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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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絲毫沒有被南覓影響到心情。

    白露坐在她旁邊微笑著,“是啊,我們都認識那個阿姨,閃閃想不想認識?”

    閃閃轉動著大眼睛,而後突然抬手捂著嘴巴笑了笑,“叔叔,嬸嬸,我給你們說一句悄悄話!”

    衛晰和白露都被這孩子可愛化了,同時把頭伸過去。

    商無恙與葉菱正好也進來,便聽見孩子用並不低的聲音,但語調卻“悄悄”的,“我怎樣才能讓爸爸喜歡那個阿姨呢?”

    白露與衛晰對視一眼,問:“閃閃為什麽想讓你爸爸喜歡那個阿姨呢?”

    商無恙的腳步一頓。

    葉菱又側目看他。

    “我曾經夢見過我的媽媽,媽媽最漂亮啦,我覺得那個阿姨,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阿姨,而且還保護我,媽媽是不是就是那個樣子呢?”

    商無恙垂首忖度片刻,朝另一邊去了,沒到女兒身邊。

    就在顧安敘把蘇暮煙帶到新店麵的位置時,商無恙接到了沈輕白的電話。

    “無恙,明晚是我的生日,想請你出來喝頓酒,人不少,我那些在金城的老朋友也會過去,有些會帶女人,會有點吵鬧,肯不肯賞我這個臉啊?”

    商無恙一頓,狹長的眸子慢慢的斂了起來,“什麽時候,哪裏?”

    “還沒定,就……先知會你一聲,怕你忙嘛。”

    “好。”

    電話掛斷後,葉菱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沈輕白,不知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顧安敘,在試探我對她的意思。”

    葉菱坐下,冷哼一聲,“真是一個比一個狡詐。”

    商無恙沒作聲,他剛從兜裏摸出煙,就又進來了一通電話。

    “老板,查到了,是沈輕白的人在追蘇小姐,我調查了沈輕白的行蹤,他的人跟蹤蘇小姐的目的不太清晰,可能是想綁架,也可能是想保護,怎麽處理?”

    聽到沈輕白的時候,商無恙的瞳仁悄無聲息的轉了轉。

    接著他按開免提,從兜裏摸出煙點了一根,吞雲吐霧了會子後,才沉沉道,“暗中保護蘇暮煙。”

    另一邊。

    蘇暮煙簡單的看了一下新的店麵,對顧安敘道:“我看這裏挺不錯的,不要多跑了,就定在這裏吧。”

    顧安敘對蘇暮煙的事業並不上心,便應,“那就這裏。”

    沈輕白瞧著周圍環境,唇角又彌漫了一抹幽深的笑意。

    白馬廣場是海外人投資,和顧安敘毫無關係不說,這裏也是個好的消遣、花錢地兒,蘇暮煙把工作室開在這裏,那他也能光明正大的過來。

    店看過了,蘇暮煙又對顧安敘擺出平日裏與世無爭那般的溫柔恬靜,“剛才我在停車場遇見了墨可兒,她態度很好,問租金怎麽給我,想來是安敘你昨天私下和她談過了吧。”

    顧安敘的神情上湧出兩分心虛,他眉目閃爍著,溫聲笑,“嗯。”

    蘇暮煙也衝他揚了揚唇,以感恩的語氣道,“那我就記住了。”

    但胸腔裏的那顆心卻更加的寒涼。

    她記住的,是昨日狼狽無依中,惡魔送的暖衣。

    伴在顧安敘身邊的這四年,她深知自己的處境,從未幹涉、好奇過顧安敘不願多開口的事情,隻是一味的專心治病、畫畫、求生。

    如此便造就她對其他事情根本不上心,但這樣,不代表她比別人就愚蠢。

    瞧,她隻要願意,稍稍用話一詐,顧安敘就暴露了。

    “安敘。”她又說,“我瞧你與沈公子應該有事兒要談,我想去我原工作室那裏收拾收拾東西,順便和我工作室的老師聯絡一下開個會,可以嗎?”

    剛才他的衝動讓他現在處於了被動,他點了點頭,“那好,我去給你買件厚衣服,剛才你過來的時候冷吧?”

    能不冷麽。

    這是什麽蠢話。

    蘇暮煙踱步到窗前,瞧著外麵搖曳的枯樹枝,道:“隻覺得逆風從耳邊吹過去的時候,有些刺耳。”

    這答案看似不著調,沈輕白卻又一次被這樣的回答給驚豔了。

    逆風很淩厲,從耳邊吹過,就像某位自詡高高在上的男人在她耳邊說的話。

    的確是刺耳。

    如果顧安敘聽懂了,那他應該閉嘴。

    而沈輕白也對蘇暮煙的事情有所耳聞,她患有失憶症。

    記憶等同於靈魂的根本,換言之,就是現在的蘇暮煙不算擁有完整的靈魂。

    那,這樣的她就已經足夠勾人,完整的她又是什麽樣子?

    顧安敘約麽懂得了她的意思。

    眼前的蘇暮煙好像就在剛才流過淚後,給自己籠罩了一層無形的保護層,把他隔絕在外。

    好強的距離感。

    可這樣的蘇暮煙卻挑的他胸腔裏那顆心髒,悸動而瘋狂的跳動不已。

    曾經那個幹淨完整的少女蘇暮煙就是如此,美的不真實,還有一股子觸不可及、清冷至極的距離感,宛若天上人。

    他對那樣的蘇暮煙一見傾心。

    這一刻他恍惚,蘇暮煙從未有過情史一樣,還是少女時的碧玉無瑕。

    在這樣突然湧上心頭的熱切情感下,他去牽女人的手,可蘇暮煙仿佛預見似的,就在他要牽住她的那一秒,突然抬手去整理頭發了,而後又把雙手穩穩的伸進了大衣裏的口袋中。

    顧安敘怏怏地收回手,隻與她並肩同行著,也在心中假想,自己是在和青春年華時的蘇暮煙談戀愛。

    然後忽略了,四年前與他確認關係的蘇暮煙,也不過20歲,並未脫離青春。

    後來的時間裏,顧安敘都表現的溫柔耐心,直到晚上睡覺,蘇暮煙提出想分房睡,那一刻,顧安敘的溫柔耐心全部崩潰瓦解。

    他們臥室的燈光很溫柔,而顧安敘周身縈繞的怒意涼透了整間房。

    他雙腿交疊,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手裏端著蘇暮煙為他磨好並做了拉花的咖啡,冷眼睨著她,沉聲道,“是不是給了你點甜頭,你就蹬鼻子上臉,覺得能騎在我頭上了,嗯?”

    蘇暮煙吸了口氣,忍著內心那憤怒、委曲、失望糅雜的情緒,平靜地道,“我是覺得,我們這兩天的情況太糟糕了,可能互相靜一靜比較好。”

    顧安敘沉默著,細細端量著她的表情,良久後,他把手裏的咖啡像扔垃圾一般扔在了桌上。

    咖啡杯一倒,冒著熱氣的咖啡灑落一地。

    “行,也不用分房間。”男人起身走到她麵前,抬手按在了她的肩上,“等會兒早點休息,我回靜園住。”

    靜園,是顧家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