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年年歲歲,明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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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也有問他,“不就是中秋節嗎,在家吃月餅就好了,為什麽還要來這裏?”

    少年突然安靜如玉,望著那輪圓月,語調輕輕:“我有華夏血脈傳承,卻從未過過這些傳統節日,好奇發明這些節日的古人在想什麽。”

    少女從這句話裏,知道了兩個重要信息。

    第一,他強調自己有華夏血脈,那肯定是外來戶,看他那美貌的長相,大概率是中西混血。

    第二,沒有過過傳統節日,要麽是以前從未踏足神州大地,要麽就是沒有人陪他做他想要的儀式感。

    少女彎起眼眸,找了一塊兒幹淨的青石坐下,說:“在國內,大多人的中秋節也就是吃吃月餅,看看月亮,但也有很多地方,可熱鬧了。”

    “除了賞月,還會走月,祭月,燃燈,玩花燈,走火龍,很熱鬧。”

    “對了,還有賞桂花呢,看桂花,喝桂花酒……”說到這裏,少女咽了口口水,“突然想吃桂花糕了。”

    在她說出這一堆話後,比她年長的少年露出了羨慕的神色:“你都做過嗎?”

    她當然沒做過。

    她知道那些,不過是通過了課外書和老師。

    再者,比起中秋節盯著月亮吃月餅,大家更願意利用假期時間,吃著薯片看偶像劇。

    “當然做過啦!”她一本正經的撒謊道,“隻要你和我好好相處,以後每一個傳統節日,我們都好好過,好不好?”

    少年繼續看著月亮,笑了,“那……現在我們已經沒時間過那麽豐富的中秋節,吃月餅有什麽規矩嗎?”

    “有!”

    少女和狐狸似的,轉動眼珠子,繼續胡說八道:“在我那個老家,我們吃月餅之前,要對月亮鞠躬,然後祈福許願!”

    說著,她去他的包裏翻月餅。

    他把每種口味兒的都帶了一個,蘇暮煙隨手掏出一個五仁月餅,又嫌棄的扔進去,找到一塊兒棗泥月餅。

    她拆開放在手裏,虔誠的舉過頭頂,閉上眼認真道:“嫦娥仙女,保佑來年的中秋節,我還和無恙哥哥一起過!”

    她以為這樣,就能騙過對傳統節日具體習俗不了解的商無恙。

    誰料,不等她睜開眼睛,他就把她舉著的月餅拿走咬了一口,“哄傻子呢。”

    他望著月亮,斯斯文文嚼著口中的月餅,繼續道,“嫦娥瞥下男人獨自上天,她能保佑你?”

    他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少女沒放棄,雙手又握在一起,給自己挽尊道,“月亮啊月亮,保佑來年的中秋節,我還和無恙哥哥一起過!”

    少年覺得這月餅不好吃,把剩下的月餅又放回她手上,去包裏翻別的,並接了話:“這種事,你求月亮不如求我。”

    少女回眸,神色湧現出淡淡的期待,求他真的可以嗎。

    少年翻出了五仁月餅,他撕開咬了一口。

    這種被很多人嫌棄的月餅,他吃了一口,竟然又吃了第二口和第三口。

    口中還嘟囔:“這月餅好吃。”

    他並沒有刻意的維持一種好像的吃相,卻又吃的好看。

    她呆呆的看著他微動的嘴巴,又突然問他:“哥哥,你知道範成大的《車遙遙篇》嗎?”

    他咽掉口中的食物,脫口就道:“車遙遙,馬憧憧。君遊東山東複東,安得奮飛逐西風……是這個吧,以前隨便瞄過一眼。”

    他記憶過於常人的具體意思是,過目不忘。

    即便他不懂句子的意思,也能看一遍就永遠的記在腦海裏。

    少女彎起紅唇,望著天上的圓月接著說了下去,“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複,三五共盈盈。”

    話畢,她頓了頓,回首看著他,“哥哥,你要不要做我的明月?”

    吃月餅的少年怔了下,“那詩,是什麽意思?”

    少女鼓著臉上的嬰兒肥,“喜歡你的意思。”

    那天她又突然告白,但他沒有惡劣的拒絕,而是垂下了眸子,問:“做你的明月,有什麽好處?”

    “年年歲歲有月亮,我都會想你,還有喜歡你。”

    她說。

    曾經她想讓他做明月。

    後來分開後。

    他才意識到,明月是她。

    那座山頭入了夜就會被月光完全籠罩,就仿佛把她映在了明月裏,每月月圓,她都會來到身邊。

    他便在那裏建了一座叫“明月”的山莊,裝滿了思念的姑娘……

    蘇暮煙在某乎看到了一篇關於金王陵的長篇介紹,正專心看到一半,突然來了顧安敘的電話。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商無恙,正尋思要不要告訴他,結果專心開車的男人就道:“接。”

    蘇暮煙很識趣的按開了免提,“喂。”

    “暮煙。”顧安敘的語氣比平日裏還要溫柔,說是溫柔,仿佛藏匿著幾分歉意。

    蘇暮煙沒說話,等他繼續說。

    “我和商無恙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我今晚得出趟國,去as,怕是不能帶你。”

    此話一落,蘇暮煙瞪著大眼看著從容開車的男人。

    “沒事兒。”蘇暮煙回過神來,馬上善解人意地道,“你和商老板的合作投資那麽大,當然是生意更重要,而且我最近也得忙工作室的事情。”

    他們兩人的合作的確挺大,蘇暮煙掃過一眼合同單子,是二十億歐元。

    顧安敘,“可是我走了之後,你一個人能行嗎?”

    “能行的。”蘇暮煙笑了笑,“我不是才交了兩個朋友嘛,藝茹最近心情不好,還說想找我去陪陪她呢。對了,這次的問題……不是你和商老板有衝突的吧?”

    說過,她看向了商無恙,觀察他的表情。

    他隻是淡淡的笑著,並沒暴露多少真情實感。

    顧安敘道,“不是,是貨出了問題,商無恙明天也會去as,幫我介紹as那邊的供應商。”

    蘇暮煙:“不是和商老板有衝突就好……那你多會兒就走啊?”

    顧安敘:“這就要走了,抱歉啊暮煙,最近都沒好好陪你,等我回來,再帶你出去玩。”

    蘇暮煙想了想,又問:“我都理解的,不過你會出差多久呢?”

    此話聽起來,仿佛是不舍,實則是她想看看自己能脫離他多久。

    “不知道呢,可能得到元旦之後,等我過去安頓好了,給你開視頻。”

    “好喔,希望你的生意合作順利完成!”

    兩人的對話,官腔又各懷罪惡心思,但又在察覺到對方沒有對自己有絲毫的懷疑後,鬆了口氣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