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救命之恩,抵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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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後,蘇暮煙翻了個身。
商無恙側身麵對她而睡,呼吸均勻。
蘇暮煙細細端詳著他的睡顏,腦海裏也回想著和顧安敘經曆的那些事情。
時間就在分秒之間流逝成了漫長的河流,她已經不大記得那具體是什麽時間,什麽季節。
因冬、夏可以在這個豐富的世界同時存在。
她就記得,自己醒過來就是在一個高兩米,寬兩米的正方形,由鐵絲構築的籠子裏。
她頭發散在背上,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袖連衣裙,腳上沒有穿鞋,腳背有傷。
籠子外是紅磚堆砌的最簡陋的牆壁,上麵不知是用紅色顏料,還是其他什麽紅色液體潑的恐怖滲人。
而籠子外的兩米處,擺著一張長桌,一群不同顏色的皮膚與頭發的男人,還有個別女人,圍桌而座,喝著大杯的啤酒,吃著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餐點。
有個黃皮膚的女人瞧見她醒了也沒驚訝,隻是笑了笑。
然後說著帶口音的英語:“她是上等貨,最好是等個東方來的大買家,除了咱們上麵說的那個價錢,我們還能再多要三成。”
失憶不會帶走人的所有,那些靠心靈意會到的東西,還有從小就接觸被滲透的行為,如語言、認識的字等,是失憶所帶不走的。
蘇暮煙聽懂了。
人在麵對未知時,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極端的恐懼,還有一種是迷茫。
她就是後者,因一無所知,恐懼都會顯得無意義。
那女人的提議其他人都讚成,甚至已經開始暢想分到錢後怎麽用了。
他們就這樣聊了幾分鍾後,有人來了。
也是個黃皮膚的彪形大漢,腰間別著的皮帶裏放著能橫行霸道的熱武器,他進來直接走到了籠子前。
蘇暮煙沒有膽怯,抬頭看著這個陌生人。
緊接著,有個女人跑了過來,把籠子打開,奉承道:“貴客來自何處啊?”
男人擺了擺手,“這個貨什麽價?”
女人:“八百萬美金。”
男人眯了眯眼睛,“她這麽貴?”
女人搓了搓手,“貴客能來我們這地方選貨,肯定是知道我們這貨來自哪裏的,您說她能不值嗎?”
男人便沒再多說,從身上的西裝內拿出了支票。
蘇暮煙知道自己要被買走了,但她什麽話都沒說,她能感覺到這男人也是在為別人辦事。
在自己還未陷入絕境時,她需要用自己這空空的腦袋,去周旋一個能保護自己的辦法。
但後來的事情容不得她多想。
那個女人用繩子捆住了她的手,那男人拉著她離開了那簡陋的地方,然而她並沒有呼吸到外麵新鮮的哭泣。
她看到一群歪瓜裂棗的男人滿臉獰笑的盯著她。
在她瞳孔散大,被絕望恐懼籠罩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完了。
但是沒有。
在最危及的關頭,幾架直升機從天而降,動力卷起的風讓周圍的人都難以睜開眼睛,她已經染上恐懼與眼淚的眸子眯起看了過去。
見一個玉樹臨風的英俊男人順著直升機上降下來的繩索,最先落地……
他是顧安敘。
她就這樣被救了。
在清白與生命安全麵臨深淵地獄時,那個男人的及時出現,就像腳踏祥雲的大聖。
拋開情誼,顧安敘對她有救命之恩,她銘記著,也感恩著。
然後現在回憶過自己被救的經曆,再回首這四年自己依附顧安敘在感情上受到的委屈,以及昨夜的火燒繁華裏,蘇暮煙無比輕鬆的歎了口氣。
蓄意放火想要她的命,那她大抵也不用再記掛當年的救命之恩了,抵消了吧。
這樣想了,蘇暮煙往男人身邊鑽了鑽,摟住了他的腰。
睡夢裏的男人蹙了蹙眉,隔了片刻後,男人的手從被窩裏伸出往旁的床頭櫃摸了摸,便摸到了一枚小雨傘。
蘇暮煙:“!!!”
此刻。
顧安敘攜柳嫣剛到達as首都黎拉城的國際機場。
黎拉城屬於沿海城市,要比金城溫暖,今日下了點小雨,穿春裝正好。
顧安敘睡過了整個航程,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等他離開機場,上了接他的專車後才打開手機。
他之前上了飛機就沒再過問繁華裏的情況,開機自然是想看看秘書發的消息。
然後這麽一看,他帶著柳嫣出國出差的愜意心情,瞬間被摧毀的支離破碎!
2點30分-秘書:【總裁事情已經辦妥。】
7點36分-秘書:【總裁,墨可兒太沒用,放火被附近的住戶抓包了,不過蘇小姐昨天並沒在繁華裏,所以這件事也沒人報警。
但是,這件事被人以您和蘇小姐為噱頭發了微博……但您放心,我們已經在撤了。】
心情雖然被毀了,但顧安敘好歹也是管理公司的,表情並沒多大的改變。
何況媒體新聞這種事,砸錢就解決的事情,他何須在意。
如此,他很冷靜的給秘書打了電話。
“暮煙不在繁華裏,她在哪裏?”他最擔心的還是蘇暮煙。
一個是擔心他慫恿墨可兒算計蘇暮煙之前,蘇家已經得知了他要出國出差的消息,把她帶走。
二是擔心,墨家和蘇家都沒在這個時候動蘇暮煙,但她跟別的男人走了,背叛了他。
看短信覺得秘書還算冷靜,但通了電話,秘書很顯然已經焦頭爛額了,“總裁,從繁華裏上了新聞之後,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在公關了,但現在還是公關不完,有人在背後借題炒作,已經從同城熱門,炒到熱搜上了,我們的股票在跌,但蘇家名下的企業在漲!”
秘書的話也有其他意思,他們撤熱搜已經焦頭爛額,還沒來得及關心他的感情私事。
顧安敘的眸子一頓,依舊沒有亂了陣腳,商場也是戰場,每天都會上演沒有硝煙的戰爭,他靜靜吩咐下去:“那先繼續撤,記得找到是哪家在和我對著幹。”
秘書:“好的!”
結束了這通電話,顧安敘打開了蘇暮煙的話,在撥號之前,他的心突然就沒緣由的亂跳,手心都沁出了一層細汗。
生意場上的事情,以利益為重,他籌碼多如山,自然不擔心。
但蘇暮煙他清楚,她不是看重利益的胭脂俗粉,她不可控,所以他有時候,也的確是用了言語來誘導她聽話。
現在他冥冥之中有了不詳的預感。