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全員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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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敘沒看到小狗身上的細節,他淺揚唇角,瞧蘇暮煙還杵著,發了話:“坐。”
蘇暮煙眸子流轉,聽從顧安敘坐了下來,但也刻意打量著南覓,笑道:“南小姐也是呀,尤其是您身上這件黑熊皮草,真提您上等人類的氣質。”
“上等人”與“上等人類”雖說隻差了一個字兒,但意思可大了去了。
據說,一件黑熊皮草需要殺死十五隻黑熊,而做出的衣服價值千萬。
能把大型食肉動物的皮穿在身上,無視人道主義隻為一時虛榮的那一小撮人類,若用體麵的詞匯來說,不就是上等人類麽。
南覓聽出了蘇暮煙話裏的嘲諷,她瞬間沉了臉色,可是她卻一時找不到能反駁的話。
顧安敘悄然瞪了蘇暮煙一眼,他聽出蘇暮煙在揶揄南覓,但他還沒注意到項鏈,當下以為是蘇暮煙無禮。
在他看來,蘇暮煙也有對南覓主動生事的動機,因南覓初見蘇暮煙時,敵對很明顯。
而南覓是他老友圈裏的人,認識近十年,再者墨薇情況嚴峻,南覓作為墨薇的親戚兼好友,忍受不了他與蘇暮煙在一起,發發牢騷也正常。
但這次南覓沒幹什麽,那蘇暮煙就不該主動生事。
而沈輕白好似洞察了一切,傾身給對麵兩人倒了茶,轉了話題:“這新沏的茶我沒品出個所以然,安敘,蘇小姐,你們來品品。”
蘇暮煙端起品了一口,優雅從容道,“此茶入口清甜,但入喉又有幾分苦澀,如果煮茶的火候小一點,讓茶多沉澱沉澱,想來味道更佳。”
她話音剛落,沈輕白瞥了一眼身邊的南覓,眉眼多了一重笑意,“蘇小姐的見解真毒!”
他聽懂了蘇暮煙的話。
“入口清甜”是暗指南覓外表光鮮,“入喉苦澀”是暗指她品性不好,“煮茶火候與沉澱沉澱”是諷刺南覓虛榮高調,膚淺又毫無內涵。
而他與南覓一同過來,自然明白她帶一隻狐狸犬的目的是什麽。
裝不懂,不過是想看看樂子。
他早有耳聞金城的傾城人兒蘇暮煙,但第一次見她就是上次在巴黎的秀場,現在是第二次。
上次他雖也驚豔她的美貌,但對她毫無了解。
一個女人如果隻空有美貌,並不值得人多看,如此他上次根本沒把這位非議諸多的美人兒當回事。
但眼下,他到是真真兒被驚豔到了。
這個女人的魅力,很顯然不止來自於她的外在,就是那張伶牙俐齒的嘴,都讓一眾女人遜色。
蘇暮煙雖用茶喻人,但還是懂禮數的把茶飲完,才謙虛回複:“拙見而已。”
不過她諷刺了南覓之後沈輕白還能笑,看來心裏對南覓也是真看不上。
然後顧安敘也飲了一口茶,道:“沒什麽感覺,我更喜歡咖啡一點。”
沈輕白挑了下眉梢,手肘撐在座椅扶手上,手輕輕婆娑著下巴,目光卻有意無意的一直瞥著美豔動人的蘇暮煙。
顧安敘和蘇暮煙在一起是四年了,但看起來不像是真愛。
根本沒聽懂自己被罵的南覓,在顧安敘發了話後馬上用嘲笑的語氣道:“蘇小姐竟然還懂茶道?這茶可是桑國茶道世家出來的弟子所沏!”
蘇暮煙麵色依舊泰然,“哦,是麽,然後呢?”
南覓又被噎住,“沒然後,就是吃驚蘇小姐竟然懂茶!”
說話間,她的手悄悄從小狗身上摘下了那條項鏈,並暗暗扯了下小狗的毛。
小狗“汪”的叫了一聲,南覓撫著小狗看向了顧安敘:“安敘哥,我這狗怎麽樣?”
顧安敘:“不錯。”
他本就是隨口一答,但卻讓南覓抓住了機會。
“是不錯吧,純種的德蘭西狐狸犬,想來蘇小姐的氣質來養,肯定很搭。”
說到這兒,南覓又一垂眉,“呀,我突然忘記……好像別人用狐狸比喻蘇小姐……不好意思啊蘇小姐,我說話口無遮攔慣了,你不怪罪吧?”
蘇暮煙從進來就看出南覓是用這隻戴了珠寶的小狗,來諷刺她不過是顧安敘養的一隻寵物。
現在南覓直接說了出來,那她怎能容南覓如此低看她!
“怎麽會呢。”蘇暮煙臉上的笑容也從未消失,“想來南小姐的狗如果對你叫了兩聲,你也不會怪罪。”
沈輕白的目光放在蘇暮煙的身上,沒再挪開過。
伶牙俐齒,不願吃虧的美人兒真叫人愛不釋手。
可是,她的伶牙俐齒卻讓顧安敘生了氣。
身邊的男人厲聲嗬了她一句:“暮煙,過了啊!”
他到現在,還覺得一直都是剛進來就無禮的蘇暮煙的錯!
女人頻頻生事敗好感,他在朋友麵前丟不起這個臉。
他一發話後,蘇暮煙還沒來得及委屈,南覓就馬上吸了下鼻子,低下頭沉默不言的去摸小狗了,看起來快要哭了。
上次是墨可兒,這次是南覓。
有過上次的經驗,這次蘇暮煙直接起身,不冷不淡地對顧安敘道,“安敘,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先去隔壁白馬廣場看看你幫我選的店麵吧。”
她不奉陪了,走為上策。
顧安敘沉著臉,保持著他絕情的儒雅,“去吧,注意安全。”
沈輕白瞧著蘇暮煙的背影,眸裏多了幾分惋惜。
美人兒不願吃虧有什麽用,身邊人在滅她的威風。
且美人黯然立場還讓人憑生心疼,沈輕白道,“安敘,不給蘇小姐安排個保鏢?”
顧安敘婆娑著茶杯,語氣平淡,言語卻倨傲:“隻要暮煙是我的女人,金城就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沈輕白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一手拿茶杯喝茶,一手慢條斯理的翻轉了扣在桌麵的手機,泰然自若的敲打了幾下。
“也是,左右想要蘇暮煙命的,不過是蘇、墨兩家。其他人議論她的事兒,就是圖個樂,何況現在的治安比以前更好,一般人……”
沈輕白把這“一般人”刻意說的意味深長。
“沒人敢動安敘的人。”
不一般的就不一定了。
顧安敘一頓,想到了商無恙。
想是想到了,但他覺得商無恙昨兒說的也有道理,商無恙那種人,如果真想動一個女人,不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