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太後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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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乜嫻雅立馬招呼,“阿姐快進來,婆婆和公公一早就在念你了。”
    倪代柔點點頭,步伐輕快的向裏麵走去。
    倪代柔的表情太過於明顯,乜嫻雅想裝作看不出來都做不到,一時間倆人之間有點默然。
    乜嫻雅是工部左侍郎嫡次女,也是倪誌勇的妻子,倆人有一子一女。
    倪誠和倪玉倆人上前見禮,“姑姑。”
    倪代柔笑起來,“起來吧,倪玉倒是越來越好看了。”
    雲麾將軍府要比白家更接近皇宮的位置,倪代柔到的時候乜嫻雅和倆個孩子已經守在了門口。
    倪代柔輕輕一笑,扶著倪老夫人坐下,“那是自然。”
    倪老將軍這時候才放下茶盞,問道:“前幾日突然聽到珍珍被定西王險些逼死的消息,這是這麽回事?”
    倪代柔無奈的講了一遍事情,才說:“爹你也不用著急,這些不過是故意放出去的話,何況那日皇上都來看過珍珍了。”
    倪老將軍微歎一口氣,說:“不知道怎麽,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總覺得有些難過,夢中總夢到設了靈堂。”
    倪老夫人重重拍了倪老將軍一巴掌,“老糊塗了,什麽話都說!”
    倪老將軍衝著倪老夫人吹胡子瞪眼,卻一句重話都沒有說出來。
    “爹放心,明崇已經給珍珍診過脈了,珍珍身子骨又好,隻要養一個月就好了。”
    明崇是白玉堂的字。
    倪老將軍點點頭,沒有在說自己那個夢有多真實,像是他真的經曆了一遍一樣。
    那逐漸冷下來的身體是他放在棺材裏麵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抱起來的時候格外的困難,像是從什麽地方搶出來的一樣。
    “珍珍要是知道你們這樣記掛她,就不會讓我替她請罪了。”倪代柔笑盈盈的接過身後嬤嬤遞過來的書籍,“這是她讓我拿給你們的,說你們身體雖然硬朗,但也要好好的保養保養了。”
    倪老夫人微微驚訝,“珍珍可是沒有來過。”
    白果從鳳州回來以後就關在白家自己的院子裏麵,直到進宮開始挑選以及禮儀教導。
    而這期間為避免惹出事情,白果哪裏都不敢去。
    倪老將軍也看向倪代柔,顯然不認為這是白果寫的。
    倪代柔有些無奈,“不管怎麽說都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就是沒有見過,怎麽不會掛念了。”
    畢竟白果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
    倪老夫人翻開那厚厚的一本,上麵的字跡確實不是倪代柔的筆跡。
    隻是……
    倪老將軍隨意一撇,忽的又移回腦袋看向這本冊子上的字跡。
    “這……”倪老將軍從倪老夫人手裏麵接過冊子,細細的看了半響,忽然‘砰’的一聲合上。
    “爹?”倪代柔嚇了一跳,還沒有見過倪老將軍這麽激動的時候。
    “這冊子都有誰看過?!”倪老將軍一身戰場上廝殺下來的氣場看向倪代柔身後的人。
    倪代柔微愣,隨後便道:“沒有人看過,珍珍給我就被仔細收著了,我也沒有看過。”
    見倪老將軍一身氣場並無減弱,倪代柔對後麵幾人揮揮手,“都出去。”
    很快,僅剩三人在空蕩蕩的大廳中。
    倪老夫人緩慢開口,“珍珍的字是學的誰的?”
    一般富貴人家為了自己的字能拿得出手,都會找前人或大家的筆跡來臨摹。
    倪代柔略有些疑惑,老實說:“不知,珍珍的教導都是老夫人安排的……這字跡有何問題?”
    倪老將軍沉默了一瞬,才說:“像極了皇上的筆跡。”
    哪裏是像,那些皇上書寫有的小習慣,在這裏麵都有。
    倪代柔抿了抿唇,“珍珍書寫期間我去過幾次,是她親手寫的。”
    倪老夫人不甚明白,“你家老夫人讓珍珍學皇上的字跡幹什麽?況且她從哪裏找來的?”
    倪代柔搖頭,“老夫人絕不可能讓珍珍學皇上的字跡。”
    她們是要引導珍珍像慈母皇太後,可不是像皇上。
    “不過說起來。”倪代柔麵色有些不好,“皇上來的那天悄無聲息的,我和明崇都不知道。他在珍珍的閨房裏麵待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離開,恰好錯開了我們過去的時間。”
    “之前珍珍進宮也是,皇上留著她用了午膳才讓她回來。”倪代柔仗著大廳裏麵沒有外人才敢說出來。
    倪老將軍不由得有點意外,他掌管宮中安全,倒是知道白果在太後那裏一直待著,隻是不知道皇上看望白果還有這麽一遭。
    如此也可以看出倪代柔確實將白家管的很好。
    一點的風聲都沒有從白家傳出來。
    “這件事就當不知道。”良久,倪老將軍下了定論,“皇上對珍珍不一樣,但從不讓珍珍進後宮就知道不像是有男女之情的。”
    倪代柔緩和了臉色。
    不管怎麽說自己女兒才十三,皇上再是皇上都是一個過了半輩子的人了。
    但皇上要是真讓白果進宮,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本冊子好好收著。”倪老將軍珍惜的摸了摸,“珍珍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字跡的問題,能寫給我們是真的在意老頭子我。”
    倪老夫人搶過去,“這是給她外祖母的生辰禮!”
    倪老將軍頗為惋惜。
    倪代柔笑道:“珍珍說了,後麵的半冊都是調理戰場上留下暗傷的方子。”
    倪老將軍老眼一亮。
    第二日倪老夫人生辰之日來人眾多。
    皇上派蘇青帶了賀禮過來,眾人齊齊心驚。
    而後麵太後、皇後、四妃的賀禮也是接連送到,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倪家的皇寵。
    生辰宴會一時間更熱鬧無比。
    第三日,倪代柔才回白家。
    而白果就被匆匆回來的倪代柔塞了頂頂好的一對用料厚實、鮮陽純正、形狀光素的暖玉鐲子。
    看這個顏色白果就知道是給自己準備的進宮祝賀太後生辰的禮物。
    白果心中一暖。
    距離太後生辰還有半個月,白果就窩在屋子裏教教別夏和於蝶認字書寫,讓暗介匯報匯報龐陽的養傷進度。
    而於蝶的認字進度很是喜人,隻要第一天教會,之後都不會忘記。
    白果隻覺的自己對她的評價低了。
    這要不是天才,那天才是什麽樣子的?!
    六月十七,白果一早起來,於蝶伺候著穿衣洗漱,別夏給白果弄複雜華麗的發式。
    外麵的醫女早早的給白果送來一疊點心和一碗湯藥。
    養傷半個月已經差不多結巴了,而且皇上知道她身體的具體情況,要是這次不出麵,容易讓皇上覺得自己不滿他對定西王的‘包庇’。
    “今日不喝了。”這藥喝了容易犯困,太後瞧見了容易敗興。
    醫女開口:“是老夫人讓拿過來的。”
    白果又看了那碗湯藥一眼。
    太後五十一歲壽宴不大辦,去的都是誥命的夫人和所有皇室夫人。
    而白家女眷都沒有誥命,所以能進宮的隻有她,老夫人現在讓人送過是擔心她的身體。
    “三小姐,我將你的帕子在薄荷水中投了一下,你要是犯困可以提提神,就不怕了。”於蝶拿著一方繡工精湛的帕子遞給白果。
    白果放在鼻端輕聞,衝鼻的清涼讓白果渾身一顫。
    這薄荷還真的是用料足。
    接過醫女托盤中的湯藥,白果試了試溫度,才緩慢喝了幾口。
    苦澀的湯藥瞬間侵入四肢百骸,比剛才那薄荷還要提神。
    白果都忍不住皺了眉。
    這受傷簡直是長期的‘折磨’,以後可不能讓自己在出這樣的事了。
    外麵縣主規格的馬車已經準備好,龐陽一身守衛的裝扮在十幾人的護衛隊前站著。
    今日場合正式,所有人從衣著到各自的位置都有講究,所以龐陽今日並不能如往日那般坐在趕車的馬夫旁邊。
    白果先去給老夫人和倪代柔請了安,這才帶著別夏和於蝶倆人走出來。
    不需要趕太早,不然會讓人覺得你是攀附權貴之人,連累家中被人笑話。
    被別夏扶著走出大門後,白果首先看到的就是和往日與眾不同的龐陽。
    不止臉上沒有了憨傻的笑容,就是衣服都不在是隨意的短打,甚至氣勢在眾人之中格外出眾,隻是一直冷著一張臉。
    不知道的人看了,以為這人是有多高傲冷然。
    “龐陽哥。”白果如往日一般向著龐陽微點頭。
    龐陽鼻子微酸。
    他以為望遠山回來之後三小姐不會在理他了。
    隻等著時間將他扔到鳳州去,再也不見他。
    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太後生辰,距離他走的時間不過幾日了。
    倪代柔明白了,好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卻沒有說什麽。
    乜嫻雅並不是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好處,隻是瞧到好處的熱情了一點,這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麽好說的。
    大堂中倪老將軍和倪老夫人靜等了沒多久就見倪代柔極快的走了進來,“爹,娘。”
    倪代柔恍然,“她是以為珍珍今天來?”
    嬤嬤沉默一下,直接點透:“您是縣主母親了。”
    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
    因為倪代柔是低嫁,而乜嫻雅是高嫁。
    所以以前倪代柔過來的時候乜嫻雅雖然禮儀挑不出錯,但是也並不熱籠。
    直到倆人距離拉開了一些,倪代柔身後的嬤嬤才小聲提醒:“夫人,咱家三小姐是縣主了。”
    倪玉到底還小,直接羞紅了臉。
    倪代柔給上位的兩人見禮。
    倪老夫人將倪代柔扶起來,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兒,見倪代柔眉目之間並無陰鬱,才笑開了,“看來你過的很是順心。”
    “阿姐。”乜嫻雅看到倪代柔從馬車上下來,柔柔的一俯。
    乜嫻雅是家族中教養出來標準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都顯示了涵養。
    嫡長子叫倪誠,年十二歲,嫡二女叫做倪玉,八歲。
    都是被教養的極為標誌的人兒。
    倪代柔表情有些怪異,很緩慢的開口稱呼:“弟媳。”
    曾經也沒聽過這麽軟的聲音呐,今天這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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