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不敢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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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件事苗方記憶深刻,隨口就能說上一段更能講出更多,但在見到一處宅子門口站著的婦人時苗方所有的話都消失了那原本就急切的步伐這一次更是幾步就過去了。
    “怎麽這麽晚?”婦人溫溫柔柔的給苗方擦掉了額頭上的熱汗,又回頭看到白果後往苗方的身後躲了躲。
    苗方極快的接上話將白果的視線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下官的婆娘不善於言辭,在小時候受過驚嚇也不敢被別人瞧了。”
    苗方的手在剛才便一直握著婦人的,像是安撫一樣,而他也盡可能的想要還將看著婦人的視線給遮掩了,但奈何他的瘦小沒能如願。
    暗通視線在自己身後輕輕一掃這一瞬間那些視線都消失了。
    苗方感激的看了暗通一眼,暗通心虛又不自在的看了白果的方向一眼,見白果沒有在意才放下了心。
    實際上白果在苗方的動作中是有片刻的恍神的。
    “白監督快裏麵請,婆娘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呢!”沒有被回話苗方也並不著急,還將白果迎進了宅子裏麵。
    暗通在剛剛踏進這個院子的時候就覺得怪異,這個宅子看著雖然簡陋但也不應該如此的安靜,但等察覺這宅子裏麵除了他們就沒有人之後暗通忽的就明白了什麽。
    白果在遲鈍多年在外麵行走此時也明白了過來,在看向倆人身上的衣著時心中更是了然。
    苗方將眾人的神情全部都看在眼裏但依然沒有其他的什麽情緒,隻是將白果帶進了膳廳中。
    用飯的時候苗方的手也是緊握著婦人的,期間婦人的一個眼神苗方就知道她想要什麽。
    這一頓飯也是白果首次覺得未食而撐的一次。
    用完了飯苗方又告訴了白果房間的位置,他說:“下官婆娘離不開下官,房間就在前麵白監督過去就能看到,都已經收拾出來了,在外麵還有其他的院子白監督的人都可以住過去。”
    白果看了一眼緊緊跟著苗方的婦人點了點頭,又忽然問:“這宅子是租的?”
    苗方大大方方的點頭,“家裏麵有些小住不開,白監督也不用擔心,這裏是下官好友家的。”
    若真的是好友那就不會如此清淨了。
    白果沒有在多詢問什麽,沿著小道走了不過是幾息時間就看到了一個屋子,屋子裏麵收拾的倒是幹淨。
    在屋子的後麵還有三間房子,布局十分奇怪。
    暗通等人倒是不挑,畢竟曾經跟著白果哪裏沒有住過,但等真的進了屋子才發現裏麵其實並沒有外麵那麽亮麗,采光甚至沒有外麵那顆樹好。
    暗通十分好奇白果如此遠的距離從瑞玉州輾轉到了這裏,可身份依舊是白監督的她又要怎麽進韓上國?
    還是……
    第二天的時候暗通就發現自己多想了。
    “那人手中的書信厚厚的一遝,下官也不敢不收,白監督看一看有沒有用,若是沒有用下官去將人攆出去。”
    苗方說著將手裏麵的信封遞給了暗通,暗通捏了一下也沒敢取出去而是直接遞給了白果。
    白果撇了一眼這份信的厚度,“這是在我身邊安排了人呐。”
    聽到白果這樣說暗通更是覺得手中的信封沉得厲害,索性將信封放在了白果身前的桌子上。
    苗方從遞出去信封之後就沒有說過第二句話,也不看向桌子上的那封信或是白果,而是委婉的說:“下官的婆娘在尋下官,下官不好久留。”
    白果抬眸看向苗方點了點頭,目送行禮告退的苗方離開之後就看到暗通眼神期許的看著那道身影。
    “是想要跟著他?”白果這話並沒有什麽試探或是警告的意味,但暗通還是在這一瞬間收斂了心神,同時開口辯解說:“屬下並無此意!”
    若是尋常白果在聽到這句話後便不會在理會,畢竟她少有將精力放到和他們這些無聊的對話上,但這一次卻是出乎了暗通的意料。
    “嗯。”白果拆開了信封從裏麵取出筆鋒銳利的信紙,看著上麵字字不錯的信回答:“以你的心智跟著他怕是骨頭都剩不下。”
    暗通想著那日茶攤上苗方翻遍全身找出來的幾文錢在心中腹語白果高位上坐的久了看誰都以為對方是朝堂上想要向她下手的那群人。
    可明麵上暗通還是知道自己跟著的人是誰的,“屬下絕無這樣的心思,屬下隻忠心主子!”
    這樣的話並沒有迎來回應,白果將手中的信紙一張一張的往下看,看上麵康樂郡主的藥鋪做下的種種違背她初心、不如意的事情,看上麵在前幾年康樂郡主走過的地方附近的村落中都有壯年百姓消失的名單。
    一個一個看下來白果還以為自己是在點兵呢。
    暗通看著麵色平靜的白果一時間都對這封厚度異常的信產生了懷疑。
    總不能韓上國送過來的是一份自己隨意編造的東西吧?
    “下了些心思的。”白果將信放在了自己旁邊抬眼看向了窗外。
    外麵景色是有的,目所能及之處皆是清貧的象征。
    但白果見過真正的清貧,此時反而並不能欣賞這種景色。
    所以白果看的也不是這些。
    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手中的杯子,目光在外麵停留了很長時間,隱隱的似乎可以聽到女子聲音很輕的說著什麽,另一道男音同樣輕言輕語。
    倆個人的腳步聲都重合著,又一起離開。
    外麵的動靜沒有了白果才收回了眼眸,“韓上國送信的人應該在廳中喝茶,你去將他關起來。”
    暗通並不知道信上麵的內容隻以為裏麵的話又是一些囂張之言便垂頭領命退下辦事。
    但在他將送信之人關押起來的第二天後一份比之前還要厚重的信就送了進來,苗方神色如常的問白果,“白監督可是不喜這些人?下官去將這個人也關押起來。”
    暗通皺了皺眉。
    若是上一次是胡言之語那這一次怎麽也會有一些是真切發生過的事情。
    韓上國也不是傻子,若是手中一點把柄都沒有捏住怎麽可能會讓傳信的人過來威脅這比尋常郡主不知道多了多少實力的康樂郡主。
    暗通心中清楚,若是他手裏麵沒有把柄是萬萬不會主動來得罪這樣的人的,畢竟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就已經給讓件事沒有了可行性,可要是這位透露出來的一些實力就已經足夠讓人忌憚卻還要主動來招惹這位。
    那……
    “關起來。”白果並沒有向上一次一樣的打開這封信。
    暗通心中一驚正想要勸一勸白果讓白果多思索一番可話還沒有出口就聽到在自己旁邊的苗方依然如之前幾次一般說:“下官這就去。”
    暗通正想要阻攔卻在話即將出口的一瞬卻是啞然了。
    轉身離開的苗方身姿間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但在他走過之時暗通卻是聞不到昨日那香薰的味道了。
    康樂郡主不喜味道重的東西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但卻是少有人會在這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上留意或是下心神。
    隻有長時間跟在白果身邊的人才會刻意留意自己周圍,讓自己身上不會留下各類氣味,就比如那個人,他在見自家主子之前總是要先去沐浴或是換一身衣服的,尋常時更是會避諱一些地方或是人。
    但在這個不過剛剛成為成周國的地方,在這個邊界的小城裏麵,這裏的一個縣令在見到白果不過是幾麵之後卻迅速了解到了這些。
    暗通不禁看向白果那瞧不出任何的臉上。
    若是他在見到這樣的麵容會留意到這件事嗎?
    這一次在看著苗方的背影時暗通隻覺得那瘦小的身影滿是算計。
    韓上國邊界坊鎮,張佺來來回回走了數個時辰終於看到了有人疾步過來,還不等他詢問就聽來人急切詢問:“你已經給成周國的康樂郡主送了信?!”
    張佺並沒有否認,“你們商討來商討去也是要等著她主動來尋你們,可她手中擁有的東西不少,就算是主動尋你們又能給出多少?還不如我這樣的,若是這件事不成往後也大不了不在交集!”
    武徐聽到這派言論恨不得將張佺給活埋了。
    “不在交集?!現在沙國都成他們成周國的地盤了,韓上國東南北三處臨界成周,你現在告訴我不在交集!”
    武徐麵色上的怒意沒下去反而又上來了不少,語氣嚴厲的形如這件事!
    “韓上國每年的糧食多少是從成周國買來的,你有可知道她康樂手下的易大東家能斷掉多少運往這裏的糧食?!你連這些都不知道就敢放言這些還讓人將我們辛辛苦苦收集到的這些東西全送過去!”
    武徐越是說怒意越是大,手中提著過來的刀直接橫在了張佺的脖子上,“你是想要將韓上國變成第二個沙國才甘心嗎?!”
    張佺原本在這些話語中將那不知道多久沒有想的事情給想清楚了,可在聽後麵武徐如此不留情麵的話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不由得聲音也拔高了,“我們怎麽可能和沙國一樣!我們糧食已經足夠大部分的百姓嚼用了,就算是缺也能從獻國哪裏弄過來,你現在說這些不就是不想要這件事被我一個人做了你不好領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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