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精神控製,分手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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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蘇暮煙不信,那頭傳來幾聲噪音響動後,真傳來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是那個蘇暮煙,都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害了我的女兒!”
“虧薇薇當年還把她當朋友啊!如果我的薇薇活不下來,我拚了我這條命,也要讓那個蘇暮煙給我的薇薇陪葬,我要把她千刀萬剮!顧安敘你要是攔我,我把你也給殺了!”
蘇暮煙吸了吸鼻子,眼淚掉下來了。
這四年,那些話她隔一段時間就會聽見。
上個月顧安敘之所以帶著她去了南方談生意,就是因為蘇家和墨家找人鬧到了她的工作室。
那些人把她的照片p的恐怖懾人,貼滿了她工作室的牆壁,嚇哭了工作室不少孩子,她自己也嚇的夠嗆,顧安敘便把她帶去了海邊散心。
而同一時間。
在衛生間的商無恙也打了一通電話。
他手裏捏了五根煙,玩似的挨個兒吸著,手機開著免提放在了旁邊。
那頭是一道恭敬的男人音:“顧安敘的確在這裏,但墨薇的情況並沒有惡化,而且最近是真有蘇醒的跡象了。”
“顧安敘是被墨家騙過來的,墨薇在做例行的全身檢查,不能被探望。”
商無恙望著天花板,吐了兩個圓圓的煙圈後,淡淡道,“趕緊讓那個女人醒過來,我要挖她的膝蓋骨。”
……
顧安敘確定蘇暮煙把墨母的哭喊聽清楚了,才又道:“暮煙,你如果覺得上次你提分手,我妥協了一次,就讓你覺得一直能用分手這種話來壓我,那你最好想想,放著好好的情侶不做,非得和我做仇人的下場。”
“做人要有良心,這四年我為了你,承擔了多少閑言碎語!”
蘇暮煙更難過了。
這比被商無恙喝醉對她耍流氓還難受,她循著他話裏隱藏的意思,問道:“可是安敘,我都這麽差了,你為什麽還要和我在一起呢?”
“因為愛啊。”顧安敘又自如的切換了深情模式,“因為愛你,所以我可以接受你身上的流言蜚語,你的不足你的缺點,願意給你一個避風港,也願意愛護你。”
這句話就像千斤的重擔,無情的壓在了她的心上,讓她透不過氣。
不。
這不是愛。
她隻是失憶,不是傻。
愛那種複雜又需要沉澱的感情,她沒有感覺到。
若是感覺到了,她就不會這麽無助。
怎麽連分個手,都這麽難!
內心無解的委屈衝破了心髒,蘇暮煙沒忍住啜泣出了聲音。
“別哭!”
本想今晚好好喝場酒的顧安敘,聽著電話裏外都是女人的哭泣,他實在是受不了。
但他又不能對墨母發脾氣,隻能把氣撒在蘇暮煙身上,“哭什麽啊,有什麽好哭的!多大點事兒?”
可是情緒上來,哪是能說止住就止住的。
蘇暮煙已經很努力的在把難過憋回去了,但顧安敘卻連個緩衝的機會都不給,帶著怒氣的語調冷如冬水,“暮煙,因為愛你,我才願意與你平等,我能忽略現實,你不能。”
“你應該時刻記得,在這個社會,我高於你。你所擁有的,都是我給的,所以分手,也隻能我提,你沒資格。”
說完,顧安敘掛了電話。
本來她因為商無恙的耍流氓,對顧安敘有了幾分愧疚。
但當忙音傳入耳中,蘇暮煙死死咬著唇,內心多了一分帶著怨恨的恐懼。
若說顧安敘喜歡她麽,她可以確定,他肯定對她有喜歡的感情。
但說顧安敘愛她,絕對不是。
為什麽他不動她,若說她當初因受傷害懼怕被男人接近,但後來顧安敘想動她又作罷的反應,隻會讓她感覺到他驕子的清高孤傲,還有對她這個身敗名裂的私生女,打心眼裏的低看。
他所說的“愛”裏,無一不藏著威逼利誘,這其實是精神控製。
有人看透人性,會淡然出塵,仿若與世無爭一般,而有的人看透人性,就會利用人性。
顧安敘就是後者,他甚至也用這種手段拿到了顧氏繼承人的位置,並運籌決策著他的事業。
她隻是從不過問他公司的具體事情,但他在家裏開視頻會議時所用的話術,足夠她看穿他的馭人之術。
隻是那會兒她並沒感覺到他用那種手段在控製她,如今才感覺到。
但顧安敘以此控製人時,很多話也說的沒錯。
就如,他的社會地位的確高於她,就會比她多許多的便利,所以現在,她就是看清了,也沒籌碼去反抗。
怎樣讓自己得到些反抗顧安敘的籌碼呢?
……
等她整理好情緒返回包廂後,商無恙正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拿著一個紅蘋果,然後反光的利刃插進蘋果裏,再拔出來,再插進去。
如果細細去瞧,還能看見,這蘋果的後麵刻著“安狗”二字。
他惺忪迷離的醉眼,瞧著對麵的巨大顯示屏,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想事情。
在蘇暮煙的身影晃進他的視線後,他的動作一頓,眼神也驟然明亮,把目光追在了她身上。
蘇暮煙雖然沒再哭了,但眼睛的紅卻是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她一直低著頭,不想被人看見。
她繞過茶幾,把自己的衣服與包拿起來,也沒與葉菱、唐藝茹打聲招呼就要往外走,商無恙叫住了她:“去哪兒?”
蘇暮煙背對著他,“回家,不早了。”
商無恙瞧著她窈窕好看的背影,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我等你。”
蘇暮煙深呼了口氣。
等她?
等她什麽?
葉菱和唐藝茹看到後,兩人剛起身往她身邊走,她卻先一步出去了。
商無恙把手裏的蘋果砸向了葉菱:“回去!”
葉菱跳腳,嘰歪了幾句髒話,拉著唐藝茹又返了回去。
蘇暮煙邊走邊把衣服穿好,還從衣服裏掏出了一枚黑色的口罩戴在臉上,遮住了容顏。
後麵沒有人跟她出來,在走廊與她擦身而過的人,也沒什麽人上前搭話。
她看起來似乎可以很順利的離開,打個車,或者去附近搭個地鐵回家。
可在她走出帝康的大門,冷風把她貫穿的那一刻,她渾身一哆嗦,眼淚又控製不住的從眼尾滑落。
她過來的時候是搭了唐藝茹的保姆車,在車裏時,她根本沒有記路。
這附近的路況很複雜,何況她現在的記憶存儲也記不住。
四年了,她一直這樣被動著,極不自由,會不會下一個四年,還是這樣呢?
不,她不要這種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