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龐陽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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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白明淑起了大早確認了東西都收拾好後便帶著白明夏去請安,卻看到白果已經在那裏坐著了。
    白明夏已經習慣了請安,所以對著上位的賀妹行了禮,白明淑怕白明夏忽視白果,誰知道白明夏轉而就對著白果行禮說,「堂姐安。」
    白果看著白明夏點了點頭,隨後移開了視線。
    白明淑也急忙請了安,賀妹說了一聲「起」,白果還是點頭。
    這時候賀妹看著白果詢問:「赤忠將軍這一次沒有回來嗎?」
    白果「嗯」了一聲,說:「有事情。」
    賀妹知道不可能有事情。
    誰不知道赤忠將軍出來的最大任務就是保護康樂郡主。
    賀妹有些明白了這一次白果這般快速離開的原因。
    因為身邊沒有龐陽。
    沒有龐陽,總會覺得不安心,總會時時刻刻的想著。
    午時剛過白果就出了白府,外麵龐陽已經等著了,他在客棧中倆日,即便是距離白家最近的客棧可他也覺得分外的難熬,此時在看到白果的時候有一種時隔很久的感覺。
    所以在看到白果的那一刻龐陽控製不住眼睛,熱切且急迫的追隨著那道身影,猶如沙漠中迷路的人看到了水源,也如中毒快倒下的人看到了解藥。
    這道視線讓白果身後的龐燕心驚膽戰,心虛的看向左右的時候就發現玉蘭和戈音倆個人都是垂著頭,白果也正在和白明正和賀妹告別才算是稍稍安了心。
    龐燕以為沒有人看到,可轉回頭看向龐陽身邊眾多人的時候龐燕心中就「咯噔」一聲。
    ——那些人似有似無的眼神落在龐陽身上,更甚至一人直接輕咳了一聲,將龐陽喚回了神。
    也是這個時候白果和賀妹道完了別分開,轉身就要向著馬車走過去。
    龐陽是清醒了,可眼神還是在白果身上落著,似是片刻都不想要移開一般,同樣有了一些……已經失控的侵占瘋狂。
    白果走到了車架旁邊忽然像是察覺了什麽一般轉頭看向了旁邊的龐陽,龐陽在這瞬間眼眸幹淨簡單起來,之前的所有情緒就像是另一個人的。
    龐燕微微提起來了一些心,雖然她弟弟情緒隱藏的很快,但是難保郡主看見……
    暗介在旁邊卻是看得分明,說是龐陽故意壓製,還不如說是龐陽在對視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就恢複了理智。
    也就是說——隻有那雙眼睛在看著他的時候他才會滿足。
    如此,那雙眼睛中的情緒他家主子一定是看到了。
    這一次暗介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幸災樂禍,畢竟之前輕咳提醒的也是他。
    白果似乎愣了愣,但緊接著她就笑道:「龐陽哥不用這般緊張我,我沒有出事。」
    因為這句話不少人看向了龐陽,龐陽克製著自己眼中的情緒對著白果點頭說:「好……三小姐。」
    賀妹總覺得臉上發燙,這話就好像是在說府中是什麽洪水猛獸的地方一般。
    白果又對著龐陽笑了笑,轉而回頭看著再次賀妹再次福身一禮,這才上了馬車。
    龐燕慌亂的心跳沒有停止。
    她弟弟……真能一直瞞著郡主?
    玉蘭戈音已經上了馬車,龐燕跟著上了馬車,相比之前是跪坐在地上的,這一次是坐在白果旁邊的。
    白明淑帶著白明夏給賀妹同樣行了禮,這才被小丫鬟扶著上了後麵的白府的馬車,符奈緊隨保護。
    暗介掃一眼見全部準備好了,這才拉著韁繩一躍而上馬背,隨後出聲下令:「走。」
    龐陽僵住脊背上了馬,跟上了前麵。
    他知道,他的三小
    姐看到了。
    那句話,是在提醒他收略一些。
    龐陽心情有些沉重,現在沒有說什麽是因為還有別人、還在街上,可等到落腳的時候……
    午時後走的,馬車行的慢,所以一直到天色完全黑的時候才到了山馬縣,玉蘭是隔了倆刻鍾去找的龐陽,龐陽早有準備心情沉重的到了白果的房間外,卻是遲遲不敢敲響房門。
    他不知道進去之後麵臨的是什麽,更不知道後麵他還能不能繼續跟著……
    旁邊的暗介看著這一幕突然就很想說一句活該。
    誰讓他眼神不掩飾的?
    誰讓他眼神那麽炙熱的?
    誰讓他這麽肆無忌憚的?
    他都提醒了,可他竟然還是那麽明顯,隻能說是……人不能太自信。
    前麵那般多的時刻都躲了過去,偏偏就在今日這種時候被發現?
    這種……他千想萬想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會被發現的場景下。
    明明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將眼神中的東西壓下,明明有很多的時間可以不被察覺,同樣明明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沒有。
    今天的場合被發現太過於讓人意外,可又好像是必然了。
    因為龐陽控製不住自己了,這裏已經說明了他在對視的那一刻是舍不得移開視線的。
    「進來。」清亮的女聲從裏麵傳出來,聽不出喜怒。
    龐陽頓了一下推開了房門,就見白果坐在開著的窗戶邊的椅子上,一頭將幹的長發正被身後的戈音緩慢的擦著,身上除了裏衣就隻披著一件外衣,看著就知道是剛剛沐浴出來的。
    龐陽心中快跳了倆瞬立刻垂了頭不敢再看,腦中思緒緩慢的回神,忽然想到起這裏是人來人往的客棧時第一反應就是要先退出去,卻見戈音收了布巾,先一步出去了。
    房門在戈音出去後被輕輕的合上,同時外麵所有暗衛以及死侍全部退下了。
    「龐陽哥。」白果的聲音很緩慢,後麵的話卻很是堅定的說:「等到了隆寧州龐陽哥就回京都吧。」
    龐陽聽的心中刺痛,全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他……
    不想走。z.br>
    龐陽的沉默在這一刻是最為清晰的,白果沒有看向他,垂了些眼睛說:「若是龐陽哥還聽我的就這樣定下了。」
    清亮的聲線說著讓他心肺都在被灼燒的話。
    龐陽難受的呼吸,卻沒有丁點緩解。
    他清楚自己沒有留下的可能了。
    可是他不想答應。
    但。
    聽三小姐的話,現在離開。
    不聽,往後就再也不是三小姐的人了。
    龐陽張嘴想要說話,想要求白果將他留下。
    可實際上屋子裏麵隻有寂靜。
    龐陽想不到自己能怎麽求,又該怎麽將自己想要留下的話說出口。
    嚴任在最早的時候說過,他是肖想自己主子的卑劣無恥之徒,這樣的人誰會放在身邊?!
    心肺灼燒絞痛越發的劇烈,龐陽疼的幾乎站不直,高大的身形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滿身困苦脆弱,眼睛猩紅。
    他訓練了那麽長的時間才等到三小姐,他等了那麽長的時間才終於再一次跟在了三小姐身邊……
    屋中明明靜的可怕,卻又滿是不能出口的紛擾。
    白果有些煩躁的望向了窗外,在這漆黑的夜空下卻隻能感受到沉重。
    沉重到所有隻能壓在心頭什麽都不能述的壓抑。
    「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話出口的緩慢艱難,卻是答應了的。
    白
    果在窗外的影響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覺得輕鬆,視線也不知為何的落在了屋中另一個人的身上,卻是緊接著瞳孔猛然顫動!
    「……隻要是……三小姐……說的……龐陽都……聽……」
    口中含血,眼底皆是道不出的悲慟。
    這句話也猶如用了畢生的生命述出,話音落的同時龐陽脫力跪地,被鮮紅的血侵染的下唇豔的驚心動魄,同樣也刺目。
    白果破音大喊:「龐陽哥!」
    人則是驚得直接撲了過來,可看著血跡從硬朗的下顎線滑落在衣袍上留下大片的血痕時,白果診脈的手忍不住的發抖,不過是一瞬白果就知道自己不行,揚聲再次大喊:「暗介!去找大夫!」
    「是!」回話聲快速又清晰,白果卻猶如聽不到一般的再一次喊:「十二!找大夫!」
    「屬下這就去!」十二回話同時已經離開。
    白果強迫自己冷靜,可目光觸及龐陽渙散的瞳孔時白果心中像是被重錘猛砸而過一般,呼吸都停下了。
    房門外玉蘭猛然推門進來,在看到地上跪著的倆人時心中一慌,可在看清隻有龐陽吐血時稍稍鬆了一口氣,同時上前將白果拉起來,沉聲說道:「大夫還沒有過來,奴婢先帶赤忠將軍到隔壁照顧,郡主你也冷靜一番!」
    白果靠著玉蘭的手臂撐著自己過度慌亂而癱軟的身體,一次次深呼吸著調節自己的情緒,可再開口的聲音依舊發顫,「封鎖今晚的消息!」
    若是有心人後麵察覺到了什麽查今日的事,那有些東西很有可能被利用!
    玉蘭鬆了一口氣,立刻領命。
    幾乎是同時有暗衛進來將龐陽帶到了隔壁,白果閉著眼睛壓著所有情緒被玉蘭扶坐在了窗戶邊,等白果維持鎮靜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中的血跡也早已經被打掃幹淨,玉蘭已經離開,隻有戈音無聲的站在她的身後。
    戈音輕聲說:「玉蘭說赤忠將軍隻是累了些,沒有大礙的……」
    玉蘭不會醫術,但是玉蘭同樣習武,能判斷出最基本的一些東西。
    白果沒有應聲,撐著自己的額頭又閉上了眼睛。
    房間中陷入安靜,沒有一會兒就聽到外麵有一道慌忙的腳步聲進了隔壁。
    戈音看向了白果,卻見這道纖細的身影毫無一點的生氣。
    戈音抿了抿唇,心中無數掙紮之時就聽到外麵玉蘭稟告:「郡主,大夫診過脈了,隻需要休息幾日就可,不用太擔心。」
    「讓我靜一會兒。」嗓音沙啞、艱澀,含著無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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