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他聽得懂成周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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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後。”
    乜楓一愣,腳步不動。
    盍星闌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聽她的。”
    盍星闌看著那支箭羽,他清楚的看到那支箭在射出之時是偏移了原本指向的位置的。
    他知道白監督那些年和眼前這個小孩是有一些交集的,現在看這些交集可能並不是很好,但不得不說現在他們靠著的隻能是這點不切實際的東西。
    從進來之前他們就應該這一趟是危險的。
    乜楓並沒有挪動,“屬下是白監督的人,保護白監督是職責,不能去賭對方對當年之事的心情。”
    當年的事情在這人心中是如何的沒有人能知道,可能這一箭隻是警告,可能下一箭就真的見了血。
    可乜楓清楚的記得當年自己今日鳳州後的那些話——
    “為什麽進來?”
    “為了銀子。”
    “有一個可以得到更多銀子的機會,做不做。”
    “做!”
    “護一個人,護好了你飛黃騰達……死了你家裏麵的人也能養尊處優。”
    “若是我護不好呢?”
    牛壯沒有說護不好會怎麽樣。
    他說的是:“見到她,你就隻會想要護她平安了。”
    是,在見到她之後就隻想要護她平安了。
    隻要她活著,隻有她活著,好像這天下才會不一樣,好像那說不清的一些事情才會有所改變。
    所以乜楓不想要讓這樣的危險能如此接近她。
    乜楓能感覺得出來,即便是他什麽話都沒有說什麽手勢都沒有打,可是這一刻他身後站滿了與他相同想法的同伴。
    他們堅定一心,他們隻想要護一個人的平安,他們隻想要讓這個人可以走得更遠,可以放心的去闖所有。
    臧啟的那支就要鬆手的箭都頓了頓。
    他神色間似乎有了些異樣,他像是在不解為什麽會這樣。
    強者就應該站在前麵的,就如同他一樣,他能帶給夷豐更好的未來,所以這些人都尊他為首領。
    即便是他的父親還在位,可現實就是他現在說的話已經比他的父親更管用了。
    在夷豐中他是最強者,甚至是治格都沒有如他這樣的強者。
    他現在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了,不再是那個看到一些食物就被帶走的小孩了。
    可麵前的這個女人。
    她相比較起來甚至還沒有她身邊的人強壯,更沒有武力,甚至可以看出來她都不會打架。
    她弱的他一隻手就可以捏死。
    可為什麽呢……
    這些人卻願意保護她……
    他也感受不到自己是勝利者的一方。
    他感受不到自己能掌握她的命,可明明他隻要鬆手這隻箭羽就可以貫穿她!
    這一箭可以要了她的命,比那一巴掌重多了!
    他會洗去當年的屈辱……
    白果的目光在乜楓的身上,似乎帶著一些笑意,她說:“放心吧,他不會鬆手的。”
    乜楓堅決地搖頭。
    沒有人能肯定這件事情的,可能在下一瞬受到其他人挑唆他就鬆手了,到時候她……
    那時候他是沒有辦法將白果給救回來的,他不會醫。
    白果沒有在和乜楓說什麽,隻是目光穿過乜楓的身體看向了臧啟,他還在舉著弓箭,那支箭羽也還是指向著這邊,可白果能清晰的感覺出來他的遲疑。
    若是他真的如剛才那般幹脆,那在她進入這裏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將手中的箭羽鬆手了的。
    他的那些詢問,更像是給她時間讓她開脫。
    白果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她說:“臧啟。”
    臧啟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在第一次見過他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可是她從來沒有叫過。
    這一聲,好像跨過了很多年前,在那個小小的牢籠旁邊她重複了他母親的話,她確認,“臧啟。”
    聲音平靜,帶著漠然,是初見時才會出現的語氣。
    “這一次過來,有事情找你。”
    臧啟猛然回神,他將自己突然湧現出來的那些情緒全部壓下,手中那不知道什麽時候降下來的弓箭再一次鎖定了白果,表情凶狠,“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將那些武器送進了治格?!”
    白果眼神隨著臧啟的動作移動了一瞬,然後才開口說:“是。”
    臧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難以形容,像是空白了一瞬,又像是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來處理幫著治格的白果。
    盍星闌垂頭嘲諷一笑。
    裝腔作勢。
    就如同他,看似還能堅持做自己,實則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開始為她著想為她做事了。
    “找你的事情與這件事有關係。”白果並沒有直言是什麽,說得也不甚清楚。
    夷豐所有人看著臧啟,他們聽不懂白果說的話,但是他們知道他們的首領聽得懂。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開口催促或是詢問,他們從實際行動上已經體現出來了他們自己對首領的絕對服從。
    臧啟好像用了很久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看著白果重新顯露出來了凶狠,“談什麽?!你若是想要和我談事情為什麽還要去治格?!”
    提起來這個名字臧啟的凶意更是清晰了不少,他對治格、對所羅門的態度是對待叛徒的。
    白果在臧啟的質問中並沒有在開口解釋什麽,隻是對視著臧啟的視線。
    猶如當年。
    臧啟的眼睛像是突然被紮到了一樣移開,手中的弓箭跟著移動了方向射出!
    箭羽劃破長空飛往草原又狠狠地紮在地上!
    這段距離早已經超出了白果他們所在的距離。
    乜楓麵色一驚。
    即便是早已經知道了夷豐在馬背上長大,可是沒有見過的就永遠難以想象。
    如此遠的距離……
    若是這一箭是射向這邊,那他們一群人都會在亂箭下……
    死亡。
    “跟我來。”這是臧啟的聲音,用的是生硬的夷豐話。
    乜楓看著臧啟的背影在看著白果奇怪道:“我怎麽覺得他和孩子一樣。”
    事實上臧啟確實是一個孩子,隻不過在這句話中如此說是因為乜楓覺得臧啟的心智並不成熟。
    就比如今天的事情以及現在的行事,他沒有威脅他們,甚至沒有放狠話,就連倆箭好像都是為了嚇一嚇他們和發泄心中的憋悶。
    可最後他甚至都沒有在追問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就這樣調轉了馬頭。
    白果並沒有言語,先一步鬆了韁繩向著臧啟的方向跟了過去。
    盍星闌在白果身後走至乜楓旁邊,提醒說:“他聽得懂成周國話。”
    他們到了一處比治格更大的村落中,這裏滿是警戒,所有夷豐人都用警惕的目光注視著他們這些外來者,也或者說是因為他們的樣貌和當年的那些麵容重疊,這才讓他們如此的異常。
    “你……你是那個……”
    白果走在前麵不要太顯眼,所以同樣也就有了認出來白果的人。
    有些夷豐的男人已經拿起了弓箭,隻是還沒有指向白果的時候就突然看到了臧啟的眼神,那一刻所有弓箭都被放下。
    這一刻乜楓等人終於明白了這位‘夷豐下一任首領’究竟有多可怕。
    夷豐,現在就像是一塊鐵石,這位‘下一任首領’將他們凝聚的緊緊的,這是所羅門都沒有做到的地步。
    乜楓不知道白果和臧啟談了些什麽,那天天空由陰天轉晴,臧啟在出來的時候麵色卻好像是將陰天給取代了。
    “監督?”乜楓進了草屋看到白果坐在凳子上,在她麵前擺放著那本盍星闌送的書。
    乜楓眼皮直跳下意識地用餘光看旁邊的盍星闌,就聽到白果說:“這本書所寫也不太準確。”
    盍星闌瞳孔不明顯地在放大!
    “不過也是,這世間的人……”白果很仔細地打量這本薄薄的冊子,又從這冊子上移到了盍星闌的臉上,“總是在變化,這麽會由死物來定下來。”
    盍星闌心跳很快,冷汗頃刻間好像將他吞沒。
    這一刻的感受是很難形容出來的,他不知道是白果發現了什麽還是今天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來警告他,也或者是因為他心中有鬼所以才會覺得……
    氣氛僵持,乜楓猶豫要不要開口就聽一道女音詢問:“我們今天就走嗎三小姐。”
    乜楓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原來於蝶是一直跟在白果身邊的,也就是說白果和臧啟談的事情她是唯一一個知情的外人。
    “在等等。”白果手指在書上摩挲。
    這一等等到了夷豐給他們安排了食宿,盍星闌原本還不敢吃,乜楓嘲笑道:“夷豐這群人你就是信他們會動手也不要信他們有下毒這個腦子。”
    事實上確實如乜楓所言,夷豐的人恨他們恨得牙疼在食物上麵也沒有苛待過半分,隻是臧啟好像在沒有出現過。
    同樣發現這件事情的還有於蝶。
    “三小姐那天說的他都拒絕了,我們還要繼續等嗎?”於蝶有些猶豫地說:“成周國中好像……”
    有事情要發生了。
    白果閉了閉眼睛,“在等等。”
    於蝶不知道白果為什麽還要等,但是她是個閑不住的。
    雖然心裏麵對夷豐的人很是懼怕,可是看到夷豐這些人身上的各類珊瑚、青琅稈的時候於蝶的心就開始發癢。
    「今日發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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