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裴謹廷入宮後,顧青媛心裏既煩憂又擔心,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如同翻烙餅。
    裴謹廷讓她早些睡,她如何能睡得著呢?
    “外加杖責五十……”
    雖說事情到這裏,也算是個無頭公案了。到底事情鬧到如今地步很是不好聽。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一轉。
    兩名滿臉橫肉,手中握著粗壯的刑杖入了大殿。
    裴謹廷倒也是很配合地往殿外去,刑杖時也是一聲不吭,滿頭冷汗,臉色蒼白。
    皇帝如何不知道顧致遠倒戈,是裴謹廷在搗鬼。
    這時,外麵傳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公子回來了。”
    顧青媛臉色一下變得驚喜無比,飛快地起身跑了出去。
    外頭,顧青媛見到轎夫抬著軟轎進來,上頭坐著裴謹廷。
    沒有了往日她見著的那種囂張。
    她看到他的頭上落下一滴滴的汗水,麵色蒼白的猶如白紙。
    還有,他的衣裳,紅色的衣裳,紅豔得過分,細看,竟不是原色,是被鮮血浸染後的樣子。
    他受傷了!
    顧青媛意識到。
    她踉蹌著下了台階,撲到軟轎旁,聲音嘶啞,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陛下……”走近了看,她看到他肩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痕。
    她曾經有一次被阮氏打過,那次她沒有被打出血,就已經疼得死去活來。
    裴謹廷這樣豈不是更慘烈?
    他睜開半閉的眸子,唇角勾了勾。
    “幸好你沒跟著進宮。”
    顧青媛立在那裏,抿著唇,看著他被人抬進屋內,放在臥榻上。
    很快就有大夫來給裴謹廷清洗上藥,顧青媛站在臥榻的角落,神色茫然。
    一直到人都散去,屋內獨留下她與裴謹廷。
    “你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護你是應該的。”
    顧青媛回過神來,不可否認,她因為這句話,亂了心神。
    不是有情人,言語卻動人。
    她的怔愣就像她沒料到裴謹廷的話中,會對她透露出維護之意。
    她沒經曆過幾段情,更不用說和男、子調情。
    這樣直白的示好讓她郝然不知所措。
    她輕聲岔開話題,問裴謹廷,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說陸文澤認下顧芸娘的婚事,點點頭,“這樣很好,他們確實是一對佳偶。”
    想想又不對,她的叔父顧致遠為何會那樣胡說八道?
    隻要是個人都能聽出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偏偏他就是說了。
    還說得那樣理直氣壯。
    她問,“我叔父那裏,你做了什麽?”
    裴謹廷怔了下,隨後似是附和顧青媛的話,“到時可要給他們送一份大禮賀喜。”
    顧青媛有些哭笑不得,若真是送上大禮,陸文澤不知是否有心情收下。
    她看向裴謹廷,此刻他趴在被褥中,臉色慘白,映襯著鬢發如鴉羽般漆黑。
    清俊的麵龐上帶著些疲憊。
    想到他的傷到底是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心頭有些軟。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將他額前的發撥到一旁,又好像碰到什麽滾燙的東西,忙不迭地收回手。
    裴謹廷看著她像枝頭膽小的麻雀,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而寬厚。
    他盯著顧青媛一臉的胭脂色,不許她有絲毫閃躲,言語遺憾,
    “可惜了今日我們不能洞房了。”
    他說得太輕佻了,將她的手放在唇邊,溫熱的氣息撲在她手背。
    顧青媛指尖瑟縮,瞟了眼他的傷,小聲道,“來日方長,我不會反悔的……”
    裴謹廷勾唇,眉梢很輕地挑了下,“沒聽清,你靠近些說。”
    顧青媛莫名,屋裏就他們倆,她就算說得小聲點,他會聽不清?
    總不能杖刑時打到他的耳朵,耳背了吧。
    她猶豫了下,微微垂首,後腦就被人扣住,不得不更往下。
    裴謹廷攫住顧青媛的嘴唇狠狠掠奪。他單手環住顧青媛的肩膀,摟得非常緊。
    顧青媛想要用手推他,想到他身上的傷,最後險些被吻得窒息。
    放開她時,顧青媛的嘴唇已經腫了,裴謹廷的唇角也滲出一絲血跡。
    裴謹廷氣喘籲籲地停下,用食指關節蹭了下嘴唇,看到上麵的血絲,氣音重重地,
    “敢咬我,等我好了再和你算賬。”
    顧青媛非常不服裴謹廷給她安的這個罪名。
    明明是他太過分,她的舌根發麻,她的牙才不小心磕到他嘴唇,怎麽就成了她的錯?
    裴謹廷見她一臉不忿,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挑眉笑道,“不服氣?”
    顧青媛推開他的手,裴謹廷反手一撈,將女孩撈到臥榻上,壓著,
    “背上的傷很痛,本公子要歇息。你在這裏陪著。”
    顧青媛嗤笑,沒想到堂堂貴公子竟會使苦肉計。
    這一天經曆太多的事,顧青媛努力調整呼吸,想保持清醒,卻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並不知,她睡著後,身側的男子,卻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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