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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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代柔溫和的眼中顯露出來了銳利,「明紹說的話大嬸嬸實在是好奇的很,你怎麽就突然頑劣起來了?是看到了什麽才忍不住頑劣?還是有什麽瞞著大嬸嬸就隻能這般說?!」
    這話分外的強硬,就是老夫人也已經能聽出來倪代柔動怒了,不由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將剛剛端起的茶盞放下,說道:「我來說這件事吧。」
    倪代柔看向了老夫人,眼中的強硬未有任何的改變。
    老夫人沒有在意,再要開口的時候賀妹就猛然抓住了老夫人的手,剛開始的時候眼中帶著一點慌亂,是這件事即將被說出來著急的慌亂。
    可在看到倪代柔眼中的冷意的時候賀妹又突然就明白了。
    她是瞞不住一個母親的。
    在一個母親察覺到不對之後定然是要追究到底的。
    這件事瞞得過今天,也瞞不過以後了。
    於是賀妹在倪代柔冰冷的視線下勉強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說:「這件事和婆婆沒有什麽關係,讓我來說吧。」
    廳中安靜下來,所有人看向了賀妹,賀妹先是開口說:「讓人都下去吧。」
    倪代柔盯著賀妹頷首,可以看出來她的肢體緊繃,很難放鬆。
    小丫鬟們就這般齊齊的退下了,戈音給白果重新換了茶,這才跟著出去守著。.
    白果的視線落在這杯茶上,在腳步聲消失之後這裏就隻剩下她們自己人了。
    賀妹先是整理了一下當年的事情,將所有當年想要遺忘掉的東西都回想了一次,張了張嘴卻有些啞然,自己輕笑了一聲,才開口說:「這件事不關他們的事,讓孩子們也都出去吧。」
    倪代柔皺了眉,今天這件事本就是因為白明紹發生的,怎麽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白明鴻起身,向著上方行禮之後向著外麵走。
    白明紹跟著行禮,離開的時候看了賀妹一眼。
    他知道今日賀妹是要用這件事壓他的事情了。
    在倪代柔知道這件事之後,絕無可能再有心思追究今天「打鬧」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若是說出來……
    倆家關係怕真的要好好維護了。
    畢竟碩大的一個府邸竟然沒有看住一個孩子,就這般的讓那個管家將三歲的孩子給搶走了……
    這般的事情說出來就是賀妹在打自己的臉。
    可,這件事不說出來,倪代柔也是遲早都要知道的。
    所以賀妹才選擇用這件事來壓今日的事情,這樣他們既不用得罪龐陽,也不用得罪白果了。
    「珍珍和龐將軍也離開吧。」老夫人在上位看向倪代柔說道:「有些事情不適合她們聽了。」
    白果起身向著三人行禮告退,龐陽同樣。
    他能感覺到倪代柔那道懷疑的視線在他的身上,但是龐陽沒有回視,跟在了白果身後離開。
    而倪代柔也是能看出來的,龐陽跟著白果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落後一步左右,但是他的身影永遠都是擋著白果的。
    像是在防備所有人接近白果,也像是在保護白果不被傷害。
    「這件事要從珍珍剛到鳳州說起來……」賀妹沒有敢看倪代柔的眼睛,視線隻是虛虛的盯著一處,然後講了起來。
    房間中很是安靜,隻有一道輕柔的聲音在將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徐徐道出。
    而在房間外麵,遠離了這間屋子的路上,白明紹和白明鴻就等在那裏。
    白果一步一步的向著倆個人走過去,就像是踩在他們倆人的心尖上一般,讓他們的心都感受到了壓迫。
    龐陽的視線落在倆個人身上,有一刹那的停頓。
    他們倆個人是看著他的,他們是要和他談判了。
    「三小姐。」
    「嗯。」白果停住了腳步,回身仰著頭看向龐陽。
    龐陽俯視白果的視線,眼眸微顫,說:「這件事龐陽自己解決。」
    在房間中的時候龐陽是知道他們定然不敢說出來的。
    這件事早已經不是男女情之間的事情了,牽扯到聖旨,誰都不敢輕視。
    可現在白明鴻和白明紹也是有了選擇的,單獨說給白果聽,或是和他講條件。
    就像是他們害怕在剛才說出來一樣,現在他也是怕的。
    他們不敢賭聖旨,他不敢賭他家三小姐知道這件事會怎麽處理。
    他們都有弱點,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彼此被對方拿捏著。
    白果在龐陽的視線下點頭,「那這件事龐陽哥自己解決,我就先回去了。」
    龐陽說:「好。」
    白果笑了笑,轉身向著另一邊走了,後麵的戈音小步追上,扶住了白果。
    龐陽的視線一直在白果的身影已經穿過了數個月洞門的時候才收回,看向了白明紹。
    白明紹感覺涼意瞬間遍布了全身,冷的他肢體僵硬。
    「想要什麽?」龐陽不近人情的氣場在此時讓白明紹感覺格外的清楚。
    白明鴻對著龐陽先是十分恭敬的行了拱手禮,這才說道:「赤忠將軍莫要追究這件事情,我們也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堂妹。」
    現在他們能扯得大旗也隻有他們的堂妹了,若是這大旗都不行,那他們才是難逃一劫。
    他們不清楚堂妹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怎麽處理,同樣對方也不知道,這就是唯一的一點生機。
    龐陽在白明鴻這句話中頷首,下顎線緊繃。
    白明紹劫後餘生。
    真正的劫後餘生。
    白明紹感歎萬千,人生無常啊。
    這件事倆句話之間便定下了,白明鴻再次對著龐陽行了一禮,這才帶著白明紹離開。
    直到走出去很遠的距離,白明紹確認身後看不到龐陽的身影了,才放慢了腳步。
    白明鴻知道白明紹在經曆大悲大喜之後還能走出這麽遠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也放慢了腳步等著白明紹。
    白明紹走的很慢,也很沉默,過了好長時間,在一處沒有奴仆的地方,他說:「我不應該踹這一腳的。」
    不踹,他堂妹就知道了,也許就有了提防,這件事也不會牽扯到他們的身上了。
    不踹,現在就肯定不一樣了。
    白明鴻問白明紹道:「後悔?」
    白明紹點頭,說:「後悔了。」
    後悔將自己牽扯進倆人之中,後悔牽扯出當年的事情來。
    「你踹出去的那腳很快,那會你在想什麽?」白明鴻問白明紹。
    白明紹停頓了好長時間才說:「赤忠將軍是對得起他的名號的。」
    龐陽的那雙眼睛在瘋狂,他也有很好的約束自己,甚至讓別人從他的舉止中感受不出分毫的錯處和孟浪。
    他守禮也謹記了自己的身份。
    這些年白果身邊有他才如此的安穩。
    也隻有他,讓白果能安心一些。
    他不知道如果龐陽死了,白果還能信任誰去。
    誰又能這般毫無保留的保護著白果。
    白明鴻笑了起來,「若是堂妹知道了你當時如此想,是定然不會追究這件事了。」
    可惜,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沒有人敢讓白果知道。
    沒有人會讓白果知道。
    聖旨,以及白果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就將不少人的嘴堵上了。
    能說的有倪代柔、有老夫人、有白玉堂,可是她們現在並不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被他們隱瞞了,被白果誤導了,被龐陽掩蓋了。
    「突然覺得好笑。」白明鴻說:「若是當時站在他身邊的是明鬆堂哥等人,他又該怎麽辦?」
    他,指的龐陽。
    白明紹不知道。
    如果看到那雙眼睛的是其他人,比如是老夫人、是倪代柔、是後來碰巧過來看到的白玉堂……
    隻要換成這些人,今日的事情絕不會像是現在這般。
    「巧合的讓人意外。」
    能說這件事的人沒有看到,看到的人隻能隱瞞不敢說出來。
    就像是……老天故意的一般。
    無奈,隻能自己笑笑,又皆是苦。
    「什麽巧合?」白明鬆和白明輝從前院走過來,剛好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白明鴻和白明紹都驚了一下,見白明鬆麵色正常,這才反應過來行禮,「明鬆堂哥,明輝堂哥。」
    白明輝頷首,白明鬆笑著說:「起來吧,你們在談論什麽,怎麽這般沉重?」
    白明鴻掩蓋了自己所有的情緒,笑道:「隨便聊聊,倆位堂哥是要去大嬸嬸的院子裏麵?」
    白明鬆搖頭,「明芷這丫頭又把明磊拉走了,我們去將人找回來背書。」
    白明鴻正要笑說小孩子都是這般的愛玩鬧,結果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見到一道端正的身影從另一條曲徑走了過來,人雖然小,卻是格外的沉穩。
    白明磊走過來看到幾人都在,挨個行禮,「倆位哥哥,倆位堂哥。」
    白明鬆點頭,問:「明芷又是哪個不會?」
    「是一曲曲子,四姐想要彈給外祖父聽。」白明磊正色說道:「很好聽。」
    白明鬆點了點頭,「回去吧。」
    白明磊行禮,先一步回了前院中,看方向是書房。
    白明鴻頓時羨慕起來。
    他那個傻弟弟自吃完飯就睡得狗咬都不起來。
    白明鬆注意到了白明鴻的視線,但是並未說這件事,而是問道:「之前見母親的人將赤忠將軍請走了,堂弟可知道是因為什麽?」
    白明鴻和白明紹沉默了一下,最後是白明鴻先開口說:「是因為明紹之前頑劣的事情。」
    現在不管是白明紹真的頑劣還是假的頑劣,這件事已經定了。
    白明鬆看出來了不對,卻沒有拆穿,任然笑著說:「那想來母親是可以處理好的,我和明輝就先回去了。」
    白明鴻和白明紹行禮送倆人離開。
    白明紹看著倆人身影都離得遠了才猶豫著說:「大哥……會不會是他們看不出來?」
    他們是來了之後才知道倪代柔根本沒有給倆人安排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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